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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2-1 ...

  •   旺达和夜莺满身疲惫的从护城河爬上了岸,属于他的第一次冒险就此告终。风信子部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毫无成果。不但没有寻回莫兰琪的佩剑玻瑞阿斯,还丢了杰西卡的性命,负了伤的南也和莫兰琪一起与两人走散了,尽管杀了大量的鼠人和它们的头领,但还是让部分鼠人逃之夭夭,此时的下水道虽是空了,但不知何时又会变成何种异种的巢穴。
      毫无疑问,这次冒险,或者说这次讨伐行动是极其失败的,起码夜莺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从怀里掏出仅有的肉干,但它们已经被河水泡成一团带着腥臭的肉泥,着实让人吃不下口,旺达也拿出了他的那一份,但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找出了之前藏在石下的行囊,但是里面已经空了。夜莺绝望的坐倒在地,用两手掩着紧闭的双眼,好似在思考着、咒骂着什么,但就是什么都没有说,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无法说话的旺达,不能回应他什么吧。
      旺达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文字的形式告知他莫兰琪和南的去向,并邀请他回到属于他的小木屋去,那里有他贮存的食物,如果它们没有变质腐坏的话,或许还可以饱餐一顿,更主要的是,他们太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打个盹或是舒展一下紧绷的神经和身体。
      他点了点头,依然没有吐出一字一言,随着旺达回到了小木屋。食物大多已经变质,余下的仅够果腹,但聊胜于无。吃过之后,两人轮班守夜,直到次日黎明才再度踏上征程。
      一路上夜莺依旧沉默,没有遇到任何人或是异种,只有不住的腹鸣伴随着他们。他们走在宽阔的大路上,四周没有山水林木,只有脚下的石子路和道旁凌乱的杂草。
      好在米尔村并不是太远,忍耐了一段时间,他们便到了。但...村子还好好的存在着,人们却全部惨死在可见的每一条道路上或是自己的家中。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还留着尸体?”

      夜莺看着毫无损坏的街巷与房屋自言自语道。
      对于这一点旺达也感到很奇怪,从他在山野中的亲眼所见再到莫兰琪的讲述,异种们攻击人类或其他物种只是为了进食而已,虽说会掳走一部分活着的生物作为储备粮或是分给无法战斗的同类,但还没听说过会如此残忍的屠杀人类后而置之不顾。如果这是战争或是强盗山贼所为的话,未免也做得太‘干净’了,而且...所有人家的财物也都还在,反倒被无精打采的夜莺一扫而空。

      “死人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而我们却不能没有。”

      在旺达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时,他如此说道,将最后一枚铜币放入了行囊。
      两人挨家挨户的寻找着有可能活着的人和各种值钱的东西,夜莺叫喊着南和莫兰琪的名字,但却没人回应。
      那些尸体大多身首异处,或是被撕成数块,不然就是被某种长而锋利的东西捅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要不就是被啃掉了胳膊或是腿,整个村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乌鸦站满了每个房檐,聒噪的叫着,就像在对着他们叫骂,让他们赶快滚出这个村子。
      顺着离开米尔村的路向前走,两人发现了一座木制的教堂,推开门走进去,一具神父模样的尸体躺在地上。他的容姿祥和,看上去就像还没发觉眼前的危险便断了气。手中的经书放在被刺穿的胸膛上,染血的十字架落在他的不远处,而他身前的地面则是一片焦黑的灰烬,就像什么东西被引燃了一般。
      这座教堂属于神圣盖亚教,供奉的神明是霍姆蒂娅母神,她是万物之主,是众生的母亲,是大地的主宰。人们没有见过她的容姿,不敢肆意捏造她的模样,所以教堂之内并没有神像,只在点着白蜡的供台上放着一个银质的牌位,上面写着‘至高无上的母神霍姆蒂娅’。神圣盖亚教徒相信,母神不会遗弃众生,当众生陷入苦难之时,她定会张开博爱的双臂,将世人搂入怀中,庇护所有的人远离苦海,当长着洁白羽翼的使者降临于世的时候,世间将会变得平和而安泰。圣托利克公国的人民无一不是她的信徒,其他各国之中也不缺她的供奉着和追随者,尽管人们如此需要她的力量,但她似乎并没有看到这片大陆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夜莺用大剑把灰烬扫开,展现在两人眼前的,竟是一个人形的焦痕...这里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死去的神父无法焚烧杀害自己的凶手,燃着火焰的人在与他人接触时定会把火种传至其处,能够解释眼前一切的可能性
      ,便只有一个——复苏过来的死者,便是杀害神父的凶手。
      旺达不由得想起曾在巨龙指尖上所看到的一切,动植物们悄无声息的变为异种,但仍然还存在没有发生变化的物种或是个体。还有那进攻碧尔卡城的不明军队,它们虽有着人类躯体的大部分特征,但也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在地面上刻下了一行字,并让夜莺过目,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场噩梦,也只有在这样的梦境之中,一切才会变得合理。

      这人,变成异种了,一定。

      夜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用手指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低沉的说道。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南和莫兰琪,我相信他们还活着,一定是逃到别的村落了。”

      于是两人便再次上了路,天色渐渐暗去,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村庄,这里与米尔村并没有什么不同,令人绝望。收刮过钱财后,他们找到了一些吃食,但还是不够填饱两个人的肚子,夜莺把不方便用来交易的首饰一类丢掉,换成了更容易流通的钱币,此时的行囊变得鼓鼓囊囊,也越来越重了。

      “如果下一个村庄还不能把这些该死的铜币换成食物和酒的话!我就把它们全吞了!”

      夜莺愤怒的吼着,然后一头倒在了村民的床上,嘴里还没好气的念叨着。

      “全是铜币!连一枚银币也没有!怎么会这么穷!”

      ——身为帝国前任国王的你还好意思抱怨这个?

      旺达在心里暗暗的骂着,但无法说话的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睡在了另一张床上,想必这满是尸体和臭气的地方,异种是不会感兴趣的。
      天还没亮,被恶臭和饥饿搅得无法安眠的夜莺叫醒了他,向着下一个村落进发,然而这个村落还是没有能够让他如愿,夜莺也没有履行诺言吞下那些铜币。两人在村口发现了脚印和车辙的痕迹,看来村民们因为某种原因而迁移到了另一个村落,因为这里除了空荡荡的房子,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们感觉到了希望,夜莺觉得这些铜币将在下一个村庄派上用场,变得异常兴奋,便马不停蹄的顺着这些痕迹飞似的走着。
      但路程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短,行至一半两人便没了力气,旺达开始祈祷路上会出现几个不识趣的异种向他们袭来,如果它们不是人形或像鼠人那般肮脏,他定会把它们架在火上烤得香气四溢。但这荒野上却连一棵枯草都没有,夜莺更是为了保持还能背住大剑的力气而丢弃了大部分的铜币,用凶恶的目光瞪着遥不可及的远方,低声咒骂着该死。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两人到达了这个名为圣约里的村庄,这里没有被异种侵袭的痕迹,人们都活得好好的,但却人人神色低迷,见到他们这些陌生人都惧怕得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经文,不知是在乞求神明庇佑夜莺和旺达,还是他们自己。
      好在这个村庄里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定了两个单人间后,走上了通往各自房间的走廊,隐约之间,一个憔悴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你们可算来了。”

      两人站住了脚,转头望向声音的来处——是莫兰琪。
      她的神色恍惚,没有因为两人毫发无伤的出现而感到欣喜,也没有因为悲伤而痛哭流涕,只是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着。

      ——她一定是累坏了,这一路上想必要比我和夜莺艰难得多,不仅要战胜饥饿和恐惧,还要照顾负伤的南,也不知道是否与异种遭遇。

      旺达轻皱着眉头,心疼着眼前无精打采的莫兰琪,而她却低着头,将双眼藏在刘海的暗影之下。

      “来看看南吧。”

      她轻声地叹道,带着两人来到了南的房间,推开了门,在他们因躺在床上的南那凄惨样子而震惊时,莫兰琪轻轻地关上了门,紧皱起眉头。

      “沿途的一切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带着南一路逃到了这里,才找到了能为他医治的人。”

      南的样子在旺达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脸色煞白,紧闭着双眼,双唇毫无半点血色,赤.裸的上半身绑满了染血的绷带,而他受伤的左臂已经不在了...
      她深深的低下了头,经过漫长的停顿后才开了口,颤抖的声音既低沉又微弱。

      “是修女玛丽亚救了南,她说南的手臂中了一种寄生型的活性菌毒,其繁殖和扩散的速度非常的快。对于这种从未见过的新型病毒修女玛丽亚和教堂中的众人完全束手无策,为了保全他的性命,修女玛丽亚只能对南进行了截肢手术...”

      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夜莺紧闭着双眼,头盔将他的表情掩盖得滴水不漏。

      “南的旅程或许应该到此为止了,现在的他应该安心养伤才是...但这还是要看他本人的意思,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等着他慢慢醒来。”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闹着去找玻瑞阿斯,南也不会变成这样。”

      “别说这样的话莫兰琪,这并不是谁的过错,战争就是这样,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就会夺去谁的生命,烙下永不恢复的伤痕,好在他还活着。”

      莫兰琪突然抬高了嗓门,眼泪在她充满了懊悔的眼眶中不停的打着转。

      “是啊!在战场上看惯了士兵和将士相继阵亡的你自然会保持着这般泰然自若!但你根本就不了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向往的生活,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宿,有着需要自己守护和爱着的人,但你却只把他们当做一颗颗棋子!”

      夜莺紧紧地握着拳头,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并没有与莫兰琪争辩什么。

      “一切都是为了大义,奔赴战场的战士们早就应该有必死的决心和觉悟,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这就是战争,只有战争结束了,那些向往的事物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哈!大义?什么是大义?你的意思是说南的牺牲是理所应当的是吧?就算他因此而死的话也是活该是吗?少在这里说什么大义谈什么理想,在帝国的铁蹄踏遍整个大陆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明明是战争的挑起者,明明是历史上的罪人,你们帝国人可曾见过所谓敌人和被你们灭族的异乡人的眼泪吗?”

      “闭嘴!”

      夜莺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一把抓住莫兰琪的衣领,将她从地面上提起,狠狠地瞪着她,但莫兰琪也毫不示弱,用坚定又充满仇恨的眼神回敬。

      “看来你的敌人不仅是异种、精灵、同族,现在又要对同伴下手了是吗?!我差点忘了你身上流淌着狂战士之血,来啊!杀了我啊!”

      旺达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将夜莺拉到了一旁,满眼担忧的看着受尽委屈的莫兰琪。对于南的伤势,旺达觉得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按照夜莺的小队分配来说,他和南应该互相保护才对,而他却并没有保护好惊慌失神的南...
      这时客栈的女主人怒气冲冲地跑了上来。

      “要吵要闹给我到外面去!还想住在这里就给我乖乖下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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