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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珍珑棋局 ...

  •   “可是南楚的首级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这也有假?”
      夕景华说到这自己也沉默了下来。
      亲眼所见,就一定为真么?那只匣子中所盛的首级乍一眼看上去的确与顾南楚别无二致,可冷静下来细细一想,那张脸乱发覆面,血迹斑斑,这样的景象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不愿久对。
      所以那真的是顾南楚的首级么?
      “如果那不是南楚的首级,换言之就是苏情根本没有被控制,难道那都是装出来的?”
      夕景华与苏情相识这么多年,对他的性子实在太过了解。如果他真的是在做戏,别说是瞒过贺兰璟和百里胤的眼睛,自己也不可能完全觉察不出。之前看到苏情的时候,他的表情当真是没有一丝变化,这绝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样子。
      “万一……那个人压根不是苏情呢……”
      凤玉吟的话还未说完,夕景华忽然一挥手打断了他,接着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朝着屏风内走去。凤玉吟不明所以,只能紧随其后想内室走去。
      屏风内,凤玉吟的‘替身’已合上衣衫恭敬地候在一旁,冷不防瞧见一个衣着打扮与自己一模一样地人出现在眼前,凤玉吟多少还是有些无法适应。不过想到这个人将来要代替自己夜夜陪着夕景华做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厌恶他,还是该同情他。
      “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凤玉吟跟着夕景华一路走到窗台边,那里常年摆着一张棋台,夕景华其实不好此道,但近来总是心绪不宁才会设下棋局以宁心境。此刻那棋台上还有残局未破,而夕景华走上前去却将上面的黑白二子尽数扫落在一边。
      “哥!”
      凤玉吟见他此举古怪,怕是又被心魔所扰,慌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究竟怎么了,你别吓我。”
      “玉吟莫怕,我清醒得很。”
      夕景华说着便将散乱在一边的棋子又逐一摆回棋盘上,不过他并非是随意摆放,凤玉吟很快便看出他所摆放的乃是一盘未解的残局。
      “当年在扶玉茶庄,我曾在南楚的书房见过一盘残局,他跟我说过此局乃是棋圣所留,棋局之中暗含他日后的命势,要他细细参透。我在棋艺之上本就天赋不佳,不过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倒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玉吟,不如你我就一起来破一破这残局。”
      “光靠这一盘棋就能……”
      夕景华不等凤玉吟说完便笑着打断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这局,势如千层宝阁,黑白二子彼此绞杀,势均力敌,形成征子之势。”
      凤玉吟望着那棋局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你可太为难我了,你知道我素来不善此道。当年在宫中,我宁可被父皇罚去校场风吹日晒,也不愿与太傅对着一盘棋两相枯坐。”
      “你那性子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不过父皇终究还是偏爱于你,换做别的皇子如此放肆,早就罚去闭门思过了,唯独对你处处纵容。”
      谈及昔年旧事,凤玉吟的表情也不由地放松下来。他走到夕景华的对面拂衣落座,只不过双眼所看的却不是棋盘上的残局,而是对面举着棋子凝神静思的夕景华。
      就在几日之前,他甚至不敢想象他们兄弟两人还能像今日这亮相对坐闲敲棋子。他看着烛火下夕景华的脸颊被淡淡的微光勾勒出安宁柔和的线条,犹如画匠的工笔描摹出的一般精致。他倒映着暗红色烛光的眼瞳里再也没有先前那弥漫着血腥的杀气和疯狂,有的只是岁月无惊的安好。
      夕景华出神地盯着棋局看了许久才注意到凤玉吟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一个不经意抬头正好与他炽热的目光相撞,凤玉吟将身子向前倾了倾,温热的唇刚好触到他的脸颊。夕景华夹着棋子的手指不觉松了一下,那枚白子啪嗒一声掉落在了棋盘上。
      “糟了……”
      夕景华嘴上说着糟糕,手却已经伸向前捏住了凤玉吟的下颌,将自己的唇与他紧紧相贴。
      “棋局乱了。”
      凤玉吟小声提醒。
      “乱了才好。”
      夕景华才顾不得那么多,他此刻只想品尝眼前的美味,纵然下一刻就要天下大乱他也不管。
      “不管苏情和顾庄主的死活了吗?”
      “你方才不是提醒了我吗,那个苏情根本是另有其人。
      夕景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凤玉吟在这种时候还要煞风景地去提别人。尤其还是他最讨厌的那个人。
      “玉飞麟啊。啧……”
      那个名字刚一出口,凤玉吟的唇上就被狠狠咬了一下。不想他提,他还偏偏要提,该罚。
      “你该不会又想杀他吧。”
      “杀了两次都杀不成,也许他天生克我,我认命了,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夕景华这语气哪里像认命,分明就是恨得咬牙切齿吧。不过说到后面那句夫人的时候,表情又忽然变得暧昧起来,凤玉吟懒得与他斗嘴,忙把话锋转向别处。
      “恐怕也就只有他的易容术才能瞒天过海。不过他留在百里胤身边终究还是危险,不如想个法子……啊……别,别闹……”
      凤玉吟话还未说完,夕景华已经推开了面前的棋盘栖身上前将他按倒在软榻上。两人先前才(此处不可描述)了一场,凤玉吟的胸口上满是(此处不可描述),甚至连(此处不可描述)都被咬得微微有些红肿,夕景华径自埋首在他胸前,像是讨债一样在他胸口处用力咬了咬。
      “你这辈子是醋缸投的胎么。”
      “是不是醋缸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凤玉吟被他咬得胸口一阵su//////////////ma,正有些qing////////////dong之时却又不小心牵动了之前的痛处,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夕景华见状连忙支起身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都不舒服。”
      凤玉吟有苦难言,总不能说是昨夜太过ji//////////////////lie,碰伤了腰吧。索性没好气地一把将夕景华从身上推开:“不是说隔墙有耳么,还如此放肆?”
      夕景华原想说这动静恐怕正是他们想听的,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去触凤玉吟的逆鳞好。毕竟眼下自己没有武功在身,要是真的把他气跑可就追不回来了。
      “我让鬼婆拿些药油上来,你躺着别动。”
      “没那么娇弱,你别大惊小怪,显得我像个女子似的弱不禁风。”
      “这话可不对,我所认识的女子,没有几个是弱不禁风的。”夕景华说话间便起身走到床边,在那床板上轻轻扣了两下,床板之下很快便传来回应的声响。凤玉吟想起自己先前遇到的那些江湖女子,果然之前那句话是冒失了,那些女子中哪有一个是弱不禁风的?怕是个个都巾帼不让须眉吧。
      “对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如果这趟来的真的是玉飞麟,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继续隐瞒还是与他联手?还有苏情那里,你不派人去联络一下么?”
      “玉飞麟那里我不担心,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迟早要自己找上门。至于百里胤,他已经被我支开,明天就会动身去往扶玉茶庄,我敢保证,只要他踏入顾家的地界,一定是有去无回。”
      “可是他的尸人……”
      “别忘了顾家最精通的是什么。我让百里胤亲自去送南楚的首级,就是为了让他血债血偿。”
      说到这,凤玉吟又将目光看回到那盘尚未解开的残局:“如此说来,顾庄主这一劫算是渡了?”
      “那盘棋生死未明,局势一片混沌,是福是祸尚不可知。”夕景华拿着药油很快折返回来,扶着凤玉吟在榻上趴好,他背上除了那些陈年的伤疤以外,不久前夕景华为了取信贺兰璟而弄出的几道鞭痕也已经愈合结痂,可看着自己亲手弄上去的伤痕,夕景华的心还是不免抽痛了一下。
      “是福是祸尚不可知?也就是说也许他还有危险?”
      “百里胤既然派了苏情去杀他,必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想要瞒过他的眼睛只怕也不容易。此番遇险,少不得要放点血才能渡劫。”
      “这个百里胤委实歹毒,倘若不是我将水玉留给了苏情,真让他给得了手,苏情日后该如何自处。”
      “那尸蛊乃是无解之毒,一旦蛊毒入心,他就真的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无心无情自然也就不会感到痛苦了。百里胤对贺兰璟如此忠心,也不过是因为贺兰璟承诺事成之后会让他得到苏情。如今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对贺兰璟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么用心。我就是利用这一点,让他们主仆二人互生猜忌。”
      夕景华说话间将焐热的手贴在凤玉吟的腰间慢慢推揉起来。凤玉吟听着他一步步分析自己的计划,一时真不知该夸他心思缜密还是该替自己感到庆幸。倘若他们立场相对,面对夕景华这种善谋人心的敌人,自己恐怕真的是没有多少胜算。
      好在这颗七窍玲珑心永远不会用来算计自己。
      就算你满腹心机,视天下如棋,但只要把你仅有的那点真心都给我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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