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seed之涅槃》泠yuki

43、第二十章 敌？友？

　　与方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样，“很抱歉今天让两位受到了惊吓，”下一瞬，本寒意逼人的氛围一下又转回煦日和风。“我方已向贵国告知了我们‘邀请’两位参观驻地一事，两位今天请在此休息一晚，明天我们会派人护送两位回国，”基拉谦和的笑容中再寻不见一丝威慑的痕迹。
　　无言以对。末了准备离开时，深吸了几口气，“你想对赛伊布他们怎么样？”卡嘉莉壮着胆子踟蹰地问道。
　　“阿斯哈小姐想给他们求情吗？”
　　此情此景是何等的熟悉，看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卡嘉莉，妮可儿不由想起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于是她通情达理地开口帮了一把，“阿斯哈小姐觉得我们是残暴不仁、不通人情的怪物吗？”
　　“没…，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放心去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看着一下从紧张变得慌乱的卡嘉莉，妮可儿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只应对那名自称艾伦的男子就够让奇萨卡和卡嘉莉焦头烂额，不想末了他身边这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副官，一说话亦是毫不留情。不过说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成为艾伦那种人的副官，想来这名少女也并非善类。
　　此地不宜久留。深深认识到这一点，代卡嘉莉向基拉和妮可儿行了个简礼，奇萨卡护着自家公主匆匆离去。
　　待执勤室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你就算了，”瞥了眼身旁正以乖巧无辜的眼神看着她的基拉，妮可儿嘟囔道，“我看起来有这么可怕么。”
　　“妮可儿的意思是，我很可怕吗？”
　　emmmm，敏锐嗅到了危险的迫近，“哪有，基拉最可爱了，”妮可儿冷静地改口，“误会，都是他们误会了！”
　　“是吗？”
　　“绝对！”妮可儿用力点了点头。
　　看着摆出一副纯真可人模样的少女，按下想要好好“欺负”一下的冲动，“我们去赛伊布他们那里看一下吧，”基拉收起了恶劣的笑容。
　　某人近来一直大大滴有良心，她妮可儿当然不会傻到敬酒不喝喝罚酒，“好。”沉稳地应了一声，妮可儿跟着基拉离开执勤室去往羁押黎明沙漠成员的监狱。
　　正规羁押战俘的囚房，环境自然不会太好。不过这片由原本这家宾馆的地下大型储物间改造而成的监狱，居住条件也不算太差，起码完全符合科西嘉条约的相关要求。
　　除了卡嘉莉和奇萨卡，白天的行动中共俘虏了包括赛伊布在内的总计18名黎明沙漠正式成员。与被礼待的卡嘉莉和奇萨卡不同，这些黎明沙漠的成员如今受到的是严格的战俘待遇。麻醉剂药效过去前，他们全员先被剥光进行彻底检查，再换上囚服，带上脚镣，分入了6人一小间的牢房。
　　基拉和妮可儿不可能一下“提审”所有人，当他们来到审讯室时，赛伊布以及两名在年轻人中颇具人望的核心成员已经被押解到了这里。三人被牢牢拷在特制的座位上，脖子上还被戴上了具有电击惩戒功能的管制项圈。不过这样的架势并没有唬住两名初生牛犊的黎明沙漠成员，见到基拉和妮可儿，两人同时向他们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
　　对于他们的这一举动，基拉和妮可儿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径直走到审讯人的位置坐下。“你们就这么急着寻死？”直到稳稳坐定，基拉才盯着这两张略有印象的脸庞，不温不火地发问。
　　“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基拉的话音刚落，其中一名名叫马里的青年不甘示弱地立马应道。
　　对马里的回答不置可否，基拉地看向赛伊布和另一名名叫阿布提的青年，“你们也和他一样想？”
　　“要杀要剐随便你，哪那么多废话！”
　　“我们绝不会向入侵者屈服。”
　　尽管语气不同，阿布提和赛伊布的态度如出一辙。看着三人眼眸中映射出的灼烈怒火，基拉轻轻笑了笑，“那让我们来做个假设，如果现在巴尔特菲路德队、PLANT乃至所有调整者都突然消失了，你们就能当家作主了吗？”
　　“……”
　　此言一出，三人虽怒目而视，一时间却也无话可说。这一地区从进入现代社会以后，一直被殖民、战乱困扰，直到C.E纪年才被视为非洲共同体中的一个，纳入巨大的版图下。一直以来，这里的人民被大国的大道摆布，从来没尝过自己当家作主的滋味。
　　“你们认为当地球联合的附庸，或者让阿尔•加伊里这种人统治这里就算自己当家作主了？”见三人不接话，基拉继续不冷不热地追问。
　　沉默了好一阵，“至少我们是同胞，”赛伊布压低声音阴沉地答道。
　　“同胞？控制着水源坐地起价向你们出售，再拿着你们的血汗钱花天酒地的人叫同胞？从公元纪年起就一直剥削、奴役着这片地区的大国叫同胞？”勾了勾嘴角，基拉淡淡地说道，“说起来你知道你们的命在阿尔•加伊里那里值多少钱吗？”
　　“少挑拨离间，起码我们都是自然人！”
　　“就是，天上说起来的怪……啊！！！！！”
　　“你们不得好死，怪……啊！！！！！”
　　马里和阿布提毕竟年少轻狂，虽然刚才没反应过来，听到基拉的追问，两人先后不假思索地怒怼回去。诚然他们并非蓝波斯菊，可用“天上的怪物”来形容扎夫特也早已成了他们的口头禅。
　　当阿布提和马里相继脱口而出“怪物”一词，对他们的猖狂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的基拉，保持着清冷笑意地按下了控制电击的按键。审讯室内响起了青年阵阵惨叫，基拉的表情则没有丝毫波动。
　　结束惩戒，颈部遭到电击的两人陷入短时失声状态。“赛伊布先生认为呢？”瞥了眼痛苦地蜷缩起来的阿布提和马里，基拉像个没事人似的向赛伊布发问。
　　调整者会对他们动刑是赛伊布早有预料的事情，一开始马里和阿布提向这两名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调整者军官吐口水时，赛伊布就以为他们会动用刑罚来个下马威。不想两人保持了极高的克制，完全没有因为他们的顽固粗鲁而动怒。然而又是什么触及了他们的逆鳞，让这名看起来十分温和的少年突然动刑。
　　“别枉费心机了，我们是不会投降的，”看了看两旁被电到抽搐的同伴，赛伊布强忍心中的怒火，拿出了黎明沙漠领袖的架势大义凛然地表态，“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我们都会为保卫我们的家园战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保卫家园，不是要杀光调整者或者说天上的怪物吧？”回到之前心平气和的状态，基拉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怒意。
　　“你究竟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的目的只是想保卫家园，自己当家作主，那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如果你们的愿望是杀**光所有调整者或者说天上的怪物，那我只好请你们消失了，”不再打哑谜，基拉从善如流地解释道。
　　“……”
　　一直以来，对抗扎夫特、对抗调整者和保卫家园在赛伊布眼里是一回事。尽管他也不喜欢奴役、压榨他们的地球联合，可在地球联合铺天盖地的宣传外加愚人节危机给自然人带来的残酷生存危机下，他亦认为应当将扎夫特乃至将调整者赶出地球。但此时，这个来历不明的调整者少年却波澜不惊地如此提议，令赛伊布不由心中一怔。说来这名少年应该就是上周维多利亚一役中那名一鸣惊人的机师，直到这时，被押解后只想着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赛伊布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名语出惊人的少年。
　　正如方才的感觉，单容貌而言，这名少年以军人的标准衡量实在太过柔和，眉缕间也不带一丝英气，看上去就像一名还在象牙塔内的学生。但同时他的这份柔和又太过滴水不漏，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面具，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旁，听基拉这么一说，慢慢从电击中恢复过来的马里和阿布提，眼眸中纯粹的憎恨里亦闪过一缕不解与迷惑。
　　“分不清其中的区别吗？那我来告诉你们，”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基拉边说边示意妮可儿将一张关系图投影在审讯室一侧白壁上，“的确现在扎夫特占领了这块区域，但扎夫特占领这块地区的目的不是奴役、控制你们，而仅仅是为了自身生存需要。只要能确保PLANT的安全，我们并不太稀罕地球圈内的资源，更懒得统治自然人。换句话来说，只要条件允许，根基在宇宙的我们能够彻底离开，将这片地区还给你们。但地球联合不一样，他们会允许你们繁荣发达起来，脱离他们的控制吗？不会。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才是同胞，同为被地球联合，受旧既得利益基团压迫的同胞。”
　　投影出的关系图上简单明了地列出了PLANT、地球联合与北非这块地区间的因果利害关系。“光凭你们拿什么去对抗地球联合？自走炮吗？没有力量支撑的心意不过是一句空话，”基拉慢条斯理地说道，“就像你们现在再恨我，又能拿我如何？逞两句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义？”
　　“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想劝降？”基拉的说法听起来颇有几分道理，不过赛伊布早过了被几句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说动的年纪，“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你们当然可以选择不信，”耸了耸肩，基拉表示完全理解，“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一点，我明白你们保卫家园的心情，可如果有人为此与反调整者组织蓝波斯菊勾结，就别怪我无情。我们抱着最大的善意愿意与一切不反对调整者的势力合作，但也绝对不会同否定我们存在的思想、做法妥协。”
　　顿了顿，“非常抱歉刚才用那种粗暴的方式对待了两位，”先真挚地表达了歉意，“不过你们真的认为调整者都是天上的怪物，诉求是消灭这些怪物，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下一秒，审讯室内的氛围又变得令人窒息。
　　说到这份上，饶是再不畏死亡，也没人会愚蠢到说出“我们没别的愿望就是想消灭调整者”这样的话求死。不管是赛伊布还是马里、阿布提，他们的愿望都是保卫家园，谋求独立，只是在此之前他们从没想过这个愿望和消灭扎夫特不能划等号。这名神秘少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困扰着赛伊布等人，审讯室再度陷入一片沉默。
　　“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请放心我们不会因为这次袭击对你们的城镇开展任何报复行动。”
　　径自给予承诺，没有再理会沉默不语的三人，基拉和收拾好投影的妮可儿淡然地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被押解回牢房，熄灯后躺在坚硬却很整洁的木板床上，回想着基拉说的话，赛伊布辗转难眠。赛伊布承认不管是他还是黎明沙漠的其他人，虽非蓝波斯菊成员，可身为自然人的他们确实对调整者抱有天生的戒备。外加这些年原理事国现地球联合的宣传以及S2型流感、愚人节危机两次大灾难，更让他们将调整者、将扎夫特视为头号大敌。然而作为黎明沙漠的首领，他的理想绝非消灭调整者。保护家园、祈愿独立繁荣才是黎明沙漠奋斗的目标。那么到底谁才是敌人，谁又是能合作的伙伴，回味着基拉的说法，赛伊布开始有些动摇。
　　但是，思虑良久的赛伊布环视了一圈周围已然熟睡的同伴，至少眼前他绝不会向调整者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