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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公子莲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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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小女子怎么敢在武威侯面前班门弄斧,只是小女子平日很崇拜武威侯这样的人,所以冒昧前来拜访而已。”我不自然干咳两声。
“哦,这个就是你那爵士里做的菜吧?”他手指着食盒问我,我毫不犹豫的肯定,他是知道现在爵士的真正当家人是我的。
“对。”我殷勤的将菜一一摆上桌,香味顿时四散开来。“这些是小女子亲自做的,您尝尝。”
他拿起筷子静静的品了几口就不再动了,“确实好吃,怪不得外面传的这么热闹。”
“喜欢就好,您再多吃点。”吃了我的东西我才有资格讲条件不是。
谁知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丫头,说正经事吧。”
这是什么定力啊,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对我做的菜有过这么冷淡的表情呢,这让我怎么说啊“那个……”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心突然变得沉重,“麻烦您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他不动声色,听到我的话居然乖乖的伸出了舌头,我观察了苔色,果然,“其实您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菜是什么味道的吧!”
他听了我的话露出似必然似诧异的表情,我又说到:“我可以解这毒,但是您要答应我的条件。”
“你能解?”他好象对自己中毒一事并不关心,却我能解毒很感兴趣.
“不错,如果你让宁初寒上战场,我就为你解毒。”
“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上战场吗?”他终于正面与我说话了。
“听说朝廷里有个奸人,你是怕他对宁初寒不利吧?”
“不利?”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若只是对我们不利倒还好啊……。”
听到他低声自语,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别人对他不利?
“这个毒可是天下无解的,丫头。”他由恍惚中回过神来。
“丫头虽小,却不喜欢说谎,若不是您自己乱用药,只怕解起来会更容易。”
他对我温和的笑了下:“若你真的解了我的毒,我便允了你要求。”
“成交!我这就去配药,只要你坚持吃一个疗程,之后我用针灸为你倒毒,一个月后便可祛除干净。”
他点头,又突然问我:“你师傅是谁?”
谁?反正你又不认识!“我师傅是位高人,半年前过世了。”
他就不说话了,我也不好再呆下去,于是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他说到:“您能把今天的事保密吗?我是指你已经同意宁初寒上战场的事。”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神将我从上到下瞟了一圈,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了。”似乎是不放心的又说:“可是丫头,打仗不是小事,就是准备充足,还得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呢,不忙。”
回去的路上突然发现今天的街上有些不寻常,便问了路上的人,原来是明日要举行花魁大赛,一听到花魁,就让我想到那个莲若公子,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间绝色呢。
正好很久没和青青出去了,就明天吧。
花魁大赛是在中午开始,地点在凌垛最大的沉烟湖畔,传说雨后的沉烟湖会蒸起七彩霞雾,好似人间仙境,故而得名。
我和青青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了,湖上搭了高台,四周围着桌椅,侧前方坐的是江程和宁初寒,在他们对面居然就是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商逸轩,果然是为了莲若公子来的吧,那总是面带微笑的脸,今天笑的格外的开心,我的胸口突然有点堵,将视线往后转,咦?夏韶明那厮居然也有座位,怪不得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说给我听,感情是要吃独食。
我拉着青青往他那走去,他看到我们,惊奇的说:“哎,小优,我以为你们对这种事没兴趣呢。”
“哼,就是有兴趣,你也认为没兴趣是不是?”
“哪敢。”他嘴角微抽。
“你为什么不和江程他们坐一起啊?那儿多近啊。”我大咧咧的拉着青青占了他的地方。
“外人都以为我和他俩仅是同门却不太合。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做买卖。”他解释给我听,“小优,你不会是对那个莲若公子有意思吧?”
我对他暧昧的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转头看向台上,所以没有看见他脸上一瞬间的落寞。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先上来的只是一些小角色,我并不特别的注意,用余光惬意的扫看四周,当我看向商逸轩的时候,就见他正好看过来,眼光闪了一下,接着向我举起了酒杯,我也拿起酒杯与他遥遥对饮。
“小优,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商逸轩?”夏韶明在旁边触眉问我。
我转头看他:“没什么,说过两句话而已。”
我扒了个香蕉给青青,他笑着接了过去:“我们有一天在外面吃饭,正好坐了一桌。”他对着夏韶明笑的一脸无害,只是我听着语气有点生硬。
我不理他们俩,专注看着台上的表演,刚才有个红衣女子唱了一首歌虽然不太能欣赏她的曲调,只那嗓音确是极好的,果然有很多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等到华灯初上时,莲若公子终于终于出场了,灯光打在他的青衣上,脸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是那样的气质,如果说商逸轩的雅致已经到了一定境界,那么这个莲若公子就是那亭亭出水的一株睡莲,静静的散发着灼人的光华,他的一抬手一顿足,仿佛是经过丈量好的,将他的神采传达到每一个人的心中,难怪商逸轩那样的人物会喜好龙阳,试问这样的人会有谁不喜欢呢?
他缓慢走到台中间的这几步伴着衣袂飞扬,荡的我的心有些发热,一个小厮将古琴放于他的面前,就立于一旁。
他眼光于场下扫了一圈,到商逸轩那里顿了下,微微一笑,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之后素手轻扬,婉转的曲调就流泻而出,我竖起耳朵细细地品味,乐曲清脆叮咚,仿佛置身深山峡谷之中淙淙流水欢快地流淌,不禁联想起王维在《山居秋暝》中所描绘的意境:“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可自留。”一派诗情画意般的田园风光令人流连忘返。
待我回过神来莲若公子早已不知去向,我又瞄向商逸轩的位置,他也已经不在了,是去见莲若公子了吧,我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司徒姑娘你好。”我回头,居然是刚才莲若公子的小厮。
“什么事?”我问他。
“我家公子请小姐过去一叙。”小厮恭敬的回答。
“莲若公子?”
“不是,是商逸轩,商公子。”
我抬头看他,又看看青青,然后点点头。先对青青交代:“我去去就回,若是等会散了你就和韶明先回去。”他点头。
小厮领我来到比赛后台,上了一艘画舫,里面一白一青两个身影对面而坐,看到我进来,商逸轩将我迎到里面。
我对着他说到:“好久不见。”又转头看向另一人:“莲若公子。”
“叫我彦衡,莲若只是大家给封的号。”我才看清他,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质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说话的声音极柔和,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畅。
不知这二人谁更剩一筹啊,我来回的逡巡在他二人的脸上。
商逸轩的感觉照第一次见面有很大的偏差,因为这时看来他是有些随意中,似乎搀杂着些微……邪气?
他二人也不说话只任我打量,我不好意思再看,借喝茶将眼光转向别处,内心疑惑,我也不近视啊,为什么来这看人没一个准的呢,郁闷!
“优,你和夏韶明认识?”商逸轩随意的问我。
优?怎么叫的这么亲密,“恩,才认识不久,还算投缘,他邀请我们住了两日。”
“哦,那优不急去奔亲了?还是已经找着了?”他又问我。
我想以后再见面总是有的,便说:“你有所不知,我那亲戚原来就住这的,只是现在不知去了哪里,我和青青无奈,决定先留下。”
“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就可以经常碰面了。”他冲我轻轻的笑,只是这次我确定,那暖如春光的笑中确实夹杂着丝丝邪气!“夏韶明前阵子新开的爵士饭店真是特别,从装潢,到菜色,甚至经营策略都有了改变,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以前要将酒楼置于那种境地。”
我干笑:“呵呵,他那人头脑是有点问题。”你当然不知道,那破败的酒楼可是个很好的幌子。
“原来优与他那么熟了,难怪住到他家了。”
什么啊,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你们也别谈那些了,我插不上话。”彦衡冲商逸轩轻轻瞟了一下,似乎在撒娇。
“啊,是啊,实在是对不起彦衡,”我赶紧转移话题“你刚才的那一曲真是美妙”。
“优也懂音律呀,太好了,如此景色你也来奏一曲吧。”
商逸轩也在看着我,我有点窘,于是点头,起身来到琴前,深吸一口气,双手拨动。选了学习时练习的曲目《平湖秋月》,这首我绝对睡着觉也不会弹错,忽然一阵悠扬的箫声缠绕而来,我抬眼,是商逸轩。他吹箫很厉害,在他的带领下琴声契合的仿佛练过千百回一样。
胸口又有些灼热感,我赶紧凝神专注于琴上,闭起眼渐渐的有些浑然忘我。
直到彦衡的掌声将我震醒,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热热的。
“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彦衡突然来了一句。
我听了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转移话题:“有酒吗?我们行酒令、对对子吧。”
“好,情儿去拿酒。”彦衡说到。
不一会走出来一个身量十分娇小,鹅蛋粉脸,大眼睛顾盼有神,粉面红唇,水红锦袄的女子,只见她巧笑嫣兮为每个人加了个酒杯注满酒就退了下去。
我感叹,连美男身边的丫鬟都美啊!
“我先来出个对子吧。”彦衡说着端起酒杯目光看向湖面,“摘尽红椒叶未残,移盆入室作花观”
“我来接。”商逸轩望着彦衡一笑:“寒冬过尽添生意,又欲开花结子丹。”
“好,我也有一句,‘梅馆月栏,当撷清风邀鹤友’”我抚掌接道。
“我对‘春园花牖,更知断笔醉诗仙’”是彦衡。
“我有一诗,‘律管葭灰吹昼暖,春江晏日更迟迟。楼台十二廉纤雨,杨柳三千缱绻丝。’”
彦衡想了想说:“这个我可以接‘扶杖闲听烟麓晓,系鞍醉赏柳桥辉。江风抚翠山留影,苑杏添红水满陂。’”
哇,真是厉害,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只见他二人一同看着我,我无奈:“咳咳……我也有一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念了第一句我就郁闷了,为嘛选这个,无奈只有硬着头皮说完: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只见他二人都楞楞的看着我,好一会商逸轩先回过神,:“优,果真是与众不同呢,只是最近才华卓著的人怎么齐聚凌垛了,那爵士墙上的诗句也是非比寻常呢。”说着就紧紧的盯着我。
我只感觉背后的寒毛一阵的竖起。果真出风头的事是不应该做的,那么多诗随便谁的不好,偏要这会出风头,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