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窦芸的流水日常》易蜘蛛

2、第二章 迟到

　　窦家与蒋家安家定下亲事的时候，春雨已经下了两场，天气见暖，窦老爷就职上任，许氏也开始规整内务。

　　在京城不比在柳州，寸土寸金，窦正明分家时原在京城分得一处一进的宅子，铺子一间，田地三百亩，纹银二百两。但分家时，窦正明便有一妻一妾两个女儿，一进的房子明显住不下，便干脆卖了宅子，谋了外放。

　　九年来，铺子和田地租给大哥，每年还有一成红利，窦正明拿着银子去任上置办旺铺肥田，一家都住在官舍，省吃俭用，任期满后又留下忠仆打理产业，如今也算有些家底，便有了在京安置的想法，早在回京时就托大哥帮着相看了个三进的大宅子。

　　虽说这三进的宅子所处地段偏了些，但胜在宽敞，内院正房更是有两层楼高，住下一家还有空余，若不是这宅子的前任主人刚入狱，价格折了不少，便是掏出全部家产，窦明正也买不起这宅子。

　　宅子很大，但还没来得及修葺，大房窦大伯只来得及叫人把正房整理出来，东边的耳房耳罩房放满了东西，西边的耳罩房里住着秦姨娘和通房们，两个大的住进楼上待嫁，窦芸被安排在西边的耳房里住下，和许氏住得很近，然而这日，窦芸给许氏请安还是晚了些，当她踏入正房时，该来的都到了，只差她一个。

　　窦芸偷眼瞧见嫡母许氏面上不见喜怒，自己姨娘正服侍嫡母喝茶，快步走上前去行礼请安。

　　刚福下身还来不及张口，便有人呛声道:“都道咱们三姑娘素来最敬夫人，没想到，回京后第一次请安便迟了这许久。”

　　说话的是二姑娘窦眉的生母汪娘子，原是窦老爷身边伺候笔墨的丫头，窦芸听自家姨娘说，这汪氏不知发的什么疯，在嫡母和窦老爷新婚燕尔之时爬床，竟还能瞒了数月，又在嫡母传出有孕之时“被发现”有孕，与嫡母隔着十日生下庶姐，活该十几年了还只是个通房。

　　汪氏装了这许多年兔子，如今庶姐婚事刚定，她便又“被发现”已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说话便又硬气起来，想着这些年来窦老爷子嗣单薄，便自认肚里揣了块稀世珍宝，已成了半个主子了。

　　窦芸听汪氏挑拨，心中有气，却不去同她分辨，也不向秦氏求救，只面带惊慌地顺势跪匐下来，向着许氏些唯唯诺诺地道：“女儿请安来迟，还请母亲责罚。”

　　窦夫人许氏十三岁嫁给窦老爷，今年还未满二十六岁。她本就生得面嫩，这些年来又保养得宜，相较于已显色衰之兆的汪氏，她就像个刚到二十的女子般娇嫩，虽然三年无所出，婚后三年才得一子，窦老爷一月任有半数宿在正房。

　　许氏将茶盏递给秦姨娘，秦姨娘低眉顺目地接过，稳妥地将之放在丫头手里的托盘上，不见一丝慌乱。

　　“今晨叫人冲刷了廊下，想来还是湿滑的，可是早间走得急，脚下滑着了？”

　　窦芸听嫡母不曾怪罪，还给自己开脱，明白嫡母的态度，便颤着声道出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