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小鲜肉》昼沐

17、杀青（改bug）

　　韩昭发动引擎，将车往里面靠了靠。

　　山雨来去不讲道理，原想着等一会雨就会停，谁知道雨势越来越大，渐渐地，如黑幕一般将两人笼罩在黑暗中。

　　宁盛拿出手机，挣扎着给小张发消息，却被韩昭制止：“打雷。”

　　车窗不知何时完全紧闭，雨声被隔绝在外，车内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小空间。韩昭打开车顶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照在了两人身上。

　　宁盛调整座椅的角度，身体向后靠，仰躺着，眼睛盯着车顶的装饰。

　　韩昭以为他累了，关了灯，也躺了下来。

　　宁盛原本只是避免韩昭继续问下去，没想到对方却一句话也不说了。闭着眼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车间另一个人呼吸，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没过多久，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韩昭倒是没睡，继母死亡讯息带来的情绪波动渐渐平复，休息期也到了尽头。

　　一直推动着自己前进的目标消失，他需要一个新的目标来接档。

　　可是，仇人已死，再谈报复，又有什么意义？

　　沉浸在思绪中，韩昭自然没发现，身旁进入梦乡的宁盛皱了皱眉，缓慢地朝他的方向蠕动。

　　——直到一只“天外之手”搭在了他腰间。

　　韩昭怔了一下，转过头一看，发现宁盛不知什么时候侧着身子，整个人只占据着座椅的边沿，眼看就要掉下去。

　　他哭笑不得，将腰间那只手拿开，轻轻推了推人。宁盛动了动，翻了个身，躺好了。

　　可没过多久，宁盛的头又靠了过来。

　　大概是到了半夜，车内的温度也下降，宁盛整个人朝着热源靠拢，脑袋先倒在韩昭肩膀上，紧接着下滑，最终趴在了胸膛。

　　韩昭：“……”

　　这是什么睡姿？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伸手将人拎了起来。宁盛半梦半醒之间，皱着眉问：“韩哥？”

　　“睡吧。”

　　韩昭没好气。见宁盛乖乖又躺下来了，干脆伸出胳膊，将人固定住，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韩昭被山间的鸟叫声吵醒。

　　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麻了，动不了。低头一看，怀里搂了个人，正是呼呼大睡的宁盛。

　　韩昭无语片刻，小心翼翼地将手抽出来，将外套脱了盖在对方身上，开门下了车。

　　雨后的天空像洗过，江面不知何时升起一道彩虹，一场雨之后，竟然有不少花开了。

　　韩昭呼吸着新鲜空气，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心情却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休息一会，韩昭拿出手机给宋星洲发了个消息报平安——昨晚他虽阻止宁盛发消息，但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故，出门之前，他和剧组打过招呼。

　　宁盛做完一个接连一个好梦，终于醒了过来。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醒了？”

　　韩昭逆着晨光走来，手里竟然拿着一束野花，五颜六色，十足绚烂。

　　宁盛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韩昭走进，看着这张无迷茫又惺忪的睡脸，不知道哪里冒出的恶趣味，伸出手一捏。

　　宁盛愣住了。

　　·

　　回去的路上，宁盛的思绪一直沉浸在韩昭的转述中，韩昭口中的他昨晚上“流口水、说梦话，还差点躺地上”。

　　丢死了人了。

　　宁盛囧囧有神，眼睛扫了一眼车窗里的那束野花。

　　很好，花也不是送他的。

　　回到剧组，宁盛才得知宋导今日破天荒地放了剧组一天假。刚回房间，小张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了，见到宁盛，立刻激动地站起来。

　　“宁老师？”

　　目光小心翼翼地绕着宁盛打量。

　　“没事吧？”

　　“什么？”

　　宁盛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灌了两口，坐在沙发上发呆。

　　走姿正常，衣服完整，也没见着什么奇怪的痕迹。

　　小张长舒一口气，音调也随之高昂：“没吃饭吧？我去给您叫个餐。”

　　“等等。”

　　宁盛犹豫了下，问道：“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人睡觉流口水、说梦话……”

　　小张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宁盛无力地摆摆手：“去吧。”

　　小张出了门，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宁老师在说谁呢？

　　不出意外地，第二日开工时，宁盛遭到了孟常欣和宋星洲的调侃。好在宁盛满脸正直，佯装坦荡，被嘲了两回，也就停了。

　　只不过拍戏被骂的次数直线下降，宋星洲仿佛安装了个开关，在想骂人的时候紧急摁下，没给自己发挥的机会。

　　拍完一天，宁盛怪不习惯。

　　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宋导这是怎么了？竟然不骂人了？”

　　宋星洲塞了一口饭，瞪了宁盛一眼。

　　能怎么？

　　还不是投资人专门打了招呼，让他拍戏方式温和一些，最好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他不骂女孩子，对配角们懒得骂，韩昭说这话为了谁，一想便知。

　　不过宁盛没在宋星洲的改变上过多纠结，当天，韩昭回了帝都。

　　韩昭离开的时候宁盛正在拍戏，他没打扰，在一旁站了一会，见小张在一旁探头探脑，挥手把人叫过来，递给他了一束花，让交给宁盛。

　　拍完戏，宁盛从小张那得知了消息，他接过小张手上其貌不扬的花束，回房后，把山庄精心挑选的花束扔进垃圾筐，插|上了那束半干的野花。

　　“他还说什么了吗？”宁盛问。

　　小张摇摇头。

　　宁盛“哦”了一声，盯着那束花发了半晚上呆。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久，谭霖和丘泳的戏杀青了。

　　在两人走之前，剧组一起吃了回饭。

　　饭桌上，大家起哄，让两人喝个交杯酒。谭霖连忙求饶，丘泳的脸也红的像苹果，躲在谭霖身后不吭声。但两个人的手却牵着，一直没放开。

　　宁盛有些惊讶：“他们……”

　　孟常欣白了他一眼：“拍戏中好上的。”

　　宁盛竟然不知道。

　　孟常欣冷笑一声：“这很正常，你心里除了拍戏就是你的韩哥，当然没心思注意别人的事。”

　　宁盛被说得心头一惊。

　　他不知道孟常欣是开玩笑，还是意有所指。半晌，求饶似的道：“欣姐……”

　　孟常欣看了他一眼：“逗你的，傻。”

　　“不过你也得长点心。”

　　孟常欣点到为止，换了个话题，聊些有的没的。但宁盛心思却没在聊天上，神情恍惚，不知道是因为孟常欣的话，还是在想什么别的东西。

　　直到谭霖和丘泳端着酒杯过来，站在宁盛面前。

　　两人看着宁盛的眼神里都透着几分忐忑，之前恋情都尽量避着宁盛，但现在显然是逃不过去了。

　　他们都是新人，虽然签的合同条款里没有约束他们恋爱的内容，但显然，在事业刚起步时谈恋爱并不是一项明智的做法。

　　“宁哥。”

　　谭霖深吸一口气，举起了酒杯：“多谢您这段时间来的照顾。我和小泳敬您一杯。”

　　“好。”

　　宁盛不是赵楷，也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干预别人的选择，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似的，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而后一饮而尽。

　　谭霖见状，与丘泳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目光中的欣喜。宁盛的表现，是不是在某方面代表着经纪人的态度？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不会挨骂了？

　　敬完酒，两人喜滋滋地离开。宁盛看着两人的身影，一时间竟然有些羡慕。

　　有情饮水饱，他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

　　孟常欣瞧宁盛这模样，仿佛猜出了他在想什么，戳了戳宁盛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猜，他们能坚持几个月？”

　　孟常欣：“我赌一个月。”

　　宁盛叹了口气，瞬间回到了现实——娱乐圈的爱情啊。

　　谭霖和丘泳杀青后，宁盛和孟常欣又补了几个镜头。紧接着一行人去了S市，拍CBD的商战戏。

　　四月底，宁盛终于完成了自己所有的戏份。

　　“恭喜恭喜。”

　　孟常欣的戏早几天杀青，今天听说宁盛最后一场，专门赶来道贺。

　　宁盛接过一束鲜花，哭笑不得：“怎么还送花？”

　　孟常欣摘了墨镜，翻了个白眼，掏出微信给宁盛看。

　　“别人拜托的，我能不送吗？”

　　这个别人，自然是韩昭。

　　宁盛抱着花，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自从韩昭回帝都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他有什么办法？

　　正如孟常欣所说，在这个圈子里想谈恋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期待太多，反而没有好处。

　　谁知脑补了一大堆，做了无数心理准备，对方却还记得他杀青。

　　“谢谢。”宁盛心中泛起一丝甜意，对孟常欣笑了笑。

　　“保重。”

　　孟常欣拍拍宁盛的肩膀，在经纪人的陪伴下离开剧组。

　　“你很喜欢他？”回去的路上，经纪人忍不住问。

　　孟常欣“嗯”了一声。

　　经纪人笑了：“你不是喜欢谭霖吗？更喜欢哪个？”

　　孟常欣想了想：“小宁吧，他更傻一些。”

　　经纪人不明其意：“……傻？”

　　孟常欣戴上墨镜：“不是有句老话说，傻人有傻福吗。”

　　·

　　宁盛自然不知道孟常欣如何在背后评价自己，杀青第二天，他带着小张坐上回帝都的航班。

　　为犒赏小张在工作中的优良表现，宁盛自费给他升了舱。小张喜滋滋地刷着微博，沉溺在漂亮空姐的吴侬软语中。

　　“宁——哥！”

　　小张突然激动起来，戳了戳宁盛的肩膀。

　　宁盛取下眼罩，问：“怎么？”

　　小张压低声音，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将手机递给宁盛：“张荃冰也是下午五点的飞机到帝都机场，咱们撞上了！”

　　“听说狗仔听到消息准备堵机场……我们怎么办？”

　　张荃冰上次探过班后，没等舆论冷却下来，便公开了和一个富二代恋爱的喜讯。吃瓜群众们前一秒还刷着两人的CP，下一秒，全傻了。

　　在此之后，无论舆论怎么闹，两方都没有再回应，这次行程撞到一起，正是八卦的好时机，听说帝都的狗仔们都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