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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回 秦老大猪油蒙心,线索系少年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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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胡汉三走了,秦晓鱼连忙去把月娘弄醒,好在那胡汉三用的是点穴的放倒方式,月娘醒来后也没什么后遗症。
此时,她也应该正式行动起来了,明面上的目标:找到大漠宝镜,暗地里的目标:通过找大漠宝镜,今儿寻找到魏无晴那个魂淡的线索,顺便探访事情的真相。
她琢磨了一下,立马准备先去城外,给自家妹子找个安身之所,而这个可以让她托付妹妹的人,是一个小道士,道号云泰。
月娘一听,登时有点不放心:“那个一个人住城外山上的小道士?他靠谱吗?”
“靠谱,他武功挺好的。”秦晓鱼说着,竖了个大拇指,云泰的武功只比她差一点点呢!
而且,他们已经有一年的交情了。
那是她还在靠话本为生的时候,在某次她出门送稿子时,就看到一个修眉俊目的小道士因为吃馒头给不出钱,被老板揪着骂,秦晓鱼看他被训得可怜,就上前替他付了账,也不理会云泰嚷着要报答她的喊声,转身就走了。
谁知等她走了没两步,就被揪住了袖子。
云泰定定看着她,憋出一句:“贫道道号云泰,师傅说过不能欠因果,贫道得报答您。”
秦晓鱼当时也是玩心一起,忘了注意为何这个小道士能在她没察觉时就靠近她,还笑眯眯的回了一句:“那老板给你馒头吃,你岂不是要先报答他?”
然后云泰拱手作了个揖:“我原本是要给他看个相做报答的,只是现在要报答的人换成您了,女施主,您就让贫道给您看一看吧。”
秦晓鱼眨巴眼,问了一句“要多久?”
云泰:“没多久。”
于是她就让他给看了,谁知这家伙仔细打量了秦晓鱼一番后,一脸震惊的说道:“兔睛蛇颈?施主的面相和龙似得,莫非是哪家神仙下凡咧!”
接着云泰一脸歉意的和她道歉:“对不起啊,施主,您仙气太重,这运势贫道光看是看不出来,要不您带贫道去找个道观,我借个场地做法给您瞧瞧?”
这越说越没边的,秦晓鱼是无语了,还神仙呢,她要是神仙,何至于穿越到现在连个地主婆都没混上?
于是她回道:“得嘞,也别整那么麻烦了,也别您啊您的,我姓秦,云泰道长,你和我说个谢谢,这事也就差不多了,不用看相,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完,她就去了交稿了。
原本吧,秦晓鱼以为这事就这么了结了,谁知云泰半个月后就找上了门,一脸兴奋的和她说道:“秦施主,我在城外找了个落脚处,以后就在那里修行了,你要不要现在就和我走一趟?我法器都备齐了,马上就能给你开一卦!”
秦晓鱼当时累得慌,她才为了写新话本熬夜呢,这会儿也没力气陪他卜卦,就想再次拒绝他,但是看小道士一身清晨的露水,似乎是一大早就来找她,秦晓鱼心里一软,把他拉附近一早点摊子,买了两个油条。
她把其中一根油条扯两半,对云泰说:“云泰道长,吃了这根油条,你我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说报恩也不说谢,互相帮助乃是应有之义!”
总而言之,她就这么和云泰做了朋友,云泰后来还在她家师傅祭日免费给做了法事,一来二去,两人就真的成了好朋友。
秦晓鱼还惊讶的发现这小道士不仅会装神棍做法事,还会武功、医术和五行八卦、点穴探位,造诣挺高的,在秦晓鱼的建议下,平时他就靠着看相、行医挣生活费,间或去帮人看风水,赚得可比秦晓鱼写话本多得多了。
直到开始收保护费,秦晓鱼的收入水平才再次超过了他。
后来云泰也和她说过一些事,据说他是某隐世门派的弟子,一年前被师傅赶下山游历,而这个从小在师门长大、对外界不怎么了解的小道士,在走到跃城的时候,已经是身无分文。
若非秦晓鱼仗义相助,他怕撑不过那几天。
把魏姚璜交给他,不仅能保证安全,还能顺便让云泰给魏姚璜看看身体,有病治病无病健身,而大葱也得一并送过去。
她去搞事,总不能身边还跟着条狗吧?
反正也只是找面镜子,大不了多打几场架,这个开局有个扁担就够使了,连狗都不用带啦。
很多年后,回想这最初的一刻,秦晓鱼仍会忍不住唾弃自己的天真……
得知她的决定的魏姚璜很不能接受,她激动的叫道;“姐!我和哥可是接了右相的活啊!现在若直接站在右相对立面上,那以后我们兄妹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那种道混不混都无所谓啦!”
秦晓鱼双手叉腰,严肃的说道;“姚璜,姐就问你,你们和右相签过契纸没有?”
姚璜被她的气场镇住,咽了下口水,摇摇头:“没有,那种人物自有信誉,何须用契纸,岂不是显得我和哥哥像小人……”
得知这件事虽然松了口气,但果然心里还是想把这缺心眼的两兄妹砰砰揍了一通呢……
秦晓鱼面上黑沉沉的说道:“那姐教你个乖,姚璜,我们没签过的纸,就是茅房里的shi!”
“啥?”
魏姚璜还没从这句话里反应过来,就又看到她姐换了一身男装,面上做了易容,扮成一普通青年男子,头上戴个遮阳的斗笠,背上背个竹篓,里面就是被勒令不许出声的大葱。
这造型,还真是连熟悉的人都能哄一哄了,月娘就差点没认出来。
魏姚璜双手叉腰,一脸好笑的吐糟:“师姐你怎么还是这个扮相啊?学了易容以后,你好像就只会弄这一张脸,身为神偷方小柔的大弟子,你的易容术却这么差,小心被人笑话。”
秦晓鱼呵呵一笑,张口用清亮的男声回道:“会弄这个就够了,从现在起,我就姓孙名行者,你得叫我大师兄。”
魏姚璜瘪嘴:“哦,大师兄。”
月娘一脸稀奇的打量了一番秦晓鱼,抿嘴一笑,往姚璜手里塞了一个纸包:“小娘子这是要去道观过苦生活了,可怜见的,伤还没好呢,这包肉干你路上带着吃吧。”
秦晓鱼顺手将纸包拿过来揣自己怀里,嘴里说道:“能吃什么苦啊,云泰医术好得很,去他那里好得更快。”
魏姚璜还没来得及感叹她此举有多无耻,就被拉着和月娘告别,离开了这里。
这时,大街上已经有人在墙上贴秦晓鱼的悬赏文书了。
【秦晓鱼,女,跃城人士,年十九,喜好无论晴雨出门打伞,罪名,偷盗国师府宝物,擒住后国师府将赠黄金百两……】【画像.jpg】
而在通缉令旁边,还有不少老百姓指指点点,一个个都说“秦老大猪油蒙了心,居然去偷国师的宝贝”。
听到这些话的秦晓鱼很伤心,因为她的名声就此毁了,这也意味着,她以后再也不能靠收保护费为生了。
难道,在这次事件结束后,她就又要回到靠写话本为生的艰难岁月吗?
魏姚璜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她师姐压根没必要易容出门,因为要是有人能通过那张悬赏令找到她师姐,那么那个人八成眼睛有毛病。
她兴奋的扯扯秦晓鱼的袖子:“大师兄,要不咱们趁着没人认得出来,先逛逛呗?我现在穿的都是月娘的旧衣服呢。”
秦晓鱼干脆的回道:“没钱!”
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又指指不远处一辆从城门驶过来的马车:“那我们去弄点钱再逛?我看那马膘肥体壮,像是军中才有的好马,而且马车的门帘都是好布,那车上的人肯定有钱!”
秦晓鱼却摇摇头:“要快点走了,而且你忘了?黑桃花师叔的徒弟不是跑去当捕快了吗?去年你们还差点被他逮了呢,万一他盯上这边,我可没信心从他手里逃跑。”
“就是那个坚持不说谎,也不肯偷东西,最后把黑师叔气得心疾发作去世的傻子?”魏姚璜打了个激灵。
“我可不想被他缠上呢。”
那个傻子可是在师傅头七刚过,就哭哭啼啼的抱着师傅骨灰进公门的人,而且他拜师比方小柔门下三弟子都早,精通易容、偷盗、隐匿行踪、销赃,还天生神力武功高强,抓起曾经的同行也是犀利无比。
至今为止,他已经抓了大贼小贼数百人,其中有几个甚至和他同是摘星门弟子!也不见他留手!
去年她和哥哥不过偷了一串珍珠,就被那家伙撵得到处跑,最后不得不扔下珍珠转移对方视线,又砸了好几颗烟雾弹才逃得一命。
“走吧。”师姐妹两达成共识,转过身就走。
就在她们出城时,那辆马车却停在了告示栏边上,一个看着才过而立,白皙俊朗的男子下车,站在人群外一脸沉凝。
吉祥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轻声叫道:“侯爷?”
白武陵摇摇头,眼睛眯起:“没事,走吧,回跃门关。”
身为右相派来此地的监军,他不仅要督促那对兄妹找到大漠宝镜,还要想办法将军权拿到手中。
若是不趁着国师中毒昏迷,靖国公下落不明,也就是保皇派系两位头领一起出事的当头多做些手脚,只怕国师一醒,右相一系就要灰飞烟灭。
毕竟据他们所知,那边手中已经掌握了右相的秘密账簿。
这时一个瘦高瘦高的清秀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和他打了个招呼。
“嘿,聊聊?”
白武陵被吓了一跳,然后就认出这是右相派过来助他寻找宝镜的人。
这少年五官与魏姚璜有几分相似,脸上白白净净却无一丝娘气,虽然瘦,身板却很结实,一身蓝色短打朴素又利落,嘴角噙笑,看着很是阳光俊朗。
待白武陵进了马车,他就嘿嘿笑着拿出一封信来:“白侯爷,右相来信,说国师昏迷可能与天道山有关,叫你找镜子和夺军权之余,再去找找国师的解药哩,他说若能得到解药,就可以此换取其他神器的线索。”
这么说着,他的神情还有一丝古怪。
说到底,线索只是线索罢了,用一份能救保皇党头领的药去换不知是真是假的线索,一看就知道是亏了。
右相和国师真的是仇敌吗?这个问题在他心中一划而过,却没被真的放在心上。
罢了罢了,那些朝堂政事与他何干?他现在只想找到宝镜,为此就是去做多少坏事,就算和奸臣混在一起,也是无所谓的。
白武陵冷冷瞥他一眼:“找镜子是你的事,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他不喜欢这个人,为了获取信任,甚至默许右相派人去追杀亲妹妹,只因为那个妹妹也知道大漠宝镜的线索。
为了独吞右相给的黄金,他连亲妹妹都不顾了。
魏无晴却不在意白武陵的眼光:“让我搭个便车呗。”
毕竟……
“大漠宝镜就藏在英勇候常鲲府中!”
魏姚璜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晓鱼正左手抱大葱、右手背魏姚璜飞奔在山林之中,一边跑她就一边顺口问了如何找宝镜的事情。
但是英勇候常鲲特么的不是跃门关的守将吗!?
这里说一下地形,跃城名义上是边关小城,但其实在跃城北边还有跃门关这座大城,那才是真正直面草原上蠕磐人威胁的地方。
而常鲲就是那里的守将,据说他今年才及弱冠,是名将常惠的独子,在常惠病死后就接过父亲的担子来到边关,这两年蠕磐人屡屡进犯,都是他率军打了回去,可谓一等一的少年英雄。
不过最近跃门关那边好像是出了事,全城戒严,秦晓鱼想去那里赶个集买点东西都不行了。
“那我还要想办法混进跃门关不成?”她不禁有些郁闷。
魏姚璜翻个白眼,青着脸说道:“姐,那个,你这轻功有点颠,你、你别怪我……”
“什么!?”
秦晓鱼还没明白为何她要说这句话,就听得小姑娘发出一声单音节。
“呕——”
大葱:“汪!”
夜幕时分,小道士云泰准备关门,然后一只手就撑住了门板,他定睛一看,喝!这不正是他的好朋友秦晓鱼吗?
他惊喜的叫道:“晓鱼,你怎么来了?咦?你身上怎么是湿的啊?头发也是湿的。”
等看到她身边同样一身湿的大葱,云泰就更惊了,他蹲下搂着大葱心疼的大喊:“葱哥!你怎么也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晓鱼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事,半路看到一条河,河水清湛,流水汩汩声很是动人,我没忍住就带大葱进去洗了一下,云泰啊,我来是想找你帮个忙,阿嚏!”
然后云泰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拿手帕给秦晓鱼擦鼻涕,一边擦还一边说道:“师姐,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过你也挺想不开的,好好的大冬天跳河里洗澡,那张□□都给你泡坏了……”
听着这丫头唠唠叨叨,秦晓鱼头疼的扶额,再次感叹,自己不带魏姚璜一起找镜子是个明智的决定。
和这丫头组队,真心还不如和大葱一起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