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南溪》雨落窗帘

8、择偶标准

　　马氏在想些什么，南溪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回到家，把柴火放到大门口前搭的柴棚里，背着半篓子野菜进了家门。

　　南奶奶依旧在廊下剥玉米，南小臭在她旁边铺着的竹席上玩磨得溜圆儿的石子，没见到杨氏人，堂屋里没有，厨房里也不见，一转眼就看到杨氏她们屋子紧闭的房门，估计是在睡觉。

　　“奶，我回来了。”南溪去厨房拿了个竹篮，坐到南奶奶身边，把野菜不能吃的部位检出来。

　　“回来了，渴不渴？奶奶去给你倒杯水。”南奶奶说着就要站起来去堂屋。

　　南溪赶紧拦下南奶奶，“奶奶不用去，我不渴，渴了我自己会去倒水，我娘她们呢？”

　　“你爹和你娘你大哥都去酒坊了，你爹说乌苏镇的鸿运酒楼要再要一批酒，上回酿的酒卖完了，他们现在要加紧酿呢。”

　　南溪家的酒味道醇厚，又因为是用上好的糯米与沾米混合酿制，因此口感细腻回味悠长，她家的酒是不愁卖的。

　　杨氏是新嫁媳妇，酿酒这样的重要方子是她不能接触到的。说到这个事儿，便又要牵扯到前尘往事了。

　　三年前杨氏新嫁过来，与南海好的蜜里调油，杨氏撒娇耍赖齐上阵非要去酒坊看看，南海拗不过她，便领着去了，去酒坊杨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第二天便说要回娘家，没过几天，便有杨氏同村的闲话传来，杨氏娘家也开始酿酒了。

　　自那日起，南海便不再理会杨氏了，杨氏也知道自己错了，很是伏小做低了一阵子，直到她的肚子传来好消息，可以说，杨氏在南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南小臭。

　　南家一家人对杨氏的做法是十分反感的，先不说这个时代有这样一门技术谁都是藏着捂着的，杨氏想着娘家这没问题，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做出偷方子这样没脑子的事情。

　　南溪不止一次在感慨杨氏的智商，就偷酿酒方子这一件事，要是然那个她去做，她能有无数种方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哦。”南溪手脚麻利，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捡好了野菜，把野菜放到厨房，南溪去堂屋将插花用的白瓷瓶拿到井边。

　　白瓷瓶形状与前世她看的西游记中观音菩萨所持的净瓶类似，肚子要更圆一些，这些白瓷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瑕疵，因此买的很便宜，是南溪在六岁时用自己的压岁钱在乌苏镇买的。

　　往瓷瓶中装上水，又去后院捡了几根狗尾巴草插在里面做点缀，别人觉得好不好看她不知道，但她自己觉得挺美。

　　“姑姑，要吃糖。”南小臭自南溪回来便跟了南溪一路，走哪儿跟哪儿，见姑姑将花都放进了房间赶紧拉南溪的衣摆。

　　南溪拍拍手，站远两步欣赏了一下，随口应道：“昨天给你买的吃完了吗？”

　　“没呢，放在娘的房间了。”南小臭是个护食的孩子，自己的吃的护的特别严实，除了他特别喜欢的人，别人是怎么要都要不出来的。

　　“走吧，我带你去拿。”南溪拉着南小臭的手往杨氏房间走。

　　“嫂子，我进来了啊。”南溪意思性的说一声，就推门而进。

　　杨氏躺在床上，听见南溪推门进来眼睛都没睁一下。

　　“小臭，你的糖藏哪儿了，赶紧拿。”南小臭蹬蹬蹬的跑到自己藏糖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杨氏听见南溪的话，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直转。

　　南小臭把糖藏两个衣柜折叠中间的小空隙里，踮起脚尖使劲伸着小胖手掏。

　　嗳~没有。

　　换个角度继续掏，咋还是没有？

　　南小臭小小的脑子当机了，他不死心，使劲趴着瞅，这回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糖没了。

　　南小臭觉得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大概就是藏着的糖没了，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把南溪唬了一跳，赶紧抱起来哄：“小臭啊，怎么了怎么了？”

　　“姑姑，我的糖没了，哇~！”南小臭越想越伤心，哭的都打嗝了。

　　南奶奶踮着脚跑过来：“怎么了，阿溪你打小臭了？”南小臭这孩子很乖，平时很少哭，哭的这么伤心更是少有，哭的南奶奶心里一揪一揪的，生疼。

　　“没没没，我哪里舍得打他，他藏着的糖没有了。”南溪说着，把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杨氏，杨氏现在已经睁开眼睛了，见南溪和南奶奶看着她，目光游离，神情尴尬。

　　“没，可能是被老鼠偷吃了。”杨氏说的结结巴巴的。

　　看她这样，南奶奶和南溪有什么不明白的，南溪也不多说，抱着南小臭一边哄一边出去。

　　南奶奶叹气。

　　都是做过父母的，有的父母得了点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孩子，哪怕放凉了坏了都想着给孩子吃，而有的父母则想着自己，觉得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南溪抱着哭哭啼啼得南小臭往酒坊去，她实在是懒得看见杨氏，都是做父母的，杨氏怎么比段氏就差那么多？想起小时候，家中还不这么富裕，段氏出去喝喜酒，分给她自己的肉菜一口没舍得吃，全都藏了回来给他们三兄妹。

　　酒坊里的三人干的热火朝天，还没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味。

　　“阿溪，你怎么把小臭带过来了，赶紧回去赶紧回去，一会儿别醉了。”段氏干的活相对轻省，一错眼见到南溪姑侄，赶紧大声感人。

　　“小臭哭了，我带他出来玩玩。”南溪也大声回答。

　　段氏一听南小臭哭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大步走到南溪身边，手一伸，便把南小臭抱到了怀里，“哎哟，奶的乖孙啊，你怎么哭了？”

　　南小臭本来已经不哭了，但被他奶这么一问，那委屈的情绪怎么止都止不住，抓着他奶胸前的衣裳就开始哭，“奶啊，我藏的糖没有了啊，娘说被老鼠吃了，呜呜呜呜呜......”南小臭哭的不能自己。

　　南溪在心里给南小臭点了十八个赞，这状告的，厉害了我的大侄子。

　　果然，听了南小臭的话，段氏脸一黑，怒火从胸膛烧起，“别哭啊乖孙，让你姑姑再给你买，买了奶奶给你放，你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有，好不好？”

　　南小臭委委屈屈的说好。

　　南溪没在酒坊待多久，看着快到做饭的时间她便领着南小臭回了家。

　　回到家杨氏已经起来了，在厨房做饭，南溪把南小臭放在地上，去后院摘了青菜剁碎拌着被虫蛀过的玉米粉，给后院的鸡喂食，顺便将鸡窝里的鸡蛋捡起来。

　　她家养了十只母鸡两只大公鸡，每只母鸡都长到了二斤重，大部分都开始下蛋了，一天也能下个三四个。

　　这些鸡蛋除了时不时的留着给家里人补补外，都攒起来拿到集上换油盐。

　　是的，集。乌苏镇离大湾村太远，保守估计有一百里左右，坐牛车来来回回都要走上半天，若是没有大事，没有谁会特地去乌苏镇。

　　因为太远，附近的村民，便在地势相对平坦的马家村互换粮食猎物，慢慢的，马家村便成了马家集。

　　今天杨氏做饭，南溪也没去帮忙，反正平时她一个人又烧火又炒菜的也忙的过来。至于杨氏是孕妇要好好的养起来这种说法在农家是不成立的。

　　孕妇是金贵，但也没有金贵到什么也不做的地步。

　　杨氏敢怒不敢言。今天早上她吃了饭，回房间以后总觉得嘴巴苦，给南海做针线的时候没忍住，把小臭的糖吃了，吃过以后她就后悔了，只是后悔也没办法，吃都吃了，今天换糖的货郎也没来，她想买点还回去都不能。

　　中午，南家父子和段氏回来吃饭，段氏对着杨氏冷笑两声，吃饭时便开始挑刺，不是盐多了，就是盐少了，要不然就是炒老了，饭煮干了。把杨氏委屈得直想抹眼泪，她平时也是这么做饭的呀，见婆婆还在说她，她又拿眼去瞅南海，期望他给自己出头。

　　南海埋头吃饭，当作没听到他娘在挑他媳妇大的刺。

　　吃完饭，二叔爷家的南洁来找南溪去小南叉摘蕨菜，南溪洗洗手背着背篓就跑了，杨氏气的牙痒痒，碗还没洗呢。

　　南奶奶要领着南小臭午睡，见南溪走了，她对杨氏道：“一会儿把猪也喂了。”

　　“嗳。”

　　南洁比南溪大一岁，家里已经再给她物色对象了，从开年到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她出门了。

　　走出村子范围，南溪看附近没什么人，南溪那劣性根就蠢蠢欲动要跑出来作祟了。

　　“洁姐，二叔奶从去年就说给你物色对象呢，物色中了吗？”

　　南洁脸色刷的一下就红成了煮熟的鸭子，加快脚步走上前好几步。

　　南溪嘿嘿嘿笑，小跑几步跟上：“说呗说呗。”

　　南洁一跺脚，气恼的用手假意拧了南溪几下：“你看别光顾着说我，别忘了，你比我只小一岁，今年就该到你了！”

　　南溪脸上的笑容一僵，南洁说的是事实哈，不过输人不输阵，反正现在也没人。

　　“那有啥，到时候我奶我娘要给我找对象，我肯定是要先过目的，长的不好的我不要，声音不好听的我不要，身体不好的我不要。”说完便趁着南洁目瞪口呆之时哈哈大笑着跑了，等南洁红着脸想起来追时，南溪已经跑到小南叉路口了。

　　在她们跑后，从夹道旁的小山上跳下来一个穿着书生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原地乐了半晌后，往大湾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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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吗？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