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夜兔罗曼史》陆水砚

2、Chapter 2

　　仓促的脚步声从旁边经过，阿曼下意识地往墙角里缩了缩，试图让自己的身影完全融入在不起眼的黑暗里。

　　很好，盯着她的四个人都走远了。

　　“开创者么……”她喃喃自语道，“传说中的凤仙大人啊，应该会很严苛的吧。”

　　托神威的福她没少了解到关于凤仙的事迹，所以这对她而言大概是三道考题中最简单的一道，可其他队员就很麻烦了，他们长期待在研究室里很少跟其他师团接触，如果事态像这样发展下去，那她很可能成为下一任的技术部部长。

　　“冷静，”阿曼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要浮躁！”

　　吉原是江户出了名的温柔乡，想找路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当阿曼真的来到这片如梦幻般的地下世界时，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

　　漆黑的天空，绚烂的华灯，美艳的游女，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刺鼻的脂粉味，这些，都是在春雨中没有的东西。

　　凤仙的住处是吉原中最特殊最明显的，再加上阿曼身上的春雨制服，百华护卫队的人在捕捉到她的第一眼时便以最快的速度报告给凤仙并奉命前来迎接，极少接触过除修理机械之外的事的阿曼有些后怕，不过碍于任务也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呵，没想到才第一天就有人读懂了线索，”凤仙合起扇子，语气中带着点讽刺与不耐烦，“看来第八师团还没老夫想象中的那样羸弱。”

　　阿曼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蒲垫上，神色温和，丝毫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

　　不，与其说是温和，还不如说是……

　　呆？

　　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有察觉出自己是在嘲讽第八师团软弱无能的凤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拿完东西马上走人。”

　　进展顺利得简直出乎意料，这导致阿曼在艺妓把一个小锦盒呈上来时完全怔住了，话语间满是不可思议：“那个，凤仙大人，我真的可以直接拿走吗？”

　　闻言，凤仙轻挑眉梢，殊不知这细微的表情变动让阿曼猛地打了个激灵：“不，我是说……非常感谢，凤仙大人！”

　　她迅速起身拿起锦盒，与此同时，凤仙忽然开口问道：“你认识神威？”

　　如果是第八师团，那就只有勾狼对吉原的事有所了解，可关于人才选拔赛的公平性他非常清楚，区区一个技术部小成员根本不可能从勾狼嘴里套出话来，故此，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笨手笨脚的小姑娘认识第七师团的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立刻问出了神威的名字，本以为这小姑娘会摇头否认，他也再懒得问下去，岂料前者竟没有任何迟疑地点了点头。

　　“嗯，我认识。”

　　“是么……”凤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阿曼顿时停住脚步，犹豫片刻后，她转身对上凤仙的双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不，神威团长是个很温柔的人。”

　　三味线的声音有片刻的暂停，手握着小拨子的艺妓有些发虚地看了凤仙一眼，见他没有动怒的迹象就又开始弹奏起乐曲。

　　他的确没有动怒，不过脸色也实在算不上好看。

　　凤仙沉默不语，随之举起酒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不知为何，阿曼总觉得这位大人眼中的锐利之色更甚了。良久，屋内传来一阵略带沧桑感的严厉声音：“无知的小鬼。”

　　阿曼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小锦盒，她想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大概就是跟第七师团的创始者凤仙大人顶嘴。

　　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她毅然决然地坐回原地，并义正言辞地说道：“神威团长虽然看上去很可怕，但内心其实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请凤仙大人不要对他抱有太大的敌意！”

　　突如其来的杀意让阿曼倍感不适，但她仍旧不肯低头，视线也从未挪开过。似乎是懒得和无名小辈僵持，凤仙在不久之后便微微闭上眼睛，嘴角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有趣。”

　　已经做好接受训斥准备的阿曼满脸迷茫。

　　“你这傻头傻脑的小鬼真的是春雨的人么？”

　　“……”

　　QAQ地球真是个可恶的地方！

　　拿上锦盒，阿曼跟着一位名叫月咏的女人离开主楼来到升降梯旁，本想着利索些快点回到地面上去，可临行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月咏小姐，我今天表现得是不是很失礼？”

　　只见月咏松开烟嘴，悠悠然地回答道：“和以前的客人相比，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那他们……”

　　“都升天了。”

　　——原来这道考题是最难的！

　　等她灰溜溜地来到港口后，考官的眼中露出些许赞许之意。据说阿曼是第一个拿到五星难度考题还能完整活着回来的参赛人员，要知道上一任部长成功就任的代价是被夜王凤仙亲手卸掉了一条胳膊。

　　考试期限是五天，大部分人员都是踩着线赶回来的，但由于他们任务失败的缘故只能和逾期未归的人员们一同被划分到已淘汰行列，技术部部长的人选即将在三位胜利者之中产生。

　　“不好意思，头，”另一位低级别考官从舱门内探出头来，道，“飞船的机油不够用了，团长让我们先在这儿待一个星期，等接任的考官到达之后再走。”

　　阿曼旁边的一位少年接过话茬：“那么，我们这段时间该待在哪里？”

　　临时飞船里只有考官们的房间，二十四位技术部成员连落脚的地方都很拥挤，压根儿无法会把它当做休息场地使用。

　　“我们只负责监管考试内容，其他的一概自行处理。”

　　虽然这么说很冷酷，但事实的确如此。

　　接话的少年叫艾尔杰，与阿曼同为一队队员。他听到回答后明显有些不太高兴：“资金全在飞船里保管着，勾狼团长这不是让我们自生自灭么。”

　　“打起精神来，”阿曼说道，“我们一定能通过考试的。”

　　望着她澄澈得过了分的明亮双眼，艾尔杰竟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后才红着脸小声嗫嚅道：“知，知道了……”

　　任谁也无法对拥有着这种眼神的人说出什么失礼的话吧。

　　考虑到在城市里的花销比较大，所以有队员提出可以去乡下借宿的建议。介于比赛必须以个人为单位进行，他们只能分散在二十四个不同的区域去借宿，有不屑向地球人求助的队员则直接住在了附近的森林里，留下艾尔杰和阿曼在分岔路口面面相觑。

　　“我先往左边这条路走了，一周后见，”阿曼礼貌性地道着别。

　　“那我往这边走吧，”艾尔杰转身离开，不过还没跨出两步又退了回来，“你……咳，加油。”

　　阿曼应声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嗯，艾尔杰也要加油！”

　　目送着满脸通红的艾尔杰快速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她侧头望向广阔的田野地，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飞船机油的储备量都是事先算好的，自从春雨创立以来从未出现过类似的状况，以上种种只能说明这些都是隐藏着的考试项目，或者说，在地球上平安无事地存活一周以上才是真正的考试内容。

　　夕阳在天幕上残留着破碎的色彩，偶尔传出的两三声犬吠也逐渐息了声，略带有几分萧瑟味道的凉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此刻，整个世界都变得静谧起来。

　　“你没事吧？”遮着左眼的清秀少年松开手中的武/士刀，“有没有受伤？”

　　见对方是在关心自己，阿曼很快便从地上爬起，话语间夹杂着相当明显的感激与愧疚情绪：“抱歉，因为我让你受伤了！”

　　两人面前躺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猪，它的四肢抽搐了一下，然后彻底动弹不得了。

　　“没关系，小伤而已，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少年从衣角处撕下一条布料，熟练地缠在自己的手臂上。

　　这问题问得太突然，阿曼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才回答道：“我是第一次来乡下，对周围的环境都不熟悉……”

　　“原来是迷路了啊，”少年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今天这么晚了也不好找路，这样吧，我修行的暂居地就在附近，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将就一晚明天再走。”

　　此时少年在阿曼心中的形象不能再高大，她激动地凑上前去握住前者的手，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少年怔了怔，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哭笑不得：“啊，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柳生九兵卫。”

　　“我叫阿曼，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