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窦芸的流水日常》易蜘蛛

16、第十六章 向往

　　窦芸叫绿萝传话，想着不知这些话能不能叫大姐姐知道，让绿萝去传，自然是要在嫡母那儿过一遍耳，由嫡母拿主意便是，若能传，就是让大姐姐知道些消息，心里安定些，若是不能，也不会坏了什么事，自己也不会被嫡母怪罪。
　　库房清点完器皿的时候已经掌了灯，窦芸难得舍得点上蜡，在烛光下看书。无论在哪儿，蜡烛对她而言都太贵了些，她每月的份例里只有五支蜡烛和两大壶灯油，先前和姨娘住的时候还能同姨娘共用，如今却不敢夜夜点蜡，若非读书和赶制做给嫡母的针线，她也舍不得用它，只是绣自己用的帕子，她一般只点油灯，针脚乱一些也无妨。
　　她念着三字经里“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便听到息春来通传说绿萝姐姐来了，赶忙叫息春带绿萝进来。
　　绿萝生得高挑，走得比息春快些，若是往窦芸屋里传话都是她跑腿，所以便自打了帘子进来，竟走到她跟前便朝她福身行礼：“大姑娘听了姑娘传的话，欢喜得很，只是大姑娘身边的丫头都帮着绣嫁妆，抽不出空来，叫奴婢来向姑娘道声谢。”
　　窦芸忙叫她起来，连声说着谢什么，又问大姐姐听了可有脸红。绿萝瞧她那好奇样儿，不禁就笑了出来：“自是红了的，四姑娘这般想看大姑娘笑话，可别忘了日后自己也逃不了这遭，到那日子大姑娘必要回来给您添妆，少不得要来看您脸红呢。”
　　窦芸对嫁人还很懵懂，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着埋怨：“你们都这般护着大姐姐，向着大姐姐，仔细我日后不给她传话了。”
　　绿萝知道她不过是玩笑，便又和她闲话了几句，临走之前给她带了句话说，三少爷去族学读书辛苦，许夫人已经派人去请族学告老的学老来家中设家学，若是能成，便让窦芸一块儿去听课，叫她这些日子温温书，毕竟能不能进学还要看先生答不答应。
　　窦芸听了惊喜不已。许氏娘家也是世代读书，女孩儿圈里吟诗作画，虽未外传一笔，许氏的才名却是各家都知道的，只是她成亲早，要忙着相夫教子管理家事，便不多读书写诗了。在孩子的教育上，许氏将读书抓得甚紧，大姑娘窦素晴虽是女子，却被许氏拘着读书，十岁便学完了蒙学十三经，后来许氏的精力都放在窦世宏身上，对她才放松了些，许她读些诗文杂书，只是还要再读女四书，对窦芸这个庶女，虽管教不多，但好歹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也要她会识字算数，还亲自写了千字文叫她去学，与嫡女相比，不过是没给她请先生罢了。
　　如今能沾到窦世宏的光，听先生讲课，窦芸也心满意足了。秦姨娘总在她耳旁说，女人家读书不能去考功名，却能明事理，就算一辈子只能生存在后宅之中，心却能超脱后宅了。窦芸不懂秦姨娘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自己姨娘很聪明，便知道读书对自己只有好处，心里也就喜欢读书了。
　　过了几日，天气渐暖，窦芸已经将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通读了一遍，其中朗朗上口的三字经已经能背一些了，更别提学了许久的千字文，甚至趁着几次给窦世宏送吃食，窦世宏吃东西的时候她便问窦世宏文意，窦世宏一般都能答出来，若是答不出来，他便再去问先生，第二日就会说给她听。
　　窦芸尽力学着，盼着先生来府上坐席的那天，这一天，她照常在自己门前的廊下描花样子，心里想着早间看的书，就看到绿萝朝她这走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上前去问：“绿萝姐姐，可是先生到家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