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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鱼与花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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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采花蜂的诱饵中途更换了，小鱼儿给出的理由很正当。抓捕采花蜂固然重要却不能让前武林盟主的女儿去牺牲色相，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差池，铁心兰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找个妓-女就不同了，妓-女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就算非常不幸被采花蜂全身看光光或者占便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她已经收下银子，被人摸一摸亲一亲对她而言没任何损失，她在妓院可赚不到那么多银子。”
小鱼儿一张嘴刻薄起来死人都气得活，在平时铁心兰肯定会数落几句，即便碍于花无缺在场不好表现出泼妇状，白眼嘛也是要丢一枚的。不过这回铁心兰认为小鱼儿分析的有理，找妓-女做饵是最安全的。
根据小鱼儿临时写的剧本，已扮作新娘的芊芊在恶通天的搀扶下进入客栈。一身家丁服的小鱼儿还来不及得意就被新娘子风卷残云的进食速度吓得目瞪口呆。
“老花你那儿还有银子没？”
芊芊不仅要钱还要脂粉费服装费，再加上那些临时演员，马匹，乐队，花轿，客栈食宿费，恶通天的钱包已经快空了，小鱼儿没有流动资金可用不得已找上花无缺。至于铁心兰他直接略过，再穷不能用女人的钱。
花无缺一听兄弟有需求立即把临出门前怜星贴补的私房钱拿了出来用作活动经费，一百两不算很多但是足够花无缺一路的吃用开销。小鱼儿拿到银票盯着花无缺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确定他没藏私，真的已经把压箱底的钱都贡献出来。
“过几天我弄到银子立即就还你。” 小鱼儿还是嬉皮笑脸的，内心里是下定决心还钱的。
“不必。”
“要的！”
花无缺没有再争执倒了一杯凉白开喝起来，这一百两是自己花还是给小鱼儿花没什么分别。将来小鱼儿硬要还，他不收就是。
“老花，方才吃饭时你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吗？”
将银子小心揣进衣兜，小鱼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花无缺回忆了一遍摇了摇头，“客栈里人来人往的，要把采花蜂引出来还得再想想办法。”
“这个交给我来想，你歇着。”
“不必，我已经想到办法。”
小鱼儿郁闷极了，老花又贴补银子又出主意的，这么一个又帅又酷又仗义又聪明简直完美到没有缺点的男人，他是铁心兰也一定选花无缺不选自己。
心情颇为沉重的小鱼儿带着花无缺提供的计策嘱咐芊芊开始准备，芊芊一听必须从下午泡澡到半夜马上抗议。小鱼儿正愁找不到撒气的对象，立即用毒言毒语攻击。
“合作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你这么不给我脸面，还指望我接下来配合你演戏。”
“不干行啊，加上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你要赔我双倍的银子。”
小鱼儿不怕芊芊撂挑子，横竖妓院里妓-女一大把。
“小鱼…”铁心兰不想把计划搅黄，但一开口就被小鱼儿用眼神镇压，暂时只好当缩头乌龟。
“双倍赔偿。”芊芊冷笑一声，“敲竹杠敲到老娘身上，你胆子不小，也不打听打听老娘的字号。”
“我懒得管你什么名号，要么你现在马上脱衣服泡澡，要么马上赔我双倍银子，两条路你选一条。”
“有本事你就来拿。”
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彻底惹怒小鱼儿，他也懒得废话抓住芊芊的手腕要撸镯子，芊芊哪能被轻易得手，喉咙一扯喊得震天响吓的小鱼儿猛地缩手。
“小小家丁居然对本夫人动手！老爷，快把这恶仆拖出去掌嘴二十！”
芊芊吼声如杀猪，跟着手一挥把桌山的瓷器一股脑扫到地上，接连瓷器碎裂声把其他住客引到门前。
那些住客还来不及贴墙根听八卦，新娘子哭哭啼啼的从屋内跑出来，嘴里嚷嚷着要回娘家去。幸好被新郎官及时拉住，不然人就跑出客栈丢脸丢大方了。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快跟我回去。”恶通天冤枉死了，芊芊和小鱼儿斗法为毛把他卷进来。
“我不回去！”
新娘子推开新郎官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一会儿捶门板一会儿捶胸口，马上引来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
“各位大叔大伯嫂子姑娘你们来评评理，这个挨千刀的在新婚里就背着老娘偷偷和别的女子好上了，老娘气不过，问了几句他居然让底下的奴才来打我。你告诉大家伙儿，老娘嫁给你这个死秃瓢过的是什么日子，一路上风餐露宿吃没好吃睡没好睡，这些老娘都忍下来了。你倒好半夜趁我不备偷偷去私会兰儿那个小骚蹄子，老娘半夜肚子疼上茅厕才让我撞破奸-情，我刚进门你就敢背着我睡其他女人，如今小小的家丁都敢欺负我，我还算什么大房奶奶，我不活了，不活了…兰儿你个小蹄子别跑！”
芊芊眼尖瞥见铁心兰的身影连忙扑上去快速抓下帽子，动作矫健的铁心兰都反应不过来，由着一头如瀑青丝泻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出女子真身。
“美女啊！”
众人一阵惊呼，这丫鬟如此美貌可人，也难怪新郎官背着新娘子偷吃。
“小蹄子别以为老爷真会纳你为妾，有老娘在的一天你甭想过好日子。”
芊芊恶狠狠的扯住铁心兰的头发把那张娇美的脸蛋儿往众人跟前送，围观的八卦党眼神充满怜惜。
“老娘马上把你卖去妓院，你不是喜欢勾引汉子吗，老娘让你勾引个够。”语毕就扯着人往外拉，恶通天要拦却被花无缺挡下。
“师傅。”恶通天小声的喊小鱼儿，只见小鱼儿一手揉着鼻头若有所思的不知道想什么。
大街上出现弹眼落睛的一幕场景，身穿鲜红嫁衣的新娘子押着一身家丁服美貌姑娘骂骂咧咧的找妓院，两个女子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老百姓。
“…夫人…饶命…”
铁心兰走的跌跌撞撞的心里满是无奈，事情的推动和计划严重相悖，好在动静闹的实在太大，要不了半日这一出“彪悍大房怒卖美妾”的戏码就会家喻户晓。
半个时辰过去，被迫游了十几条街的铁心兰身心俱疲逐渐演不动，就在这时一家丁急匆匆追了上来拦住去路。
“夫人，老爷命小的接你回去。”
“哼，我看他是让你来阻止我发卖了这个贱婢！告诉那个死秃瓢，这贱婢老娘今天卖定了！”
对比已露疲色的铁心兰，芊芊像个没事人似的还能中气十足的保证锲而不舍跟随至今的围观群众们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你滚开，再挡着连你一起卖了，你小子眉清目秀也能卖个好价钱。”
奉命拦截的家丁被言语威胁并不着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起来，不到片刻工夫心中已打好腹稿。脸垂下，一会儿再抬起来眼眶里已泛起泪花。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小的错，夫人别和小的一般见识。老爷说了，只要夫人肯消气和小的回客栈，怎么处置这个贱婢都由你做主，就是把她打死，老爷也不过问半句。如果夫人定要发卖贱婢和小的，就由小的代劳，小的会把卖得的银子让人送去客栈。”
家丁抽抽噎噎的抹眼泪，芊芊见此气顺不少，嗯了一声松开铁心兰再揉揉自己的胳膊。
“等老娘回去喘口气有精神再收拾你。”说罢横了一眼铁心兰示意跟上。
一出闹剧到此戛然而止，虽说没能看到结尾也够尽兴的，芊芊一行回到客栈围观的群众早已散尽。
回到房内，芊芊用新茶具倒上一杯浓茶慢慢喝起来。
另一间厢房里，婢女小小正为铁心兰抱屈不已。
“鱼公子，花公子，她把小姐折腾成这样，你们也不管管，小姐白对你们好了。”
小小心疼自己小姐被游街示众又是揉肩又是喂水，堂堂武林盟主的千金让一个妓-女欺负成这样，两个护花使者也不知道怎么当的。
“这不关他们的事，今天闹一出肯定能把采花蜂引出来。”
铁心兰说不要紧，水汪汪的眼睛一下下瞟向花无缺，可惜花无缺明明觉察到视线还是不予理会，老神在在的摇着纸扇不知道心思飞去哪里。
“这个芊芊不简单。”
铁心兰带着一脸问号光明正大的欣赏花无缺的盛世侧颜。
“能戏弄我小鱼儿的人不多。”
铁心兰坚定不移的把目光停留在花无缺身上，把小鱼儿郁闷的。
“有没有可能是江别鹤派来的。”
“不像，她虽然耍了一通最后还是顺着演到底，而且江别鹤算不到我们会从哪里着手抓采花蜂。如果真是江别鹤安排的，我不知道是该佩服老江能掐会算还是叹自己时运不济，随意找一个居然就是老江的眼线。”
“既不是江别鹤派来的，为什么又要恶整我家小姐呢？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小小一下子抓住问题核心所在。
屋内几人沉默，小鱼儿有些头绪但一时凝不成一个形，就在快要想通时恶通天打外间送来几碟糕点，说是特地让厨房准备慰问铁心兰的。小小上前接过觉得恶通天的五官也不太狰狞了，憨傻的笑脸中竟透出一二分可爱。
“小姐你吃几块点心再歇一歇，养足精神晚上还要对付采花蜂呢。”
“确实。”铁心兰顺着小小的话，闹腾了一把她也挺累的。
此时小鱼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臭丫头！”终于想通了，芊芊这么干是把祸水又引回铁心兰身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去找她算账！”说罢小鱼儿气冲冲的跑出去。
待到了芊芊所在的厢房前小鱼儿又冷静下来，敛去怒容换上笑脸，小鱼儿一派轻松的推门而入。
芊芊正在饮茶，手不离杯，见到小鱼儿不请自来眉毛都没抬一下。两人面对面静静的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小鱼儿毕竟少年心性无聊的开始抖腿，小腿挨着桌子，抖起来桌子也跟着动。
痞子似的坐姿引来频频注视，小鱼儿盯着芊芊的神情，那双生无可恋的死鱼眼从头至尾没有眨过一下。
“靠眼神杀不死人。”芊芊面露讥讽之色，总算是有点面部表情。
“你是不是江别鹤的人？”
“不是。”
“你问都不问江别鹤是谁，是干什么的，就说不是，我现在倒有点怀疑你真的是江别鹤的人。”
“仁义无双的江大侠怎么会与我一个烟花女子有牵扯，纵然我再怎么孤陋寡闻江别鹤三个字还是听说过的。”
“这倒也是。”小鱼儿做感慨状，“那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那么会做戏，名声早就传遍大江南北。”
“别灰心，你将来的作为比他大的多。”芊芊掂了掂茶壶，没水了。
“喔，难道你会算命？”
“我会有这本事何必沦落风尘，不过久在风月场所见的人多了有几分心得，阁下的面相…”芊芊卖了个关子故意不往下说。
一般人这时候好奇心都被勾起来，小鱼儿却不，眼珠子一转笑起来没有追问。
“晚上要是采花蜂来找你，你怕不怕？”
“听闻采花蜂祸害的女子不计其数，想来床笫功夫不错，我倒想讨教一二。”
论不知羞耻芊芊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不过跟前的小鱼儿脸皮厚度也是自认第二无人能争第一的主儿。握着芊芊的手腕，他笑眯眯的说这方面自己很厉害，不必等采花蜂，不如现在大家切磋一下。
“你？”
芊芊有些想笑，在小鱼儿紧接而来的“你怕了”三个字后大笑出声。
“那我就向鱼大爷认真讨教几招。”
芊芊反手拉住小鱼儿往床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