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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路》10 ...

  •   《路》10

      他找出那张一直珍藏着的村路施工图;拜托给乡里帮忙跑审批,从本地找工程队接手,并代为监工全权负责;也算有钱让给老乡们赚了;但价钱则一定要由他亲自去谈...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实则从施工消息放出那刻起,便有人早已为乡干部们准备好了“厚礼”...

      总算见得路修开了;他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却并没有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此刻的他早已踏上了一条不归的末路;但为了修完这条路,他还必须要再继续坚持下去...

      他的想法是;如果路已修成了,钱也花完了;即使那时他再犯了事情,难道还会把它拆掉不成...

      尽管他已然有了这种决心,但却也寝食不安起来...

      正如一位哲人说过的:“这世界上仅有两种人才不会受良心折磨,一种是人性尽失的大奸大恶,另一种就是超凡的圣人;若不是,作了错便要受得这翻煎熬...”

      为了减轻他自己的心理负担;他开始毫不顾惜的挪用养殖户们的血汗,逢有政府的扶贫或赈灾消息,便要大手笔的捐出善款;以求为将来判决时积累些减刑的筹码...

      他不仅装模作样的搞慈善;还跑到庙上,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祷告;仿佛这样就能抹杀他所犯下的孽障...

      ...

      他的场面搞得那么大,本村人也是有耳闻的;时下见他又回来给乡亲们修路了,更是坚信了他们对他发了大财的臆断...

      有些同村人便找了上来,套着近乎的也要跟着养蛆致富...

      逢有这样的事情,他都给一一回绝了;不单这样,还命设在镇上的服务点不许受理给他们村半条蛆虫...

      同村的乡亲们想不通,起先他还编些“避嫌”的瞎话应付着;后来,实在也说不通什么,也懒的再理了;闹得村里人都开始骂了娘,但他就是死活不给村里人“养”...

      这其中的良苦用心,在事发前也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最为清楚;但为了村里人这委屈他受了...

      但,即使是这样,村里还是免不了有些人费了心思托了亲戚的在外村“养”了一些;尽管他知道这些,但已尽了心,若非要如此不知好歹,他也顾不了这些了...

      ...

      眼见得养殖户的队伍是越来越庞大,雪球滚出的开销也是越来越大;危机与重负同样也是急速攀升着的...

      这种态势他看在眼里,喜忧参半...

      随之作出了一个减缓这一势头的决定;把每季的反款降到了两仟伍...

      不过,依然还是有蜂拥的资金涌入;在他鼓吹的辉煌与利益的驱使下人们被搞得血脉喷张热得已昏了头...

      如此场面,使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萝卜快了不洗泥”;原本每周更换的蛆笼索性也不去换了;甚至把同样大小的箱笼,蛆虫的只数也搞出十万与百万之分;彻头彻尾的成了以更少的成本换取更多保证金的道具...

      但是,他依然以准时的返款,巩固着养殖户们信任的惯性思维;另加上有关部门给予其决为非法集资的首肯;伴着即将召开北京奥运,社会力求稳定的保驾;还有他那“诸多”的不动产、每天媒体黄金时段可见的名星广告及各级部门授予他的“特别身份”与“成就”光环作的幌子;混合上市井百姓对美好生活的一点点奢望;在这种情况下,群众本已不警惕的神经被彻底麻痹了...

      ...

      但在这种状况下,他也不是丝毫不受危机所挑战的...

      曾经也出现过几个内部的高级员工,意欲揭发检举他行骗真相的事情;但却都被他以巨额物质诱惑出其原本的贪欲,骗入了圈套;皆以敲诈罪而被送进了监狱...

      之后,即使他们再怎样痛斥他行骗的事实时,也无人相信,根本向社会发不出一点呼声;似乎始终有一种无形的势力庇佑着他...

      他就这样,昭然若雪的苟且着,逍遥法外...

      ...

      随着近来国家对非法集资和集资诈骗的打击力度加大;接连在外省和省内几件大案事发,他也开始坐立不安了...

      甚至,有时候怀疑自己被暗中监控了;他知道他的末路就要到了...

      但他依然没忘记关心那条给村里人修的路;不断督促着工程队加紧速度早日完工...

      ...

      心神不宁,连续的失眠起来...

      寝寐难安间他认识到,这样下去无非同于等死;必须弄出点办法来...

      他想过外逃;但在那条路未完工前,却又不忍心走...

      但还是尝试着去办了下护照;以为将来不时之需...

      可让他失望的是;基本等同于身份证易办的护照,此时他却也办不下来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限制出境了...

      护照的事情,更坚定了他对自己已被秘密监控的怀疑;心理负担也更重了,思量着对策...

      他破天荒的找人把翠珍从村里接了来;翠珍本不想来,但听他在电话里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处的样子,便赶了过来...

      他深知此时自己的状况,要亲自去接触一些人是不何时宜妥当的;他把这个重要任务托付给了唯一可以信赖而质朴的翠珍...

      翠珍在他的授意下返回了村里住上几日,然后又重新回到省城;拿着他写的东西直奔省里干部柏武穆那里...

      柏武穆是黄举朋所结交的高官中最为亲密的“战友”;在柏的几次升迁中,黄搞了不少的“贡献”;在黄的“事业”上也多亏柏的“成全”...

      他听了翠珍的来意,虽然不冷不淡的,但也还是让到了里间僻静处,仔细看了那信,沉思着仔细酝酿着答复...

      抽了几棵烟,也想了大半个时辰;他沉稳着一字一顿的对翠珍讲到:“告诉你丈夫;一旦事发,诸事全担;待日后稍稳,再图变通;切记,莫要乱讲,好自为知...”

      翠珍一个乡下婆姨哪听得懂他讲的这些含糊其词的哑谜话;仅是小心的,一字不拉的记在了脑中,回去转给他丈夫...

      之后,黄举朋听完翠珍一字不拉学回来的这句话时,急着追问柏武穆还有没有再说过别的什么的时候;翠珍一脸的无辜,因为柏武穆说完这句后,便把她匆匆打发走了,好似她多待上一秒都要令其沾上许多晦气一样...

      黄暗骂柏没义气的同时,也只得默默的自己受了;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不被判处极刑,有他们在外面用不了几年自然是会出来的;但若一旦判了极刑,定要咬这些贪官出来求得宽大,同时也出口饱受卑躬屈膝之辱的恶气...

      但又想了回来,他深知此刻对他的威胁已不是人民的审判,而却正有可能来自这些曾经“亲密战友”们为求自保的雇凶灭口...

      为了求生的本能,他不再敢去逍遥的享受这最后那点自由时光;而是吃住都躲在公司,尽情享受着外面政府给予的“贴身保护”...

      有他们在,他反而感到了无比安全和泰然;甚至闹不明白了本末,到底是因为他惹了这出“祸”而得到的这种“福”样的待遇;若要没那“祸”也便不用消受此种并不安逸的“福”了...

      但过了一阵,他怎么感觉还是跟等死一样;继续想起对策...

      ...

      没等到奥运的召开,在其前一年乍寒的初冬终于事发了...

      因为雪球滚的实在是太大了,后续上来的资金难以抵消之前的债务,整个个资金链完全崩溃了...

      他先是编造了个谎言,同样又玩了回当年内外勾结的把戏,制造了个公司即将借壳在境外上市的假意向;公告广大养殖户由此原因而暂时引起了资金周转不灵,不能及时兑现返款,让大家等上一阵,上了市便会获得境外大笔的资金流;想把受害群众给暂时稳住,再寻脱身之计...

      又过了一阵,稍有点金融常识的人已清楚的嗅到了危机来临;境外上市远不及他说得那么简单,即使是并购重组...

      没人愿意去蹲苦窑,即使哪怕是半刻一秒的光景也不想,他也是如此...

      想来想去,他开始要有病乱医胡下药了...

      他想起了八九年的事情,那年就有一批借机闹得最欢的核心人物,被海外组织的“螂后行动”“营救”了出去...

      他也要如法炮制一下试试;他想,若真造成了一定社会影响,想必那些海外组织绝不会坐视不理,至少也会从中借机搬弄出些是非;他是这一事件的核心,想必对他们来说是要有一定价值的;即使不能达到目的,也算是对政府的一次要挟;此刻他已好似一个劫持人质的暴徒一样,慌乱得不知该如何达成明确的目的了...

      已到这分田地,他却还未警醒,自己已经在末路上走得越来越远了;从一个蛆虫样的骗子,将步为一个背弃人民的叛国者...

      但他还是决然无畏慌不择路的搞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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