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 我们太年轻》缇岸水天

28、创业

　　五六月随着梅雨季节的过去, 草长莺飞, 到处是生气蓬勃, 人的精神由着自然的变化而欣然, 以宁也不列外, 正如这首杨老师教的”霓裳曲”, 很对应她轻松愉悦的心情. 杨老师对古乐的感悟让以宁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根据不同的心境,不同的季节弹奏出相应的曲目, 在周遭环境的衬映下,将古曲的意境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也是多年潜心修炼而来的, 尽管自己已经有了好些进步, 但以宁自认是望尘莫及, 不过杨老师称赞她对古曲感觉把握很好,只是技术要日日磨练. 于是以宁勤着来豪哥这里练习, 豪哥很细心的安排以宁的练习, 为了怕其他来客对她的干扰, 专门在墙角辟了一个小间, 虽然窄小但将喧闹挡在了外面.

　　黄昏的斜阳从门外照进门里地上, 隐约的琵琶声从小间里飘出, 豪哥在门口忙着, 这时, 大步走进一个年轻人, 急急的开口问:”请问, 林以宁在这吗?” 豪哥抬头看不认识, 以宁来这里这么久,从没见过一个男孩找过她, 豪哥曾经还嘲笑以宁怎么没人追呢, 直到春节时, 她带一个叫高剑书的男孩来拜年, 坦白的介绍那时她的男朋友, 才明白原来她已经是心有所属. 这个陌生的男孩算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 高大的身材, 白净的皮肤,有些浅褐色的眼睛透出霸气不羁, 薄薄的嘴唇说明男孩的敏感, 毫无疑问这是个漂亮的男孩. 豪哥微抬下颚示意以宁练琴的小间, 男孩感谢的点了点头, 放慢脚步靠在门外倾听, 断断续续的琵琶声中, 男孩精亮的眼睛浮现一层爱慕, 嘴角显出欢欣的喜悦. 看得出这个男孩一定是喜欢以宁的, 对比那个沉稳的高剑书, 想着以宁对高剑书的态度, 豪哥暗暗摇摇头, 心里叹息这个男孩怕是没希望了. 以宁练琴一般都有一个多小时, 那男孩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 豪哥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 指指大门口的凳子, 他无声的摇头拒绝, 直到小间里的琴声停止, 门轻轻的打开. 以宁走出小间, 面前一个人咧着嘴对自己笑, 定睛一看, 惊讶张开嘴, “乔子洋,” 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哈,乔子洋, 你回来啦.” 以宁兴奋看着子洋, “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 乔子洋没有回答以宁的问题, 只是满心欢喜的一眨也不眨盯着她. 以宁拉着他的袖子介绍给豪哥:”这是豪哥, 这是我高中的同学乔子洋.” 豪哥瞧见这个叫乔子洋的男孩听到以宁以”高中同学”介绍自己时, 眼睛一时间失去了光泽, 收敛了咧着的嘴, 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友好和自己握了握手.

　　子洋要请以宁吃晚饭, 以宁提出要给子洋接风, 两人争争吵吵, 选择了J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室, 为了讲究气氛, 咖啡室里灯光朦胧, 低沉悠扬的萨克斯风在室里飘荡, 这里很安静适合于一对对的情侣, 以宁没有来过, 她诧异子洋怎么知道这家店. 搅动着面前的柠檬水, 以宁含笑看着子洋, 短短一年没见, 虽然子洋还是以往的浪荡的样子, 但他的气质有了明显的变化,举手间比过去有了更多的自信,一个男人的自信大多来自于他追求事业的成功, 看样子, 这一年他得到了很好的历练, 看到子洋的好, 以宁心底里为他高兴, 过去那个鲁莽的少年终于有长大的一天. “子洋, 怎么一直都没有消息, 也不写信.”以宁责怪的问, 子洋盯着她, 坏坏的问:”这么紧张我, 是不是, 这么久没见,终于明白我比那个高剑书要好?”
　　“乔子洋, 别臭美了.” 以宁对他翻个白眼, 低呼骂他, “你怎么这么自恋了.”
　　“那你别用这眼神望我, 含情脉脉的,受不了.”
　　“你, 毛病呀, 请我吃饭就说这个, 再说, 我就走了.”
　　“别, 我该死,” 子洋阻止欲站起的以宁, “你坐下, 我要不干出点名堂怎么来见你呀, 今天来还真有事找你.” 子洋的态度很认真, 以宁安静的坐了下来, “这一年,我在那边学了很多, 现在打算和朋友在C市开连锁汽车修理店, 其实, 年前我就回来了, 一直都在忙这个, 我想找个靠得住的人帮我看着帐, 所以…..”
　　“你想要我帮你管帐?”
　　“是, 除了你, 别人我都信不过.” 他严肃地回答.”而且, 目前是创业期,还不一定成功, 需要信得过的人同心协力.”
　　以宁总是很乐意的帮助朋友, 但担心自己还要上课, 误了子洋的事, 低头犹豫着. “你照常上课学琴, 一个星期去我那两次, 帮我理理账就好, 我给你一个月400, 以后连锁开起来,再给你加工资” 子洋怕以宁回绝自己, 说出了他的安排. 以宁倒吸了口气, 摆手说:”我不要你的钱, 只是担心自己忙, 耽误你的事就不好了,而且我也没经验.”
　　“我信得过你” 子洋很高兴以宁没有拒绝自己, “帮帮我吧, 好不好.” 他开始耍无赖了, 殷殷的眼神让以宁没法说不, 迟疑点了点头. 子洋长吁了口气, ”谢谢你, 以宁,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哈,我真高兴.”
　　“那先说好了, 我会尽力而为, 但如果你不满意, 可以随时告诉我.”
　　“好,没问题,你答应就好.”
　　以宁拿起桌面的菜谱, 冲着子洋作鬼脸:“喂,老板,我饿死了,快点菜.”
　　”好, 想吃什么点什么.”
　　“嗯,要好好宰你一刀, 我要这个,这个…….”

　　以宁在电话里告诉高剑书她帮乔子洋开店的事, 高剑书沉默没说话, 以宁觉得他好像不赞成,连忙说如果他不同意,自己可以去向子洋推辞掉, 片刻后, 剑书才缓缓地开腔:”既然你答应了人家就好好干, 也好积累些经验, 只是不要搞得自己太辛苦了.” 以宁很开心剑书能支持她,连声应承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 又问起他工作室接的项目情况, 剑书语气开朗的说了进展, 估计今年夏天前要收尾, 所以希望以宁暑假和他一起去广东看看, 为毕业找工作探探路. 剑书做事很实在, 总是会将事情安排妥当, 虽然暑假后才大三, 但他已经为工作开始未雨绸缪了, 以宁也想去南方见识见识, 一口答应了.

　　乔子洋的汽车修配厂在离市交警大队不远的一个小街口, 位置很好,白底蓝字大大招牌远远得都可以看见“腾龙汽车修理厂”, 店面不大, 但有别与一般的修理厂的脏乱, 前面办公室后面修理车间, 收拾得干净整齐, 子洋对前来的以宁介绍说他在广东的厂就是如此, 老板很注重工作环境, 员工和客人都舒服,这样容易协商. 以宁笑眯眯, 意气风发的子洋带着她在厂里熟悉, 厂里已经开始营业, 车间里停了几辆需要修理的车, 经过一辆撞得后面凹进去的一辆吉普车, 子洋拍拍一个站在车旁带着面具操作的人, 那人取下了面罩, “阿杰,我的拍档, 林以宁, 我的管家.” 以宁以为子洋因为自己要帮他管帐,所以说是管家,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友好的对阿杰点头,阿杰憨笑着打量以宁,好像一点也不陌生的说:”你好, 久仰大名了.” 以宁工作的桌子安置在前面的一个小办公室里, 旁边还有一间房估计是子洋使用, 房间的外间对着大门围了一条长长的接待台, 有个女孩在接电话和接待前来的客户. 因为刚开张业务量不大, 以宁简单问了问业务情况, 心里有了个大概的底, 约好每周二,五过来整理帐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