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是个保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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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是个保姆
经过我不屑的努力，我们终于在天黑以前赶回了玉香阁。
小羽却站在玖玥的房门口死活不肯进去。结果是我把他扒在房门口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拖进了门，推到玖玥面前。
玖玥依然手上握着酒瓶，一口一口的仰头灌。
小羽这个别扭小孩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不睬。
“哟，小凡，你回来啦！”玖玥做出惊讶状。
装，你再给我装！我用眼睛瞥瞥小羽，朝玖玥挤眉弄眼。小孩子，哄哄就没事了。
“这个孩子……”玖玥终于“注意”到了小羽，“是小凡的儿子吗？”
“你，你，你……这，这……”我保持着挤眉弄眼的表情直接被玖玥的非凡演技给shock到了，同时被shock到的还有小羽，他回头瞪着玖玥，呈现目瞪口呆的震惊状。
“你别开玩笑了，他根本就是你的……”我指着玖玥。
“哎呀，淮水桂木村的事情，不知道你办好了没呢？”玖玥悠闲的横卧在床上，摇晃着酒壶，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是你的丫鬟——我的儿子！”说到最后几个字，我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小羽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我连忙一把将他捞过来搂到怀里。
“小羽，是你娘对不起你，这么长时间一直将你寄放在别人家，要怪就怪你娘，对你弃之不顾，疏于关怀，你不认娘也是应该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认你那个阴险狡猾不负责任的娘了。
小羽起先还在我怀里挣扎，到后来一动不动了。
我怕把他闷坏了，松开手，发现他的脸和眼睛都是红红的。大约是被他娘不认他的事伤到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把小羽抱起来，把他的头摁到我的肩膀上。
小羽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挣扎起来：“男女授受不清，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廉耻！”
“你知道吗？沙子进到眼睛的时候就应该流泪，让沙子流出来，这样，沙子就不会进到里面，伤到心了。”我轻拍小羽圆圆的脑袋，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慰。
“小姐，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带——我儿子——去休息了。”我几乎是恶狠狠地对着玖玥说出那句话。
“去吧。”玖玥几乎没有看小羽，只是对我挥挥手，又宝贝似地抱起了酒瓶。
带着小羽回到我的房间，其实兰姨她们也算待我不薄了，作为丫鬟，我有自己独立的一件房，虽然比不上小姐们那么奢华，也算舒适，比起大学时候的4人间宿舍不知要强多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小羽都将头埋到我的肩膀上，许久没有声音，却感觉肩上的衣料慢慢的被浸湿了。我抱着他，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玖玥千方百计不惜要挟我让我带小羽回来，就证明她还是在乎他的。可是现在见了面却不认他，还找我背黑锅，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有什么难处？有吃有喝，不像为生活犯愁的样子；兰姨既然没让她接客，应该也不会因为孩子为难她；这孩子本身也没啥问题，不残不傻的，机灵可爱还会用成语；嗯，那剩下的唯一的问题，就在小羽的父亲身上了。因为跟小羽父亲相关的某些原因，玖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认孩子？不管怎么样，在这某些原因弄清楚之前，这个孩子我是养定了，一者我不能公然跟玖玥叫板，小辫子被人捏着呢；二者，虽然相处不长，我还挺喜欢小羽，虽然因为他，我突然之间成了未婚妈妈，除了解决自己的生计，还得养活另一张嘴，但愿玖玥还有一点点良心记得给我额外的儿童教育基金和赡养费。不过小羽从小在农村养大，从生活水平和环境来看，应该还不是那么难养。
回过神来，感觉有人在拉扯我的袖子。面前的小羽头埋得低低的，声音有点哑：“给我打水，拿帕子擦脸。还有，我饿了。”
“是是是！”知道饿了是好事，证明情绪已经整理好了。
我拧了小帕递给他，又特意以玖玥的名义吩咐厨房做了3道精致的小菜和糕点，和小羽一起吃一顿丰富的晚饭。
小羽虽然在农村长大，用餐的礼仪却一点不含糊，小小年纪已经养成一副优雅的绅士做派，喝汤和吃饭的过程中没有一点声音，最诡异的是速度和饭量丝毫不受优雅气质的影响，在我第一碗还没有见底的时候，他已经吃完3碗饭和1/2以上的菜肴在那里优雅的擦嘴了。看来小羽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好养活，至少他的饭量一点也不含糊，完全不能靠外表来判断。
等我也扒完碗里的饭，收拾好碗筷，小羽才从端坐的椅子上慢吞吞的滑下来，我打赌他是想把这个动作做的很优雅来着，只是很遗憾，身高条件摆在那，他只能用滑的。
“我想歇息了，你回房吧。”他自然的吩咐着。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我在床上铺被子。
“那你带我去我的房间吧。”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继续铺被子。“是——我们的房间。”
“你！这怎么可以？”小羽瞪圆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这孩子真可爱，4，5岁跟个4，50的老头子似的，满嘴教条规定的，我终于有点点穿到古代的实感了。
“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我儿子啊！”我理直气壮。“而且，我们牵过了，抱过了，现在共处一室，有什么不妥？”
“这，这，那时是，是意外！” 小羽显然被我的话噎住，脸也红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只有一间房。要么，你委屈点当丫鬟的儿子，住这里；要么，你就去跟玖玥住，当你的小少爷。”我摊了摊手，表示我也没有办法。
小羽不再反驳，大约是妥协了。
床铺好了。“睡吧，你不是累了吗？”
“只，只有一套行李，怎么睡？”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或者我睡里面，你睡外面。不行，为了防止你滚下床，还是我睡外面。”思考了一下，我就自己做了决定，“还是说，你要去找玖玥？”
最后一句话让小羽彻底放弃挣扎，似乎为了表示他的抗争，他只脱了一层外衣外裤，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贴着墙角躺下了。
“要听床前故事吗？”
“不要！”
“要晚安吻吗？”
“不要！”
“那要……”
“什么都不要，我睡了！”说完用被子蒙住头。
哈哈，越来越喜欢这个别扭孩子了。穿过来以后第一次找到了娱乐消遣。
“噔噔噔——”外面有人轻轻叩门。
我一拉开门，夏香就神秘的递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更神秘的类似于字的一串符号。大姐，你这是欺负我不识字吗？
夏香似是故意避讳小羽，拉着我离开房间好一段路才告诉我：“玖姑娘找你，速去。”
啧啧，这个女人，当着儿子的面是一套，现在专门避开儿子又是一套，母子俩一样都这么别扭。
在玖玥门口正待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和玖玥说话的是个男人。玖玥有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声音还很好听！我沸腾了，这么巧我刚把小羽带回来，从来不和外人接触的玖玥房里就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这说明什么？很有可能，这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就是小羽的亲爸爸！而且他现在来找玖玥，说明他们一家人团聚有希望！我一定要让这个男人知道，小羽是多么的活泼可爱机灵聪明还会说成语，失去小羽和玖玥将是他多大的损失。
整了整衣装，我叩了叩门。
“进来。”玖玥的声音。
推开门，男人背对着我，目测身高180左右，发黑且直，披散在肩上。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照顾小羽的人选。”这话是玖玥对着那个男人说的，而“照顾小羽的人选”指的应该是我。
男人转过身，让我得以见到他的脸，然后我——僵硬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与我僵硬的脸对应的是激烈挣扎的内心。黑色的长发披肩，眼睛低垂，被长长的睫毛掩住，这脸熟悉的让人想哭（参考第一章）。虽然长相相似，不过声音完全不一样，我记得那个男人的声音十分暗哑，完全不像眼前的男人，有着慵懒而有磁性的声线。只是长得很像的两个人罢了，我如此安慰自己。
他黑如耀石的眼睛懒懒的打量着我，忽然眯起，水色的薄唇扯出了一个弯弯的弧度，无比灿烂的笑起来：“原来是你！”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这都是真的！”与我僵硬的脸对应的是同样僵硬的内心，在绝望中风干，碎裂成片了。
“你们认识？”玖玥奇道。
“哼，”男人嗤笑，“她是一个……”
“认识，当然认识！”我连忙打断他，“不只认识，还很亲密，我看过他……”
“你敢说！”男人要挟。
“你不说，我就不说咯！”我反要挟。
玖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男人，目光几个来回之后，露出很微妙的笑容，让我浑身发毛。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在这一点上，男人似乎和我有共识。
“咳，说回正题，这个女人知道多少？”男人咳嗽一声，似要打断这种诡异的气氛。
“小凡，关于小羽的身世，你知道多少？”玖玥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男人则是在她的另一边坐下，悠闲地喝茶。
“呃，小羽的母亲是你。”我望着玖玥试探道。
玖玥点点头，“不错。”
“父亲……是他。”我看向男人。
“噗——”男人直接把茶喷出来，“谁，谁告诉你我是他爹！”
“你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小羽的父母。”玖玥拍板。
“我？”我指指自己，“们？”又指指男人。
“不错！”玖玥点点头。
“齐翼，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好小羽，现在你们假扮他的父母就是最稳妥的办法。”玖玥阻止还要辩驳的男人，又转头对着我，“小凡，小羽很喜欢你，而你又很关心他，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我会把小羽的身世都告诉你，还会让兰姨给你一笔钱。相对的，你的来历我会为你保密，齐翼会为你安排新的身份。”意思就是说，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安排好相关事宜，齐翼就回去准备，约定辰时，也就是早上7点来接我们，而玖玥，则是将她和小羽的身世一一道来。
“我一直说你是鬼族人。其实，我自己才是。”
“你！”太奸诈了！
“‘村口的桂花树还在吗？’其实是鬼族人之间的暗语。因为鬼族与外族并不交好，外族惧怕鬼族强大的力量，为了避免麻烦，在外面的鬼族人都自称妖族的淮水桂木村人。暗语的下一句应该是‘村口的桃花已经开了’。能对上暗语的人就是自己人。所以我早就知道，你既不是妖族，也不是鬼族，可是看你遮遮掩掩的样子，也不像人族，外表又不像神族。”
“抱歉我长得不够白。”
“其实我不仅是鬼族，而且是鬼族的圣女。我是从族里偷偷跑出来的。圣女是依靠血缘传承，从上一代圣女的女儿中挑选能力最强的人继承。因为要求血缘的纯正，圣女是不得与外族通婚的，每一代圣女由于灵力太强，生命都只有40岁左右，在16岁的时候，会挑选族内灵力最强的男子成亲，诞下下一代圣女的候选人。我不甘心接受这种婚姻安排，在16岁生日之前从族里逃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了小羽的父亲。我隐瞒了自己鬼族的身份，我以为我可以和他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哪怕我只能活到40岁，我也觉得很满足。直到小羽出生，鬼族的人找到我，我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如我所想的顺利。历代圣女都只生过女孩，而小羽却是一个男孩。长老说，这是圣女与外族通婚的惩罚，生育的孩子生长异常缓慢，一般人生长4岁，他才长大1岁。而且，他永远不会成年，因为继承母亲强大的灵力，他的生命可能也只有40岁左右，也就是说，可能到他生命结束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只发育到10岁。因为他的灵力，鬼族想把小羽带回去；而更让我绝望的是，我夫君的家人得知我是鬼族的身世后，也想利用小羽的能力。我不能让他的灵力觉醒，消耗越大，他的寿命越短。商量以后，我夫君决定让我带着小羽逃出来，只要不让他的能力觉醒，他或许可以活的和普通人一样长。幸好夫君的家人不知道小羽的身体状况，他们现在在找的是我和一个16岁的男孩，所以只要由你带着小羽，他暂时就是安全的。至于鬼族的人，有小翼在，我不担心。至于我夫君的身份，因为知道得越少，对于你们来说越安全，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说完，玖玥诚恳的看着我的眼睛，等着我的答复。
其实她大可瞒着我她的身份，继续用我的来历不明要挟我。现在她告诉我所有的真相，是郑重的把她的安危，小羽的安危都交付给我，因为她信任我。她赌的，是我对小羽的关心和对她们的怜悯。她，赌对了。她如果要挟我，大不了逼急了一拍两散，没得选的时候，老娘跳个崖，跳个湖，说不定也能穿回去；可是她现在把真相告诉我，把那个逗他会脸红，抱他会大喊“男女授受不清”的孩子的安危托付给我，我就是没办法随随便便的撒手不管。难怪他老是“男女授受不清”，难怪他会那么多成语，原来他已经16岁了啊。等等！他16岁？！我牵过他的手，强行把他的头摁到我怀里，抱着他让他在我肩头哭，还差一点跟他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现在有人告诉我他16岁而不是4岁！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第三次僵硬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是个保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