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在好孕世界回收系统15 ...
-
“皇上！”皇后猛地抬起头，瞪得滚圆的双目仿佛被激怒的母狼一般，闪烁着愤怒的光，“皇上若是要将臣妾的孩子送给别人，不若现在就将臣妾杀了！免得臣妾受此剜心之痛！”
说完，她膝行至太上皇脚边，抱着太上皇的腿大哭道：“父皇！孩子就是儿臣的命啊！若是让儿臣与孩子分开，这不啻于将儿臣千刀万剐啊！”
皇后已经明白皇帝为何会对自己发难了。
想要把杜如松牢牢地和自己绑在一起，一个贵妃之位是不够的，一国之母的皇后之位才能真正打动他。而皇后之位被人占着，就要想办法空出来。
但是皇帝也担心，如果纯懿贵妃做了皇后，再生下孩子，杜如松会趁机铲除自己，扶持幼帝，纯懿贵妃垂帘听政，他则当摄政王，窃取国祚。
为了解决这两个问题，皇帝便设计了这个一石三鸟之计。除掉纯懿贵妃的胎，栽赃到皇后身上，再把孩子交给纯懿贵妃抚养，既给了杜家足够的脸面，又能防止杜家借贵妃之势不受控制地壮大，威胁到皇帝。
皇后能想到的，太上皇也能想到。他定定地望着皇帝，忽然道：“宣太医，出来吧。”
皇帝立刻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宣舒寒此前一直呆在一旁的暖阁内，听到太上皇宣自己，便捧着一盆花走了进来。
太上皇明知故问道：“宣太医，你手里这是什么啊？”
宣舒寒道：“回太上皇的话：这是一品红，是海外进贡的一种观赏植物，因为稀少的缘故，只有宫中才有这种花。一品红可入药，具有消瘀、止血和消肿之功效，但是叶和枝的浆汁有毒，食之可致呕吐、腹泻、谵妄*，若是孕妇服用，流产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皇帝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做出震惊模样来：“你是说，皇后还给纯懿下了一品红的毒？”他痛心道，“宫中竟然有这等毒物的存在，当真是朕失职！朕立刻下令让人捣毁宫中所有的一品红！”
太上皇抬起手指止住他的话：“皇帝，人在做，天在看。”他的语气透出一股居高临下地悲天悯人的味道来，“杜氏为何会流产，你当宫里的人都是傻子吗？”
皇帝和太上皇之间的这场斗争，既是暗斗，却也是明争。
皇帝知道太上皇想要干什么，太上皇也知道皇帝想要干什么。皇帝表面上步步退缩，纵容着皇帝的旧部在朝堂上兴风作浪，而太上皇也对皇帝拉拢权臣的行为视而不见，任由他纠集人手。
若太上皇还是那个缠绵病榻命不久矣的垂死老人，皇帝或许能够说服自己再忍忍。但现在的太上皇让皇帝看到了自己起码还要再做十几年傀儡的未来。迟则生变，他不想去赌将来或许会有一天，太上皇对他心生厌恶，将他废黜。
太上皇也一样。天下的大权只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王不见王，他独断专行了几十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大权旁落，像唐高祖李渊那样，困居太极宫，晚年只能弹琵琶消遣。
他们都需要一个引子，一个事端，好光明正大地把对方赶下皇位，收拢权利。
皇帝故作不解地指着皇后道：“纯懿为何会流产，不正是因为这个贱妇吗？父皇，儿臣知道您偏爱她，毕竟她是您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可儿臣失去的，是自己的亲骨肉，是您的亲孙子啊！”
太上皇嗤笑一声：“好好的天生凤命、至尊至贵之人，到了你手里，就成了毒妇、贱妇了……你说说，”他看向宣舒寒，“这是为什么？”
宣舒寒行了一礼：“微臣忽然想到《晏子春秋》中的一句话……”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太上皇补完了这句话，对着皇帝挥挥手，“下去找你的纯懿贵妃去吧。”
皇帝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太扭曲，后退半步行了个礼，匆匆离开了。
后宫彻底变了天，容贵妃、皇后接连失势，纯懿贵妃成了纯懿皇贵妃，代掌凤印。后宫诸人皆有唇亡齿寒之感，人人自危，个个都缩在自己宫内，谨言慎行，生怕自己就成为皇贵妃恩宠之路上的下一个炮灰。
如今，杜如松已返回辽东兵营，继续为大燕镇守边疆，而杜家长子，即娶了皇帝母族之女的杜良栋则调任九门提督。太上皇不置可否，只是将靖国公的两个儿子都调至羽林卫任指挥使。对此，皇帝则将杜如松的次子调入同羽林卫一样拱卫皇城的期门军做指挥使。
因感念皇帝对纯懿皇贵妃的偏爱，杜如松又为次子求娶了皇帝母族之女，又把自己亲弟弟的两个女儿，一个送入宫中陪伴皇贵妃，一个嫁入皇帝母族。
由此看来，杜家已经和皇帝彻底绑死了。
季秋之月，万物凋零。
重阳这天，阖宫上下吃菊花糕，饮长寿酒。太上皇在福宁宫设家宴，后妃宫眷及小皇子小皇女在福宁宫后殿仙居殿同皇太后共饮，前殿紫宸殿内，便是太上皇、皇帝、萧允琋、景王和宣舒寒。
酒宴正酣之际，忽有兵戈之声响起。宫女太监惊恐地呼叫声传入福宁宫。
仙居宫内的女眷们惊慌失措。几个刚出生的皇子皇女被这紧张恐惧的气氛所感染，都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哭声传到了前殿紫宸殿。
太上皇和皇帝均面不改色地喝着酒，仿佛没听见一般。唯有景王吓得浑身发抖，满头是汗，几乎要哭了出来。
萧允琋慢条斯理地拆了一只螃蟹给宣舒寒。如今他们二人的关系算是半公开了，因此重阳家宴，宣舒寒也沾光得了个位于萧允琋半身后的席位。
“你猜，上面那两个，哪个是真淡定，哪个是假淡定？”他贴着宣舒寒的耳朵轻声道。
温热的呼吸吹在耳朵上，宣舒寒无奈地笑着往旁边躲了躲，随后把萧允琋亲手拆的螃蟹吃了。
萧允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于是换了个话题：“原先我身体不好的时候，皇爷爷和父皇特许我可以不用就藩，就在靠近皇宫的位置给我建了座王府。这座王府送给你做学校如何？你不是想把你老师和你自己的医术发扬光大吗？祥贵妃在宫里也是闲得慌，让她去当个校长，怎样？”
宣舒寒手一顿：“殿下……”他深深地望着萧允琋，“微臣的愿望是悬壶济世，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京城，周游世界的。”他无法向小世界的土著解释自己只是个穿越者，一个过客，只能找一个稍微合理一点的借口。
萧允琋垂下眼眸，看似有些难过：“我知道你总是要走的。可我依然想留下些什么，好让后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我对你的感情。”
宣舒寒直觉觉得他这句话有些问题，但他来不及细想，因为福宁宫的宫门已经被乱军破开了。
杜总兵的长子杜良栋带着一群卫兵闯进了福宁宫。他身着盔甲，手持利刃，走进紫宸殿，在太上皇和皇帝面前单膝跪地：“微臣救驾来迟。”
宣舒寒仔细辨认了一番，只见杜良栋身后的卫兵，竟有不少都是官员勋贵之子。
皇帝没有把鸡蛋全放在杜如松这一个篮子里，更是借着杜家这棵大树招揽他人。将这些大家子弟安排在一起，既可以作为辖制官员的人质，也可以相互监督，谨防有人叛变。
“你来得正好！”皇帝哈哈大笑，站起身道，“景王犯上作乱，意图谋反！竟趁重阳家宴，携私兵潜入福宁宫，强迫父皇写下将朕废黜、改立他为皇帝的诏书！好在杜指挥及时赶到，镇压了叛军！只是父皇被这逆贼伤到了……”
他得意地看向太上皇：“如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景王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四肢并用、连根带爬地冲到太上皇身边，抱着太上皇的腿哭道：“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太上皇拍了拍他的头，抬眼看向皇帝：“你这弟弟向来乖巧懂事，对你尊爱有加，你就是这样回馈他的手足之情的吗？”
皇帝冷笑一声：“您这儿子对您，不也是一直充满孺慕之情，孝顺听话，您又是怎么回馈他的呢？”
太上皇又倒了一杯酒，叹了口气道：“今年允琋生日，朕问他可有什么想要的。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皇帝不想继续话家常了，对杜良栋道：“把景王给朕拿下！”
太上皇道：“他说，他不盼别的，只盼他父皇，也就是你，将来要是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事，朕可以饶你一命，他的弟弟妹妹们，也能留在宫中。”
皇帝嗤笑道：“大逆不道？犯上作乱？朕是皇帝！只有人逆朕的道，作朕的乱！”
太上皇一摔杯子：“可朕是你老子！”
此时，堂下风云突变！卫兵中突然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刀砍向身旁之人，手起刀落间，闯入福宁宫的卫兵便有近一半倒地，生死不知了。剩下几个反应过来，和伤人者缠斗在一起，但到底失了先机，又因事发突然，被打乱了节奏，很快便被缴械镇压了。
“怎么回事！”皇帝有些慌乱了。
依然单膝跪在地上的杜良栋，对于身后发生的惨案仿佛无知无觉一般，连头都没有回。但谁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会有这般态度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背叛了皇帝。
果然杜良栋抱拳道：“逆贼已全部镇压，羽林卫、期门军已进宫，正在福宁宫外，等太上皇发令。”
皇帝睚眦欲裂：“杜如松！杜良栋！朕哪点对不起你们！”他喘着粗气，看一眼太上皇，又看一眼杜良栋，反复几次后，他哈哈大笑，指着杜良栋道，“你以为选了太上皇，你们杜家就能得善终？两个帝王，谁死谁生，命运就掌握在你杜家手里，太上皇如今是用得着你，等日后他安全了，再想到今日，能不如鲠在喉，能不坐立难安？今日你杜家闯入皇宫是忠君，明日，这就是你杜家犯上作乱的证据！”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在好孕世界回收系统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