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贴身男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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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见到赵上元拉长了脸，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嘿嘿嘿，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随便说说而已！”初晴干笑。
“是吗？原来陛下是在开玩笑。”
初晴连连点头。
赵上元没有说话，继续直勾勾地看着她。在这目光下，初晴隐隐觉得有些坐立难安，她再次垂下了眼皮盯着自己的鞋尖，笼在衣袖里的手指搅来搅去，干笑着说：“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就是了……呵呵……”
初晴活了两世，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只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所以上元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只是他喜欢她到了哪种程度？她却不知道了。赵上元虽然经常来找她又送她很多东西，可是很多话他没有明说，而且又是一个不容易让人猜到他心思的人……
赵上元摸样好、人品好、有才华、家世好，是个很好的男子，可是初晴对他一直没有特别的想法，觉得他像朋友。前几年，初晴并不是太在意上元对她的感情，她觉得这是他少年心性，等过几年他年纪大一点见的世面多了、见的女孩子多了，真的明白了什么是爱情，他对她的那种少年人的朦胧感情就会淡下去。可是……随着一年一年过去，赵上元越来越暧昧，看初晴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难懂，时常让初晴在他的眼神下有坐立难安之感。上元也曾暗示过她几次，每次都被她装傻糊弄过去了。哎，初晴也时常苦恼，这事儿应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大多数的暗恋会因为没有掺杂其它因素而显得更纯粹更美好，可是……初晴觉得让上元这样单方面的付出是不公平的。她是很想和赵上元说清楚的，既然自己不能给他他想要的，就没有必要让他为她耽误下去，他是个很好的人，有大把的好女孩会争着抢着爱他。
初晴不太会拒绝别人，她考虑着要怎么和上元说这件事，想来想去决定先试探一下暗示暗示，实在不行再明说。
今天和上元说话，偶然间初晴想起了同样很有才华、长相好的菲儿，她的八婆脾气发作，忽然觉得现在似乎是个暗示的好机会，于是她就说了那一句话。而且八婆的她心里还盘算呢，菲儿和上元真的满配的，虽然菲儿是皇族家奴，但是赵家的人都比较特立独行，他们应该不会太在乎这种身份地位的差别，再说赵家喜欢招赘，菲儿入赘赵家是皆大欢喜的事！
却没想到，她随便的一句话就把他惹毛了……哎，初晴很后悔啊！这是她第一次就自己真正的想法暗示他……却十分的不成功。拒绝人也是一项艺术啊！显然她这项艺术没修炼到家！她承认，她说错话了。
他反应这么大，……莫非他心里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程度了么？这可如何是好？！
初晴搔头又搜头，想憋句话出来打破这一片尴尬的沉默，一直绷着脸看着初晴不说话的赵上元忽然行礼道：“陛下，臣今天前来主要是想问问陛下是否收到了臣送的东西。如今已无事，臣想告退了。”
“啊？你要走了吗？”
赵上元不说话，礼节齐全地垂眼站着，脸还是绷着，那副表情很明显地写着四个打字“我不高兴！”。
“……哦，你想回去就回去吧。这个，刚才我说的话只是开玩笑的，真的！”
赵上元还是不说话，他行礼之后退了出去，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初晴一眼。
初晴目送这他的背影，搔头，心想他这是在甩脸色给我看吗？说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当了女皇，已经很多年没人会甩脸色给她了，一时间她还有些不习惯呢。
被甩了脸色初晴并不生气，她反而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她自找的，她把他得罪了嘛。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初晴趴在身前的书桌上，软软地瘫着。
这几年一路走过来，她已经把上元成朋友。在她看来赵家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都特立独行与众不同，是这个世界里最有现代意识的一家人了，她很喜欢和他们来往。她希望赵上元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是她也想维系他们之间的友谊。哎，今天把上元得罪了可怎么办？道歉么？不行，除了惊天动地的大事，皇帝是不会向臣子道歉的吧……她是皇帝，既然当了皇帝就要有皇帝的自觉，很多规矩是不能违背的。哎，不然送个小礼物？可是，万一他误会她对他有意思了怎么办？哎……好烦啊！好烦啊！
初晴使劲骚头发，把头上的龙冠都顶歪了。正巧夏香从外面进来，她一见初晴这摸样，就笑着说：“哎哟！陛下，您这是在干什么呀！龙冠可不能歪了！”夏香是四个大宫女里性格最开朗最爱笑的。
她笑着走过来替初晴正好了龙冠，又看似轻描淡写地问：“陛下是在为昨天下午的事发愁么？您不用太发愁，张女官会把西门虹的事处理好的，宫里的宫规张女官也会督促下边的人严厉实施。其实张女官平时就很严厉的，只是皇宫大了、人多了，很多地方盯不过来。”
初晴笑了笑：“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是为了这件事发愁。哎，不说这个了。今天还要上课，你和我先去上书房吧，我看看书，等太傅来。对了，一会儿你到工部去找一个懂锻造的人，中午我下课之后让那人到上书房来，我有些事要问。”
赵上元的事，初晴先放到一边了。接下来的很多天里，赵上元都没有进宫，也没有消息传来。
初晴这些天里用了很多时间和工部的人讨论玻璃的事，并在玉山山腰选了一个地方来准备修窑试烧玻璃，工部也已经派人寻找经验丰富的窑工。另一方，面西门虹的案子因为证据充足西门虹又很配合，已经审得差不多了，西门虹被判发配边城，另几个牵扯其中的女官、管事，也都该下狱的下狱、该发配的发配。
多日没有赵上元的消息，初晴知道他还在生气，看来这次他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她考虑了又考虑决定还是给他送一样小礼物的好。她把自己平时吃的糖果、蜜饯装了一小盒让人送到将军府去，希望他吃了这些滋味甜甜的东西，就不要再生气了。
初晴在行动，皇宫里另一个人也在行动。张襄仪觉得她应该尽自己的责任替女皇谋划一件事！
宁和殿的书房里，初晴在认真的画画，张襄仪在一边磨墨。
初晴现在这幅画算是她绘画这门课程结业考试之前的一个底稿。十五岁之后，初晴的课程就会告一段落，她可以任意选择一门或几门自己喜欢的课程继续深造，就像当年母皇选择深入研究佛法、太皇选择扑进农学的怀抱一样。初晴以前一直都不怎么想这个，她觉得随便选择什么好像都没关系，可是如今她决定了！她什么也不会选！她要好好谋划一下，想法子把二十一世纪的科学鼓捣到这个世界里来！
张襄仪看着画画的初晴，忽然说：“时间过得真快，陛下转眼间已经快十五岁了，当年第一次见到陛下时，陛下还小小的只有八岁。”
“是啊，过得真快，一下子就过去了这么些年。”
张襄仪看着初晴专注的侧脸，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初晴时她粉嫩的小脸，如今可爱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张襄仪一直未婚，她侍奉过三任女皇，看着先皇和初晴长大。在她心里恐怕不但把先皇和初晴当成自己的主子，更是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孙女一样的疼爱。前些日子初晴突然发了脾气，像一个年轻的女皇而不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样处理了整件事情，让张襄仪忽然发现初晴已经长大了，发现她其实很多事都懂，只是平时并不表露而已。
突然发现自己疼爱的小女孩长大了，初初有了些作为女皇的样子，张襄仪当然很高兴，但是她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复杂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天下父母心”吧……张襄仪就像一个老婆婆看着长大成人的孙女那样，看着初晴认真画画时的侧脸，她的眼角不由得有点湿润。
张襄仪抬手擦了擦眼角，微笑地、意味深长地看着初晴，轻声问：“陛下长大了，……要不要奴替陛下选一个贴身男侍？”女皇长大了，张襄仪觉得自己作为女皇的贴身女官，有些事必须得替女皇谋划才是。
张襄仪的话一出口，垂首候在一旁的两个小宫女忽然都震了一下，惊奇地互望了一眼，都拉长了耳朵等着女皇的回答。
初晴耸耸肩：“无所谓，那就选一个吧！你决定好了。”初晴注意力都在她的画上，她根本没听出来张襄仪的言外之意，不然她绝对不会答应得这么快……
张襄仪笑着点头：“好，奴知道了。”
不多一会儿张襄仪告退了从书房出来离开宁和殿，她往御花园角落那间门口有大梧桐树的屋子走去，那里有她早就留意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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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去给、给、给陛下当贴身男侍！”门口有棵大梧桐树的屋子里，宋吉站在张襄仪身前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听到这句话他很惊慌，就像刚才看到长大总管突然出现在他的小屋一样惊慌！去给陛下当男侍这样的好事怎么轮得到他？
坐在椅子上的张襄仪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恩，就是让你去给陛下当贴身男侍。”我瞧得出来，你……喜欢陛下是不是？”
“啊！啊！奴，奴……”宋吉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话也说不清了，他跪了下去急切地说：“奴是身份卑微的低阶男侍，绝不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里有了一个绝对不敢对旁人说的小秘密，那就是他对女有一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特殊感觉。这些天他常常会在白天想起她、晚上梦到她，每一次想到她，他的心跳就会加快。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会是大总管说的他喜欢陛下？！！
张襄仪淡淡地笑了：“起来吧，别跪着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身份并不低，我查过了，你外婆当过七品县令，你爹爹也是个秀才，虽然你是庶出，但是也算是官宦之后吧！”她顿了顿接着又说，“而且你的‘非分之想’也不是不可能，你知道……贴身的男侍和宫女的区别吧？”
宋吉傻傻愣愣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显然不知道。
张襄仪看着宋吉的眼睛慢慢地说：“贴身男侍和贴身宫女一样都要给陛下守夜，但是男侍守夜和宫女不一样……陛下以前一直没有设贴身男侍，可如今再两个月陛下就十五岁了，长大了，我这才想着调你过去。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懂得男女之间的事吧？能去伺候陛下是天大的福分。陛下人很好，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好好伺候着，将来说不定还能给你个招荣的封号。”
宋吉听到一半，忽然明白了过来，他的脸瞬间就涨红了，张大总管又说什么陛下会好好待他什么的，他更是脸上发烫垂下头去不敢看张大总管。
“你这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长大了总是要经历这个阶段。”张襄仪轻笑，“如果你不是有心人，我也不会来找你去当男侍了，放在陛下身边的人，还是要真心实意对陛下好的人才行！我查过你，你为人谨慎做事小心，是个本分人。去陛下身边伺候，你更要明白自己的本分知不知道？该是你的，陛下不会亏待你，不该是你的你也不能强求。现在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愿不愿意去？如果不愿意，我绝不勉强。如果愿意，你收拾收拾马上跟我走，我会给你安排新的住处，还有一些规矩我也得找人教你。”
宋吉的脸红得像虾米，还腾腾冒着热气！他心跳入鼓紧张得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摆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答应了他这辈子可能就出不了宫了，他原本还打算等他十六岁以后就出宫去找个小山村好好的种田养鸡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呢。皇宫里这么复杂，他不够聪明，留下来了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吧？可是，想起那个人粉嫩健康的双颊、散发着淡淡甜味的会让人心变得柔软的笑容，他又犹豫了……
“你不说话，是表示同意了？”张襄仪问。
宋吉还没有拿定主意：“这个……这个，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同意，还是应该不同意。
张襄仪笑着点点头，站起来理了理衣角：“恩，你不否认就是同意了！呵，看你脸红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行了，你收拾收拾吧，我在外边等你！”说完，也不管宋吉在傍边焦急地想解释，她自顾自地出去了。
在张襄仪看来，自己来找宋吉，是大大地抬举了他，是他运气好！不然这么好的事怎么轮得到他？在张襄仪眼里，初晴几乎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了，她是女皇脾气又好，绝对没有人会拒绝成为她身边的人！
宋吉很想解释说自己还没有想好，可是张大总管已经自顾自地走出去了，留宋吉一个人在那里干着急。这可怎么办呀？难道真的要去？
“你别磨磨蹭蹭的，快一点。一会儿我还领你去拜见陛下！带一些重要的东西就行，衣服这些就不用带了，会给你置办新的。”张襄仪在门外催促。
“恩，知道！就快好了！”宋吉不敢让大总管等自己，经管他的手还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他还是赶紧开始收拾。在这紧要关头，宋吉拿不到注意，是张襄仪推了他一把！张襄仪催促他，他于是就想……其实去陛下身边好像也不错！皇宫里虽然复杂，可是她人这么好会保护他的吧？而且张大总管来找他，是不是她授意的呢？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一但决定了要留下，宋吉一下子就轻松多了，而且想到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他心里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宋吉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小包袱跟着张襄仪走了。一路上，有好几个路遇的宫人都不约而同地上下细细打量着宋吉，有的人是出于好奇，而有的人是因为嫉妒。他们都是因为在宁和殿或宁和殿附近当差，而最早知道女皇要选贴身男侍这个消息的人。
宋吉，带着小小的包袱往宁和殿去了，走上了一条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路。他的运气实在是很好，就像当初他能在登基典礼上给小女皇当脚踏一样。世界上有些人，是被福星眷顾的，宋吉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贴身男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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