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鸟战记》金缠

20、chapter3-3

　　旺达为自己正好骨后，一行人顺着巨熊的血迹，果然找到了一个洞窟，从外向内望去，其深处漆黑一片，不知里面的空间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里面除了受伤的巨熊怪之外，是否还生存着什么其他的危险生物，暗藏着什么可怕的机关。
　　现如今，旺达已经没有了弓箭，南的两把匕首断了一把，打出去的飞刃虽然回收了一些，但大部分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虽说现在的南无法使用两把匕首，一旦再发生像之前那般的鏖战，过不了多久，夜莺恐怕将会带着三个手无寸铁的同伴战斗，如果他体内的狂战士之血不受控制的话，那么这三人不仅会成为他的累赘，还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我自己进去，你们在洞口等我。”

　　夜莺望着深不见底的洞窟，坚定的说道。

　　——‘监视者’在看着我们。

　　旺达在本子上写着，他哭丧着脸，无助的看着夜莺，仿佛在说：别把我们丢在这种地方。

　　“我们还有魔法。”

　　南低沉着声音，将目光移到了莫兰琪的脸上，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等下！你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沉思着什么的莫兰琪猛然惊醒，连忙解释道。

　　“魔法并不是那么便利的东西，想要使用自然元素的力量，必须要有那种元素的存在才行，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而且我能够使用的也只有水系的咒文而已，虽说这片森林之中充满了水汽，但咏唱咒文可是需要时间的，想让这些分散的水汽成为具有攻击性的魔法，我必须花去更多的时间去咏唱咒文才行，‘监视者’的数量我们还并不知晓，如果大量的敌人向我们涌过来的话，我想只凭南一个人是无法保障我念完咒文的，到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她轻皱起眉，揉了揉下巴。

　　“如果有水源的话，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南沉着脸低下了头，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但没有人听懂他想要表达什么。

　　——这附近一定会有。

　　莫兰琪看了看旺达笔记上留下的字，心想这种乐观的心态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又看到他异常坚定的表情，才高声惊呼起来。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那头巨熊怎么可能会那么笨！既然他居住在这里的话，它的周围就必然少不了水源！不愧是旺达！果然风信子部队中少不了你！”

　　旺达涨红着脸低下了头，用无所适从的手挠着头发，脸上笑开了花。站在一旁的夜莺抬起了头，从树叶的缝隙中看着那泛黄的夕阳。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要尽快动身才行。”

　　一行人虽说要起寻找水源，可却没有任何的眉目，莫兰琪紧闭起双目，感知着周围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水汽，过了许久，她感觉到山洞的右后方的湿气是最重的，或许水源就在那里，于是大家便动身，跨过了一个低矮的小丘，果然发现了一泓静谧的湖水。众人站在一块高地上，透过已经不再茂密的树木向远处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大河，它的上面架着一座铁黑色的大桥，直通向彼岸，可那对面并非是一行人等想要到达的落叶城，并且距离此处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

　　“看来...我们走错了方向。”

　　口中呼着寒气的莫兰琪向夜莺说道。

　　“如果那条大河便是苏克威尔长河的话，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落叶城西南部，匹里纳斯山的山脚下。”

　　夜莺抚着下巴，轻声的嘱咐道。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看来我必须赶快去收拾好那个巨熊的洞窟了，你们待在这里，见不到我回来就别乱动。”

　　音落，他转身就走。

　　“好在我们已经找回方位了，虽然气温开始下降了，但只要雾散了就又能动身了。”

　　莫兰琪并不觉得处境像他所说的那么糟糕，前行的身影却没有停下半瞬，低沉的诗吟声，伴风入耳。

　　秋雨银雾鸟见迷，
　　冷杉空岭寒蝉鸣。
　　旭日如烛照不散，
　　唯有一期狂风来。

　　一行人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对夜莺所念的诗句，莫兰琪显得有些吃惊。

　　“没想到那个夜莺也有这样的一面。”

　　——在碧尔卡城中谁都知道这个。

　　旺达将本子放在莫兰琪的鼻子下面，晃了一下便收了起来，在周围收集起枯枝和碎石头，并找了些长草，将其揉搓成了细绳，捆起那些枯枝以方便携带。
　　莫兰琪将双手伸进了湖水之中，嘴里念起了细碎的咒文，魔法的波动再次环绕在她的四周，水面上波光粼粼，忽然‘噗’的一声响，一股巨大的水流涌上了岸边，当那些水退去之后，岸上留下了数条岩石状鳞片的肥美鲤鱼，虽说与平日见到的那种鲤鱼有些不同，但还没有异变成具有危险性的物种。

　　“为什么...”

　　低着头的南嘟囔着，这次莫兰琪听清了他的话。

　　“为什么...在下水道中的时候不用...”

　　莫兰琪看着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他不敢作声，默默移开了视线，愧疚的低下了头。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杰西卡会死...”

　　南继续自言自语般的嘟囔着，他紧抓着手臂的断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也越来越愤怒，仿佛还带着一丝恐惧。

　　“为什么我会这么无能！？为什么明明有挽救我们的力量却视而不见！？明明我已竭尽全力的去守护你，而你却还有所保留！？我们不是同伴吗！？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们，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死活！？”

　　“南！你听我说！”

　　“滚！！！”

　　莫兰琪再也听不进去了，但刚要解释，却被南厉声喝止，可南却没在发什么脾气，只是没有底气的咽着眼泪，无力的低声重复着。

　　“滚...”

　　看着南的样子，莫兰琪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使用魔法，因为我不愿被人误认为是精灵一族的末裔，更不想给世人留下精灵仍然存活在世上的假象...”

　　她稍作思忖，继续说道。

　　“下水道中的时候，情况太过紧急，来不及让我咏唱咒文，不仅如此，当我意识到你们有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

　　“怎么样都好...”

　　莫兰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南轻柔的声音所打断，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露出了令人心痛不已的笑容，那样子简直像把刀，无情的切割着莫兰琪的心灵与魂魄。

　　“呐...我们是同伴是吧？应该互相帮助是吧？”

　　“...是啊...这是当然...”

　　莫兰琪有些迟疑，不知道南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如此回答道。

　　“那么也就是说，你会帮助我是吧？”

　　南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这令莫兰琪觉得有些焦躁，也对他这种不合常理的态度提起了警惕。

　　“你想...干什么？”

　　“教我使用魔法吧。”

　　“什...！！！”

　　南的请求简直让莫兰琪咂舌。

　　“什么！？你要学魔法做什么？”

　　“理由什么的怎样都好，你只需告诉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就好了。”

　　“什么叫怎样都好！？”

　　莫兰琪暴跳如雷，大声吼着。

　　“你知道如果魔法的力量被心术不正的人滥用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你知道精灵一族为什么会灭亡吗？你知道人类为什么那么渴求魔法的力量吗？这不是愿不愿意那么简单的问题！我根本就做不到！除了精灵一族，任何人都无法驾驭魔法的力量！”

　　“可你为什么还会使用魔法？”

　　南眯缝着眼睛轻瞟着她，那毫无掩饰的怀疑令她窒息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因为...我...我比较特别。”

　　“特别？”

　　南的笑里忽然透出诡异而邪魅的气息。

　　“所以说，你只能是精灵，别再装了。”

　　“我不是！”

　　她将南按倒在地，抓着他的衣领，大声的吼叫着。

　　“我不是精灵！！精灵一族早就灭亡了！！！我是人类！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懂！？”

　　南的脸上毫无表情，如泛黄的羊皮纸一般的颜色，声音像落在棉花上的铁块一般沉重而微弱。

　　“怎样都好...教还是不教？”

　　“不教！！！”

　　莫兰琪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而南却极为平淡的回了一声。

　　“...那就算了！”

　　他对莫兰琪的态度忽然发生了转变，脸上带着厌恶和憎恨，将她从身上推到了一旁，随后起身，坐在潮湿的湖岸边上，面朝着北方，呆呆的望着。
　　这时，不知去了何处的旺达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见了脊背像对的两人后愣在了原地，不知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之中究竟在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将手放在莫兰琪冰冷的肩膀上，又赶忙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兽皮短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将收集来的枯枝摆放成堆，掏出了怀里的两颗打火石，噼啪一阵碰撞之后，终于生起了火。
　　此时的天空已泛起了紫红，可夜莺还没有回到众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