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三章 【已修】 ...
-
“接下来，全国大赛正式开赛！”广播里传出振奋人心的男声，“请选手入场！”一派沸腾的气氛之中，来自全国各地的少年们齐齐站在偌大的体育场馆之中，绿色的网球场皮，五色斑斓的校服队服，红色的优胜旗帜被人握在手里，上面那只金灿灿的雄鹰恍若就要展翅飞起。好大的一种激励，所有人的视线不由得集中到那抹艶色上去。
“优胜啊……”有人不自觉地低喃。
青学作为本届关东大赛的优胜与关西的优胜四天宝寺并排立在中央，不二含笑的嘴角倏然间淡了一瞬。他看见身边站着的一排少年，这几个在他印象里一口关西口音，看起来就很混乱的家伙们，出乎意料地竟然是关西优胜名门四天宝寺的正选们。
多不可思议的相逢。
白石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浅茶色的发丝泛出温温的光泽来，与手冢并肩立着，却没有被手冢抢去半丝的风华，两足鼎立之间，不二看见他颇为不服帖的发丝下微微挑起的嘴角，有种成竹的笃定。
金色和一氏还是那般勾肩搭背地并排立着，忍足谦也的视线落在忍足侑士的身上，财前光冷着面容有点不耐的模样，不二没看见那个天然生的少年，对于他的大力和虎皮的小背心，不二记忆深刻得很。不二又将视线重新移回白石的身上，他的左手一如那天一般缚着白色的绷带，并不是受伤的样子。
白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正与不二的视线对上。他的神色略略震惊了下，才又恍然地对不二点头示意，才慢慢地转回头去，神色之间颇有些揣测的意味。
“总之，我们期待着在全国大赛上看到你们精彩的比赛。”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的主办方终于结束了冗长的前言，掌声雷动之际，不二又回过头去看站在另一旁的立海大。
有些意外的，不二没看见幸村。领队的是真田这件事，让不二有些奇怪。不过想来，没有遇见幸村也算是好事一桩。
各自解散之后，白石立到了不二面前，微笑着伸出右手：“又见面了，不二。”
不二轻轻勾起唇角。
“哗呀～”金色和一氏也勾肩搭背地走过来，金色的语气里有十分的惊异，“没有想到卡哇伊的不二酱居然是青学的那个天才不二啊。”
话虽是那样讲，却是调侃的意味更浓一些。习惯了所有人谈起天才不二的名号满眼崇敬的不二，此刻在他们眼里竟至瞥到些许的调笑。关东地区再出名，到了全国也不过尔耳。
没什么好不忿的。
天才这种称谓，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没有真才实学的样子。在这群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面前，自己的天赋，或许真的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其他人因为更是勤劳刻苦，并不太让人联想到天才的样子罢。更何况，几乎每所学校都有天才，这个天才辈出的年代，天才不二，亦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其中之一。
手冢之所以被人重视，并不是因为团体赛。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除了学校的团体赛之外，还有个人赛，所以才会有全国级别，关东级别这样的说法在吧。手冢靠的是自己的实力，打进了全国，这等实力，在场的人都觉得叹为观止。可是不二那次的个人赛却到了关东戛然而止。
因为不二若是再比下去，接下来遇见的对手，就是手冢。
分组的时候，也许是运气不好，虽然没有第一场就碰上，可却还是在一个大组里的，两人若是真的拼起来，其中有一个怕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全国了。
那天比赛的时候，众人站在场边屏息等着不二入场与手冢一决胜负的时候，不二弃权了。当然不二并不是因为对面站着手冢才弃权的，所有人都看见，不二一边微笑，一边咳得好像连血都要咳出来。
身体原因，众人只能扼腕叹息，不二实在是与全国无缘。
所以，在关西的人看来，天才不二再如何天才，也不过是关东水准。这种看法根深蒂固，再加之当时初见不二就觉得不二的性格有点过分的软弱可欺，更是对不二的实力揣了一份疑惑。青学的no.2可不会是浪得虚名的吧？
不二自然知道他们话语里的意思。他也不动怒，只是笑靥盈盈地伸出右手与白石轻轻一握：“又见面了。”
时隔两个月，白石的手心又触到了当初的那份略略有些薄茧的柔软，这种触觉让白石直觉地想到了两个月前不二在车前灯的映照下的那份沉静。只是眼前的少年与当日却不太一样。当时虽然也像现在一般地笑着，可绝不会让人觉得看不分明情绪，因为他笑着的时候，眼睛里半分笑颜色也没有。
这种感觉不由得让白石心里有些愧疚。毕竟虽然不能算作是熟识，可毕竟彼此也算是互相帮了一把，金色这种调笑，实在是有些不礼貌。可毕竟当着对手的面落了自家部员的面子也不好看，所以白石只是放开了不二的手，又礼貌地对着他轻轻点了下头，这才带着金色和一氏转身离开。
四天宝寺吗？不二看着白石三人离去的背影，冰蓝色的眸子里有种意味不明的光芒。当初遇见白石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何，只是今天看见白石，只觉得有种不怎么愉悦的预感一点一点地在心中荡漾开来。白石这个少年，有些强势，又十分温柔，有些冷漠，又十分有礼，实在是很让人揣测不定的因素呢。
这种把握不住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讨厌呢。
许是青学这次是关东大赛优胜，所以首轮轮空的分排方式让青学第一次上场就是八分之一决赛。什么都还没有比过，已经是十六强了呵呵。
对于这菊丸好大一通抱怨，说是第一天这么振奋人心的时候居然没有比赛，都没有斗志了喵～不过很快，比嘉中和六角中的比赛，让众人又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输给这么卑鄙的队伍，实在是说不过去，说不过去啊。
六角中被九州的比嘉中的缩地法打得措手不及，这群人的嚣张气焰更让六角众人满肚子火气。可事实总不容辩驳地横亘在他们面前，六角中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告负让所有人都只能摊手接受。
佐伯作为第一单打上场的时候，不二眉头紧蹙。一瞬间就到达网前，即使是佐伯怕是也难有招架之力。六角作为炮灰，为青学提了个醒，可他们的全国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何其可悲。
六角的老爷爷慢慢地说：“缩地法……冲绳武术中，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接近对方的方法……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起动，由于头部的位置没有改变，让对方产生一瞬间跑到网前的错觉。”话音未落，比嘉中的网球已经一拍打上了老爷爷的眼睛。教练在自己面前因为点穿了对方的方法而受伤，佐伯的表情虽然一如往常，可心中早已经怒不可遏。
老爷爷缓缓摔下，在所有人眼里像是慢动作一般一次又一次重放。不单是六角中的众人，就连场边的青学，都忍不住狠狠握拳。
伤人的甲斐裕次郎哼笑一声，对着球场对面那个穿着长袖外套带着白色帽子的捡球少年高声喝道：“喂！快把球拿过来啊！”
少年看了他一眼，远远的，表情看不分明。却不如一般的捡球少年一样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恭敬地把球递给他，而是做出了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他把那颗球高高抛起，众人再熟悉不过的红色球拍狠狠击上，黄色的网球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从呆愣的甲斐脑边疾驰而过，重重打在他身后的绿色树丛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矮小身影，不是越前又是谁？！
本该在美国奔波全美公开赛的越前，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
灼人的阳光下，越前缓缓抬头，帽檐底下那双夺人心神的猫眼闪耀出最是无畏的光芒：“对不起咯。”他的嘴角有抹青学众人异常熟悉的挑衅弧度，“不好意思，我似乎有点手生了啊。”他偏了偏头，将红色球拍扛在肩上，“本想打到你脸上的。”
“你说什么？！”甲斐立时变了脸色，想要过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狠揍一顿的时候，佐伯平静地挡在了他面前：“你要到哪里去啊。”
“搞什么啊，你还在啊。”甲斐斜睨向佐伯，那语气里，满满地都是不屑。
“比赛还没有结束呢。”佐伯并不动气，只是冷冷地望着他，“而且我还有点事没干完。”
场边比嘉中的部员们一阵哄笑：“就你一个人了还想打吗？”“你假装担心老头，逃掉不就好了吗～”笑声未落，比嘉众人已是一片惊惶，关东大赛的优胜青学浩浩荡荡地涌进球场，桃城挑衅大笑：“六角临时声援团参上！”
“你们搞什么啊？！”比嘉部员咬牙，“同是关东的代表就随便冲进来！想帮六角助阵吗？胆子倒不小啊！”海堂听声回过头去，蛇睛突出地长嘶了一声：“啊？”对面的叫嚣像消音了一般戛然而止。
不二不由得轻笑，转头对着场上的佐伯露出温和的笑容：“人数虽然少，但我想底气应该足够了。”望着不二承载着满满宽慰的神色，佐伯感动一笑：“大家……”面色一变，他冷然望向球网对面，甲斐蓬松的发丝下面，那双眼睛里有点不满。
虽然有了青学的声援，可佐伯最后还是以6-4的比分输给了甲斐。他抹着汗走到青学众人面前，有些愧疚地喘息：“抱歉，枉费你们特意为我们六角中加油。”
“没关系。”看着他，不二的眼神柔和，冰蓝瞳眸中此时晕着满满的温暖，“比起这个，你还是快些去老爷爷身边吧。”
“抱歉。”佐伯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向场外跑去。
.
回程的新干线上，菊丸对着越前好一顿蹂躏：“啊～真是吓我一跳！应该在美国的人竟然出现在眼前！”不二轻笑：“真像越前的风格呢。”河村却有些忧虑：“但是，越前赶得上明天的比赛吧，选手不用重新调整吗？”
“确实。”龙崎教练微微沉吟，“经历过全美公开赛的越前会成为我们强大的战斗力。但是全国大赛团体赛……”她抬起头来有些犹疑的模样，“在比赛前一天更换人员的话，风险太大了。”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大石突然抬起头来语气郑重地开口：“老师。现在能让我和越前比赛一场吗？如果在比赛中，越前全胜的话，就把越前加入正式选手中吧。”
“等一下！”菊丸不由得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啊？大石！”
“你是说真的吗？”龙崎教练看向大石。
“是的。”没理会菊丸一旁的跳脚，大石沉稳应声，神色面无表情得有些像手冢。
大石的手伤了一次又一次，拖到至今，已经算是陈年旧疾了。好了坏坏了好，无怪乎大石会在与越前一战之后，握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在夕阳余晖下对着众人微笑：“龙崎教练，这就是能得到全国大赛冠军的……最强阵容！”
大石为越前考虑，为青学考虑，却惟独忘了为菊丸考虑。作为黄金组合素来是同进同出的两人骤然退出了一个，菊丸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他还记得自己兴高采烈地去告诉大石自己如今的体力打到抢七也完全ＯＫ的时候，两人约定了要以全国大赛为目标做全国第一世界第一的高声欢呼，可是下一秒，大石就完全没有通知自己地退出了参加全国大赛的阵容。没有了大石的黄金组合，还叫什么黄金组合？！
那天晚上他拽着大石的衣领一遍一遍地追问：“那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伤会没有愈合啊？”
大石却只是垂着头，沉沉应声说：“对不起，英二。”
“话说回来，既然你这样了，我会想办法的！”菊丸把头埋进大石的胸膛，语气里竟带了丝哭腔，他颤抖着肩膀，“你的伤势我会兼顾的！大石不是说好了吗？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成为全国第一双打的吗？”他抬起头来，使劲地拽着问着，“不是说好了的吗？！”望着大石别开的视线和内疚的神情，菊丸猛然推开大石，“大石你这个大笨蛋！”的喊声渐渐飘散在晚霞里，一起飘散的，还有菊丸的泪水。
于是菊丸生气了。从来都是开朗乐观的菊丸从比赛伊始就冷着面色，即使前两场比赛青学大获全胜，也没能让他展露笑颜。
不二深知这是为什么。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菊丸的心结，也许只有大石和他自己才能解开。所幸的是，作为单打二出场的菊丸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他背着对面的甲斐，活动活动肩膀与脖子，发出卡拉卡拉的骨头的脆响：“啊啊～不玩了不玩了～总觉得一直摆着可怕的表情，身体僵硬得没办法啊～真是的～”然后伸个懒腰，回过头来露齿一笑，“菊丸！变身！”
甲斐在对面只能吥噔吥噔地眨眼，满头雾水的模样实在是困惑无比。
“或许是这样～或许是这样～或许就像你说的～”菊丸托着腮故作深沉地沉吟，“果然单打还是不行啊～”下一秒，甲斐已经大惊失色地张大了嘴巴，他看见了什么？对面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菊丸！两个菊丸同时对他露齿憨笑：“那么就来打双打吧！”
吓死人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错觉？喂喂喂，太可怕了吧。
哈呀，真是乱七八糟。不二有些哭笑不得地摇头。刚刚和河村一同打过第二双打，不二的呼吸还有些不稳，只是看见菊丸这样的表现，饶是不二都要惊得失态。
方才他的那一招蜉蝣笼罩破解了平古场凛的匙影，化解了他所有的旋转然后击回的技术诚然让人大惊失色，可决计不会像菊丸的分身这般连裁判都吓晕过去。英二这家伙，真是乱七八糟的可爱呢。
于是顺利地，青学5-0完胜比嘉中，晋级四分之一决赛。
手冢与比嘉中的部长木手对战的时候，冰帝一干人坐在了场边。迹部看着场中央千锤百炼极限状态的手冢，表情不悦到了极点。以至于手冢的比赛一经结束，他就立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忍足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快步追上。此刻连他都分不清，迹部的怒气到底出自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