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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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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抱着大大的米奇抱枕窝在沙发上,桌上的薰衣草茶早已凉透,屋子里悄无声息。
“妈妈。”睡醒的熙辰找不到妈妈,揉着惺松的睡眼走到客厅,却发现妈妈一动不动地在沙发上坐着。
“妈妈?”儿子的呼唤终于让程阳从回忆中苏醒过来。
“熙辰?你怎么醒了?”程阳将儿子抱入怀里,帮他揉揉脸蛋儿。
“妈妈天亮了。”
“是吗?”程阳看向墙上的挂钟。七点多了?她竟然坐了一夜。闭闭眼,才发现双眼酸涩地像要罢工。她拍拍儿子的小脸,笑着对他说:
“熙辰乖,去洗脸换衣服吧,妈妈给你做早餐,好不好?”
“嗯。”熙辰乖巧地点点小脑袋,走到卫生间去洗漱。
程阳搓搓感觉有些僵化的面颊,振作精神去厨房为儿子和自己做了两份煎蛋。
母子俩收拾完毕,程阳的长发又挽成髻一丝不苟的贴于脑后。吃过早点,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家,开始了新的一天。
将熙辰送到幼稚园,程阳回到公司。坐进办公椅里,她才发觉浑身的肌肉都在抗议,坐了一宿真的很有杀伤力啊。
楚寒说要回到从前?她呆看着面前成堆的文件。“他以为我还能回去像哥们儿一样陪在他身边吗?他还没有学会去爱人吗?也许他以为只有我不会用爱情压抑他吧。”程阳自嘲地笑笑。
昨天的表现太差劲了。想到昨夜,她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就是六年没见嘛,她竟然像个初见情人的小女孩一样紧张无措。不可以!程阳在心里严肃地警告自己。不能让他知道熙辰和他的关系。她不要他以为她企图用孩子来绑住他,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个秘密隐藏一辈子。必须跟康宁和程双打个招呼,绝不能告诉楚寒事情的真相。
程双刚刚结束一项翻译工作。从L大外语学院毕业后,熟练四国语言的她毫不费力地找到一份外资公司翻译的工作,而她声同音译的功夫也确实练得颇到火候,让她在工作中基本没什么问题可言,就是这个姐姐让她心痛又头痛。
姐姐无疑是让全家人关心的焦点。这么多年,她将自己远远地隔在感情门外。程双明白,姐姐一直活在楚寒的影子里。以前是她不想走出来,可没想到竟生下了熙辰,家里放着一个小楚寒,她怕是想走也走不出来了。
今天接到姐姐的电话,程双还来不及跟她说几句贴心话就让她一个炸弹炸蒙了。楚寒来找她?!好啊,先揍他一顿,再绑他进礼堂!到时候熙辰就是现成的花童了。嘻嘻,多妙的主意!她老姐都28了,她真的很担心她会去当尼姑欸,还是带儿子的尼姑!
“不要告诉楚寒有关熙辰的事情,如果他找到你的话。”
没给程双机会献上她的良方妙策,程阳已直接将她的指示下达给妹妹。
“姐,你又准备当鸵鸟了。”程双无力地问着她那个食古不化的姐姐。说什么楚寒并不够爱她,多爱是够?等给他套上丈夫的头衔,她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爱他。唉,咋就想不开呢?
“小双,你不明白的。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懂了。”程阳知道妹妹的心思,淡淡地说着。
“是,就你明白。爱人这么辛苦,我才不自讨苦吃呢。”程双嘀咕着。
“对了,爸妈想宝贝外孙了,这周末回家过吧。你们一个月没回家,妈妈又不知道念了多少遍。说你姐是不是又瘦了啊,熙辰可能又长高了一点吧。受不了,好像你们走了一年似的。”程双赶紧把家里的情况和父母的旨意传达给姐姐,满意地听到听筒那边传来会心的笑声。
“知道了,周五晚上我带熙辰回家。”程阳笑着许诺,挂掉了电话。
好了,什么都不想了,开始工作吧。程阳伸伸懒腰,打开一份文件,又将自己投入没完没了的工作中。
自从那夜去程阳家以后,楚寒的工作效率就呈急剧下滑趋势,而他办公室的墙上倒是多了一幅拼图拼成的白羊星座图画。为此,还让陈健狠狠取笑了一番,幸好他将轩越那家伙发配到澳洲去了,否则他不把大牙笑掉两颗必是不过瘾的。
程阳怕他?他为这个事实莫名不已。为什么呢?怕我的出现会影响她与她丈夫的感情?亦或是其他?她家里丝毫感觉不到有男主人的气息,难道她丈夫从来不回家么??这个念头突然让楚寒感到愤怒。那个该死的男人得到程阳却没有珍惜她么?楚寒点燃一支香烟,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陈健推开楚寒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他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笨蛋老友啊,有疑问不去问,闷在屋里任凭自己想破头。走过去坐在办公桌前,陈健再一次发出悲叹,他亲爱的楚老弟压根就没觉察到他这堂堂六尺男儿的存在啊!
“你不累啊?求你歇会儿行吗?”陈健受不了地发出请求。
楚寒似乎此时才看到老朋友在座,他一声不吭地把烟掐掉,放任自己窝进椅子,闭上眼睛。
“有问题干嘛不去问她?在这里折磨自己很好玩吗?”陈健真的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问什么?”楚寒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问她到底结婚了没,问她还爱不爱你,还有那个小男孩是不是你儿子!”陈健很容易地抛出一大堆问题给他,让楚寒霍地一下从椅子中坐直身子,不苟同地白他一眼。
“她当然结婚了,她手上戴着婚戒!她不爱我,她爱的是那个给她套上戒指的人!还有,熙辰怎么会是我的儿子?!”楚寒有些狼狈地反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面对这些问题,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爱程阳,他在乎极了她的一切,他甚至该死的介意熙辰不是他和程阳的孩子。
“你见到她的婚照了么?你不是去过她家了?你见到她老公的照片了?”陈健十分不屑地看着老友有些迷乱的神情。
“……”
“看样子是没有吧,假设程阳是结婚了,也真的爱她那个老公,那她能不在家里摆任何一件与她老公有关的东西吗?她又不是不正常!如果她家里就像你说的,感觉不到男人的气息,那么,不是她很不爱她老公,就是她这个所谓老公——根、本、不、存、在!你连这都判断不出来吗?你脑子进水了你!”
“不可能!!”楚寒让他骂的顿时清醒五分,但随又否定了陈健的猜测。
“她带着婚戒。”楚寒陈述着这个让他心痛的事实。
“你真是大白痴!如果我今天买个戒指自己套在无名指上,我就结婚了吗?!”陈健快要呕血了,他今天才发现他曾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哥们儿竟然笨得可以。
“那孩子?”楚寒虚弱地提出最后一个疑问,无法忽略他心里越来越雀跃的情绪。
“拜托,你不是这么单蠢吧,只要上了床,女人有孩子很怪吗?你敢说你没碰过程阳?”陈健嗤笑着楚寒的白痴反应,量他不敢说no。
“就那一次。”
“闭嘴!你以为那事是靠次数决定会不会有孩子的么??难道你在那时候还记得做防护措施?”陈健撇嘴,他才不信呢,照他猜测,肯定忙着剥皮拆骨将人家吞进肚里都来不及,哪想得了那么多。
“可是”,楚寒任凭陈健像个老妈子似的叨叨完,沮丧地想起那天事后,他陪着程阳去买了避孕药。“事后程阳有吃药啊。”
“呃?”陈健终于也闭嘴傻眼了。他怎么会没想到事后避孕这一说。
“那就不好说了。唉,看来那小家伙跟你没缘了。不过我听轩越说过那孩子真的长得很像你啊,虽然我没见过他,但你总见过吧,你难道没看出来?一点儿都不怀疑?”陈健还是觉得这事有些怪异。
楚寒疲惫地重新倒进皮椅里,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让他越理越乱。
“别想那么多了,干脆直接去问程阳求婚得了。”
“求婚?!”楚寒错愕地抬起头。
“是啊。如果他没结婚,那就刚好啦,直接举行婚礼就可以了;如果不幸她真的有个老公呢,好办,打发了那家伙,婚戒还他,然后在她手上套上你的,这不皆大欢喜了。”陈健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完美的对策了。
“你也太嚣张了吧。混□□的?!”楚寒没好气地驳回提议,这哪像是陈健该说的话,这家伙让轩越给拐带坏了。
“结婚?”楚寒笑笑,他真的想走进婚姻坟墓了?
“哎,你别告诉我你还没想过要追到程阳就结婚吧。”陈健看看楚寒的表情,立马猜到这死小子的心思。“那你在这痛苦个什么劲啊既然你压根没想过与她的未来,那你管得着人家结没结婚吗?!你自己想清楚吧,我不能再待下去了,难保下一秒钟我不会揍你,再见!”陈健气咻咻地推门出去,留下楚寒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结婚?难道两个人相爱就一定得结婚吗?不过一张纸而已,他不明白,没有那个形式,两个人就不能在一起吗?今天,如果换了程阳这样问他,他恐怕也不能不知该如何回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