《碧光环》集千蓝

15、（十五）

　　高旻听从李光劭的建议对王星莹展开了情书战，却让王星莹变得比以往更加矜持。高旻看不到希望的曙光，去找李光劭寻求安慰。
　　“人家又没拒绝你，知足吧。”
　　“你进行的咋样了？”
　　“听不出来吗？”
　　有朋友的遭遇对照，高旻潮湿的心不觉爽亮起来。
　　“百折不挠方显英雄本色，朋友，加油！”
　　李光劭苦笑一下，心里说道：“只有当狗熊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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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星”家电每月十号发工资，李光劭上交家里一半，剩下的自由支配。张瑞英拿着儿子上交的生活费去卧室里放时，问已经躺下的李承武：“还没发工资啊你们？”
　　“呃……没有，老板说资金有些紧张，打算到年底一块儿给。” ——李承武去苗圃工作后还没往家拿回一分钱。
　　“年底一块儿给？你还有点退休金支撑着，那些没有退休金的怎么办？！”
　　“呃……别人每月都给，就我自己这样，老板知道咱家不困难，所以……”
　　“你那点工资搁那里能起多大作用？”
　　“呃……可不，谁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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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李光劭外出送货回来，朱艳玲跑出去对他说道：“给你提供一个表现的机会！——今天是朱碧的生日，你打算怎么表示？”
　　“跟大家一样，商店送个红包。”
　　“我说的是你！你不表示表示？！”
　　“你们过生日时，我也没表示过。”
　　“我们能和她比吗？！不想让我知道就明说呗，用着……”
　　“你寻思多了，都是同事，我一视同仁。”
　　见李光劭不像是虚以应付或开玩笑，朱艳玲便问道：“你不想追她了？”
　　李光劭淡淡一笑，“感情的事，总得两厢情愿才行吧。”
　　“是这么回事不假，但也不能这么快就打退堂鼓啊。”
　　“被明确的拒绝后还紧追不舍，好吗？”
　　“啊……她还看不上你？！眼睛是不是长额头上了？！”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两人无缘。——别声张，她目前需要这份工作，我不想让这事给她带来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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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朱碧刚回到家，她的弟弟朱墨打来祝福的电话，接着，程老头的老伴来叫她去家里过生日。
　　吃饭前，程老头的老伴拿出一个小巧精美的礼品盒。“我见那些大姑娘都戴项链手镯啥的，就想在你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你一样，这不，知道北京你伟平哥（程老头老伴的侄子）要回来，我就打电话托他买了一件。怪便宜，花了还不到五十块钱呢，从远路里来的，就当是好东西吧。”
　　朱碧一面道谢一面打开包装盒，盒内是一个由银色链条连接的四叶草图案吊坠。
　　“我太喜欢了，大娘！”朱碧激动的抱住程老头的老伴亲了一下，“你看，这个吊坠的形状是不是像叶子？它叫四叶草，代表着幸运、幸福。有了它，以后我就会变幸运了！”
　　“噢，还有这么个说法，那就快点戴上吧！”
　　朱碧走到镜子前一边戴项链一边说道：“伟平哥真会买东西，他啥时候来的？”
　　“呃……前些日子，没工夫在这里多待，吃了点晌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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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碧平时不喜欢佩戴饰品，却对程老头老伴所送的这副四叶草吊坠情有独钟，要不是怕损坏，睡觉时也不打算摘下来。
　　正因为朱碧从来不佩戴饰品，突然戴上就格外引人注目，翌日她一进商店，朱艳玲就发现了。朱艳玲问她从哪里买的，朱碧说是邻居家大娘送给的生日礼物。
　　“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那位大娘是位富婆？！”
　　王星莹和李雪莲闻言也凑过来看。
　　朱碧笑着摇头，“是我那位大娘的侄子从北京带回来的，她说花了四五十块钱。”
　　“真的吗？我怎么看着不像是仿品。”朱艳玲拿到手里仔细端详，“要是仿品的话，仿的也忒有水平了！”
　　这时李光劭和张海涛走进营业室。“你们看啥呢？”张海涛问。
　　“你朱碧姐姐的新项链。”李雪莲说。
　　“我看看！”张海涛说着凑上前，“——姐，这是你收到的生日礼物？”
　　“嗯。”
　　“谁送的？！”
　　“邻居家大娘。”
　　“我还以为是未来的姐夫送的呢！”
　　朱碧笑着朝张海涛做了个驱赶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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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劭的五叔家打算翻盖房子，让李光劭陪着去钢材市场买钢筋。钢材市场有徐家兄弟这对熟人，叔侄俩就无需再东家看了西家瞧。
　　事情谈妥后，李光劭的叔叔离去，李光劭则被徐家兄弟留下来吃午饭。他们正要开吃时，吴慧杰来到。
　　“朱碧在班上呢？”吴慧杰一坐下来便问道。
　　“没有，休班了。”
　　“正好我也休班，下午去找她玩玩。”
　　“你俩是同学？”李光劭犹豫一下问道。
　　“不是。我俩两年前认识的，在一个婚宴上，一见钟情！”
　　徐鲲哂笑一声，“一见钟情？！”
　　“一点也不夸张！这么说吧，如果我俩有一个是男的，就没你什么事了！”
　　“嫂子，朱姐有意中人了吗？”徐鹏问道。
　　“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
　　“她想找啥样的？要求高不高？”徐鹏说着瞥一眼李光劭。
　　“要求不高——看着顺眼，能懂她就行。”
　　“‘能懂她’，这要求不高吗？”徐鲲道，“我怎么觉得懂一个人或被人懂是最难的。——光劭，你说是不是？”
　　李光劭点点头。
　　“可是，李光劭你有意中人了没有？”
　　李光劭摇头。
　　“嫂子，你是不是想给光劭大哥介绍一个？”
　　“人家李光劭是黄金王老五，我可当不起他的媒人！”
　　“什么黄金王老五，不过是个打工仔。”
　　“那我给介绍个打工妹你愿意吗？”
　　“谁啊？！”徐鹏抢先发问。
　　“朱碧。”
　　李光劭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见状，吴慧杰连忙道：“逗你玩儿的！你俩是同事，有那心的话还用别人牵线吗。”
　　“对啊，光劭是需要帮忙的人吗？！” 徐鲲说，“现在还单着，那是因为挑花了眼！”
　　“那个……”徐鹏看看李光劭，欲言又止。
　　“什么？”吴慧杰问。
　　徐鹏指指李光劭面前那盘清炒绿豆芽，“那个菜有点淡。”
　　“嗯，我吃着也是。”吴慧杰附和着借机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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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说的怪谦虚——自己不过是个打工仔，其实心里觉得高人一等！”送李光劭走后，吴慧杰向徐家兄弟发牢骚，“我说要给他介绍朱碧，瞧把他尴尬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俩臭钱吗！”
　　“你误会人家了，嫂子，”徐鹏说，“其实是朱碧看不上李光劭。”
　　“啊？！你听谁说的？！
　　“呃……朱艳玲。”
　　“朱艳玲是谁？！”
　　“朱碧的同事。”
　　“她怎么会向你透露？你俩啥交情？！”
　　徐鹏不由红了脸。
　　吴慧杰朝徐鲲挤挤眼，逗弄小叔子道：“哟，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还红脸嘟噜的！”
　　徐鲲忍着笑问道：“谁给你们介绍的，朱碧？”
　　“不是，自己谈的。”
　　“啥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吴慧杰追问。
　　“‘六一’去买空调时……”
　　“啊？都这么长时间了！瞒得可真够紧的！朱碧知道吗？”
　　“可能影影绰绰的知道一点儿吧。”
　　“朱艳玲是哪位来着？”吴慧杰在脑海里搜索——前段时间她去“光星”家电时，朱碧曾把三位女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下。
　　“就是那个长着一对小虎牙的，特别精神的那个！”
　　吴慧杰朝徐鲲挑挑眉，“看样子，你很快就荣升为大伯哥了。”
　　徐鲲笑笑，对弟弟说道：“改天你把她领来跟我们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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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碧正在午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惊醒，还没下床便又听到吴慧杰的叫声。
　　“你怎么在最热的时候来了？”
　　“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问你！”
　　吴慧杰将摩托车推进院子，朱碧重新闩上大门。
　　“睡午觉呢？我也躺一会儿。”进到屋里，吴慧杰朝床上看了看说道。
　　“什么事十万火急？！”
　　“躺下再说。——把电扇开大一点，可热死我了！”
　　朱碧从衣橱里拿出一个枕头，两人并肩躺下。
　　“到底什么事，快点说！”
　　“你猜猜我和谁一起吃的午饭。”
　　“猜不出来。”
　　“是李光劭。”
　　朱碧没言语，吴慧杰问道：“怎么不说话？！”
　　“说啥？知道就行了呗。”
　　“我差一点误会了他！”
　　“哦？误会什么？！”
　　吴慧杰模仿朱碧刚才的语气答道：“问啥？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呗。”
　　朱碧用胳膊肘儿捣了她一下。
　　“我想给李光劭介绍对象，一说出名字，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我还以为他势利眼瞧不上打工妹呢，谁知原来是那个打工妹瞧不上他。”
　　“听谁说的？”朱碧沉默一下问。
　　“徐鹏，是你那位同事朱艳玲告诉他的。他俩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噢，真的谈开了！”
　　“徐鹏说你影影绰绰的知道一点儿，还真是。”
　　“刚开始看出了一点苗头，后来不见有动静，我还以为没下文了呢。”
　　“这俩人是天生的一对，都是当特工的料！”
　　两人一起笑过，吴慧杰接着说道：“你有啥了不起的，还瞧不上人家李光劭！”
　　“不是瞧不上，是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不是一路人。”
　　“他是哪一路的？”
　　“嗯……有一首歌叫《只爱一点点》，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听过，我还会唱呢。”
　　“里面的歌词，算得上对他的写照。”
　　“哦，就是‘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
　　“嗯，就是这样子的。”
　　“真的吗？你可别跟我似的误会了人家。”
　　“窥一斑知全豹，错不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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