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忆与新生 ...
-
夜色微凉，我温了几壶酒在桌上，一个人自斟自酌，抬头看天上月亮，月明星稀，耳旁没有了令严的吵闹声，更是觉得寂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此时，我想起了外公喝酒是常常念叨起的一首诗，以前不懂，现在却越来越明白其中的孤独与凄凉。夜半未眠，忧从中来，令严走之前偷偷地问过我要不要一起回中原祭奠我已逝去的双亲，我觉得忧伤又痛苦，眼中含泪，却还是拒绝了他，只得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想想又添了几句，“中原此时逢乱世，临安为旧时皇都，内乱更胜，你千万要谨言慎行。”
浙江，我第一次见到杨过便是在嘉兴，那时杨过不过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左手还提着一只公鸡，口中唱着俚曲，跳跳蹦蹦地朝我走来……回过神，那几壶酒已经喝完，只剩手中杯盏有余，一口饮尽，那些想见不想见的画面都涌进脑海，给我送花的杨过，扇过我巴掌的杨过，成年后扮成乞丐的杨过，搂着他姑姑的杨过，我砍过手臂的杨过……慌神间，我摸到自己的面颊，一片湿凉，又好像见到了他，好像他还年少，我也年少，爹爹妈妈还在桃花岛的岸边谈笑，我拉着他的手说道，杨过，我心悦你，我嫁你可好……
一夜之后，睁开眼，我正疑惑我怎会睡在床上，想着起身，又觉身上酸痛，头晕目眩。“妹子妹子，不要动，哎，我见着快到晌午，令严他们爷俩儿又都不在，来你屋里找你一起吃个饭，喊了好久都不见人，后来看见你躺院子里，可把我吓坏了，一摸额头，是有些发热了，就给你喊了人看看。”燕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黑乎乎的，把它放在床头，又扶我起身，让我靠在她肩上，端着汤药，一勺一勺的喂我，我想着自己喝药，奈何身上确实酸软无力，自得作罢。末了，又跟我说了几句“妹子，多亏了人家李秀才，还好人家会医术，就等那药店的郎中呀，我得等到什么时候人家才有空闲过来就诊，我原也不大放心，你一个读书的哪会治什么人呢，后来呀才知道人家有个医术超群的伯爷，他给你诊脉，又说的有条有理的，我才放心。我看那秀才人还不错，生的也俊秀，等了你也快两年了。”燕姐轻扶着我，看到我躺下，又讲了几句“阿芙呀，一个女人生活也不容易，有个男人疼你爱你，过的总比一个人好的多，你也好好想想，不要管镇上人风言风语的，自己过的好就好……”
我笑了笑，轻声说道“燕姐，您说的我都知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忽的，屋外出了一声男声，吓得我一惊“哟，阿芙你说会好好想些什么呀？”随后脚步声渐近，便是李秀才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白粥。“来，等粥凉了，就吃一些，以免没有进食，药汤入腹产生不适。”
“只是，你现在是风寒入体，又忧思过重，病情不轻，要好好修养几天，我开了几贴药，你先吃上几天，最重要的是心境要开阔，不要想太多，若是心情不见好，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郊外踏青……”
我低头愣了一晌，又抬眼看他，说了句“好。”
见他呆愣了一霎，又戏谑道“李轻侯，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算不上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目瞪口呆的像个傻子。”
“这，这，这……”
“这什么这，话都说不清了吗？”这位风流才子神情紧张，脸冒热气，耳根泛红，手脚局促紧绷，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就笑出了声，又道“就定在三天后出游吧。”
身旁的燕姐这时也抿嘴笑了笑，说道“哎哟，我忘了，我家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完。”跟我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出去。
“阿芙，你真的跟我约在郊外踏青？”
“真的，我郭芙从不骗人的，你不信么？”我看着他，眨了眨眼。
“我信，那我明天还可以过来看你吗？我要带些药包过来，你一个人，身体又不舒服，我过来给你煎药，煮粥？”
“好。”
三日后，我身子好了些，燕姐也说恢复的不错，大早上的过来帮我梳了个灵蛇髻，又带了盒胭脂给我抹上，着上红裙，整个人显得娇弱又明艳。看得燕姐赞不绝口，直夸我是个大美人。我看镜中的自己，像是回到的从前的时光，只是眼里再也看不见那娇蛮任性。
见到那李秀才，他也呆了一呆，好不容易回过神，又问我“阿芙，你今日这样美，我可否带上我的画具，再给你画一幅画，你可从来没有站在我跟前让我画过你……”得到我的首肯后，他拿上工具，我们去到了郊外。
这郊外的确空旷优美，绿草如茵，燕子低飞，微风轻拂。我越上树枝，背部轻倚树干，就这样一边与李轻侯聊天，又一边看他画画。可能是这风吹的撩人，又可能是这花香醉人，我竟靠在树枝上睡了过去，醒来时，便只有日落的余晖，映的天空半边红透。也看到李秀才正收拾画卷，便跳了下来，走过去喊道“嘿，秀才，你就这样画了几个时辰的画，手不累吗？”
“阿芙，你醒了，饿不饿，我带了些干粮和水，你先过来吃一点。”边说着边从行囊中拿出一些吃食点心。递给我后，脸儿红了红，又答“阿芙，你貌若春花，我看不完这花，当然也画不完你，便从来不觉得累……”
看他面红耳赤，听他嘟囔说出的话，我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根也有些发烧，又觉得此情此景恰好如此，两人便坐在郊外草地上吃了许久的点心，回到家的时候，星星也都出来晃悠了。
此日之后，我们的交往自然而然的变得亲近又频繁了许多，他一时送我画卷，一时送我点心，邀我去观花，邀我去赏景；或是看我习武练剑，看我巧笑嫣然……我也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偶尔也会想，要不要就这样找个人，嫁给他，忘掉过去，忘掉伤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回忆与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