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黑化三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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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瞪着眼睛看了那提神茶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怪你，”她看了眼黑着脸的德海，摸着怀中毛茸茸的柿子，叹道：“我只是担心陛下，这都多少个了，还有这提神茶……”
玉吟端着茶的手微微一抖。
果不其然，玉碎又瞪起眼睛看向了玉吟，咬着牙骂道：“陛下要的？你在御前多少年了？啊？！陛下两夜未合眼了，他要提神茶，你就给？就不会换点别的？！”
我的姑姑啊，陛下还没到连提神茶的味道都分辨不出来的境况啊！
我要是敢阳奉阴违，给陛下端点儿别的过来，怕是下一个被杖毙的就是我了——
但玉吟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她跟着玉姑姑很多年了，知道玉姑姑并不是真的在怪她。
玉姑姑从小看着陛下长大，几乎把陛下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看，近来陛下性情骤变，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玉姑姑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行了，”德海黑着脸，道：“玉吟你跟着小成子去太医院，让他们重新配幅味道差不多的安神茶，陛下在休息，玉姑姑你便先带着熹微下去吧。”
熹微当了半天的围观群众，终于被安排了。虽然方才玉碎姑姑表现出的样子看着像个脾气不好的，但熹微作为原作者，自然晓得她其实很和善。
玉碎是几个御前宫女里年岁最大的，同德海一样，都是景绪身边的老人，许是被天子仁善宽宥的性子影响，他们平日里待人也都是很和善的。
御前宫女同其他宫女不同，不用去住永巷的大通铺，而是住在福宁殿单独开辟出来的宁心院里，每人单独一间房，还都另配有一名小宫女伺候。
玉碎带着熹微回了宁心院，把怀里的柿子交给她身边的小宫女雯鸳，才领着熹微去认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早已替她备好了御前宫女的衣物，待熹微换好收拾妥当，玉碎又带着她逛了逛宁心院，让她认了一下其他几个御前宫女的房间。
御前宫女原来有四个，玉碎、玉绦、玉吟、玉纨，再加上一个熹微，便是五个了。快午时的时候，其他几人都回了宁心院，陛下未醒，她们几个左右无事，又听说今日御前会来个新人，便合计着让小宫女们把午膳拿回院里吃了。
熹微和几个新同僚见了面，一起用了午膳。玉碎、玉绦和玉吟她之前都已见过，唯一没见过的玉纨是四个里头年纪最小的，不过也比熹微大一点。
见终于有了个比自己小的姐妹，玉纨开心极了，热情的紧，拉着她一个劲的寒暄聊天。
今日轮到玉吟值守，用完午膳后，玉吟带着雯鸳她们几个小宫女去福宁殿守着，其余的人则都回房午睡了。
熹微躺在被窝里，看着头顶柔软雅致的床帐，砸了咂舌，御前宫女的待遇真是好啊——
许是早晨被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的太狠，她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只是总也睡不安稳，梦里也是一些血腥恐怖的画面，被雯鸳推醒的时候，她脑门上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熹微收拾好出去时，玉碎已抱着柿子坐在院中的海棠树下等了。小白猫比初被天子捡回来时长大了很多，也胖了，毛茸茸的一团，脸盘也愈发的圆，可惜被好吃好喝供祖宗似的养了这么些天，胆子还是很小。
玉碎见人出来，把柿子放在石桌上，从旁边的竹篮里拿出个圆滚滚的绣球给柿子玩。
“喵~”柿子抬起毛茸茸地爪子扒拉了一下，绣球晃动了两下，从石桌上滚了下去，柿子最喜欢这种一碰就咕噜咕噜滚的东西，很欢快的追着跳下石桌，自己去玩了。
熹微很艰难地从萌到不行的小白猫身上收回视线，垂首道：“玉姑姑。”
小宫女看柿子的眼神亮闪闪的，自是没能逃过玉碎的眼睛，她轻轻笑了笑，问：“喜欢猫？”
“嗯嗯，”熹微点点头，“喜欢，很可爱。”
“那便好，”玉碎转头看了眼树底下玩绣球的柿子，想起了什么，又看着熹微道：“不过你刚来，柿子同你不熟悉，可万万别去碰它，它挠起人来可凶呢，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我们都被这小家伙挠过，尤其是玉纨，被挠的手背上全是血条。”
“好的，我晓得的，姑姑放心，我会小心的。”熹微笑了笑，看着软萌的小白猫，忽然想起之前在福宁殿里，景绪怕她被柿子挠，细心地叮嘱她别碰猫，再一想今日瞧见的那具被杖毙的尸体，就有点心情复杂。
杖毙天子寝殿的宫人，整个大齐宫也就只有景绪自己才有权力下这样的令。
从她初见景绪至今，景绪的很多所作所为，都有悖于原书中温柔善良绝世小天使的人设，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懒得去细想。
她总觉得人设稍微有点偏差也是正常，毕竟这里的人都是鲜活的，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并不是小说里的纸片人。
但景绪这也……偏差的太吓人了吧……
玉碎沉吟须臾，问道：“听德海说，今日那事，你也瞧见了？”
熹微回过神，默然地点了点头。
“你既是陛下亲自下令调来的人，这些事便也无须藏着掖着，而且……”玉碎叹了口气，“也藏不了，常有的事，迟早会碰见。”
常有的事……
怪不得海公公之前问又是谁——
熹微低眸，卷翘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清浅眼眸中的情绪。
玉碎又道：“你虽是陛下调来的人，但平日里在御前也需得打起十万分的精神，陛下近来情绪不稳，平素侍候之时，切勿大意。”
熹微仍旧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小天使的人设出了bug，这让她很忧伤。要知道原本那个绝世温柔暖如春阳的小天使，可是她最喜欢的类型了——
下午玉碎同熹微大致讲了讲御前宫女该做的事，又带着她学了一下午的礼仪。诚然，熹微原来的行走坐卧，作为一个御前宫女，都是及不合格的。
好在她脑子好使，学起那些来很快，一下午便把大致的东西了解的差不多了。
快到晚膳时分时，玉纨身边的小宫女如意忽然跑回了宁心院。彼时熹微正和玉碎坐在海棠树下的石桌边逗猫玩，如意甫一进来，气都没喘匀呢，就说道：“玉碎姑姑，陛下醒了，说要见熹微姑姑。”
玉碎和熹微相视一眼，从石凳上站起身，皱眉看着急吼吼地如意，“醒了便醒了，你这般着急忙慌的是要做什么？”
“玉碎姑姑，陛下醉了，”如意不知是急的还是被吓的，眼眶都红了，“我们都守在殿外，不晓得陛下是何时醒的，等成公公闻到酒味进去时，陛下已然醉了，应是醒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办啊……”
玉碎登时变了脸色，把猫往雯鸳怀里一放，迈步就往外走，边走边问：“殿内怎么会有酒？！”
“我们也不晓得，连海公公都不晓得……”如意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宁心院离殿门极近，几人很快便到了。德海和小成子，还有玉绦她们都站在殿外，见玉碎带人来了，德海招手道：“快，熹微，你去，陛下要见你。”
“熹微，这是醒酒汤，”玉纨把手中的食盘递到熹微手中，嘱咐道：“进去后记得劝陛下用晚膳。”
“视情况而定，进去你先什么都别说，”玉吟瞥了眼玉纨，伸手替熹微理了理发髻两侧的发带，淡声道：“不要怕，陛下问话你好好回便是，陛下没那么可怕。”
玉碎也伸手拍了拍熹微的肩膀，安抚道：“对，别怕，越怕越容易出错。”
“行了行了，”德海不耐烦地扒拉开她们，这阵仗，像是他家陛下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陛下不吃人，赶紧进去吧。”
熹微被同僚们七嘴八舌说的有些懵，等回过神，人已经端着醒酒汤进了殿，殿门缓缓合上，光线顿时被阻隔在了外面。
殿内的酒味并不浓，也怪不得他们守在外头发现的晚了。
熹微端着醒酒汤一路进了寝殿，里头一片昏暗，酒味也比外面更浓了些。她拧了拧眉，绕过屏风，便瞧见景绪披着件月白色的外袍，坐在床榻下，手边散落着三四个空了的酒坛。
景绪似是未察觉到有人进来，还自顾自地举着酒坛灌酒，有些许酒从嘴边溢出，顺着脖颈流进寝衣，打湿了衣襟。
熹微端着醒酒汤，站在屏风边屈膝见礼：“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景绪只是转眸看了她一眼，便又捧着酒坛仰起了脖子。屋内昏暗，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黑纱，看什么都不清楚。
熹微寻思着，景绪这会儿大约也想不起来说免礼，顿了顿，便自己起了身，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把醒酒汤放在一边，低声唤道：“陛下？”
“嗯？”景绪终于有了反应，放下酒坛转眸看向了她，平素幽深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氤氲水雾，看上去醉懵懵的，“无心？”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黑化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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