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44、44

　　44.
　　喜欢的人？
　　凛自觉有很多人都能称得上是自己喜欢的人。
　　自己的妹妹桢（虽然桢一直不肯承认她是妹妹）、水门老师、玖辛奈师母、带土、卡卡西、井一老师、山中夫人……好多好多人啊！
　　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么也应该有讨厌的人吧？可惜的是，凛后来想了想，她身边出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似乎并没有哪个不招人喜欢到让她讨厌的地步。就算是曾经和桢过不去的秋道泠，凛也只觉得她和桢之间的紧张关系就是两个小孩互相看不顺眼而已。
　　不过这样的意见被凛说出口，只换来了桢的嗤之以鼻。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桢说道，“我才不像你，觉得所有人都是好人。”
　　如果说世界上的人真的能像桢所说的那样简单划分为“喜欢”和“讨厌”两种，那——似乎并没有几个人能被凛划分到“讨厌”的行列当中啊。
　　矢田部小姐笑嘻嘻地把凛让到房间里的床上坐下，又扔给她一大堆白天买的零食。
　　“我说的可是范围更小的喜欢呢！”矢田部小姐说道，“凛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
　　凛嗫嚅着说出两个字来。
　　喜欢……矢田部花云所说的“喜欢”到底是指什么啊？
　　“不会吧？你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花云夸张地叫道，“不过也难怪，你还小啦。就算真的喜欢上谁，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呢吧？”
　　一见凛抿着嘴巴望着自己，花云狡黠地笑着说道：
　　“凛你……是不是很喜欢卡卡西啊？？”
　　“啊？才，才没有啦！”
　　凛感觉自己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为什么会脸红？为什么？？？
　　“那白天我调戏卡卡西的时候，你看着我的眼神怎么跟看着杀父仇人一样？”
　　“那只是……”
　　凛一时语塞。是啊，为什么白天矢田部花云纠缠卡卡西的时候，自己看她真是百般的不顺眼，而现在一听说她只是恶作剧而已，凛就觉得她可爱又调皮了呢？
　　真的是因为自己喜欢上卡卡西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
　　这个矢田部花云真是的！明明是因为她一直在纠缠自己的队友嘛！后来觉得她人不错还不是因为她强硬地反驳了对忍者们百般看不顺眼的金夫人吗？恩，没错！肯定是这样！！
　　“切，还真是个小孩子呢！”花云笑了笑，打开一包零食吃了起来，“……恩，果然本地产的东西就是和卖到我们叶之国的不一样哦……”
　　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贵族礼仪，一边吃东西一边碎碎念。凛有一种错觉，如果不考虑眼前的矢田部小姐的身份，她就跟和凛一起上学的那些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啊……
　　矢田部花云在专心享受着美食，可是凛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了。
　　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矢田部花云揉@捏塑料袋的声音太响了？或者是室内温度高了些，需要开窗吹吹风了？
　　显然不是……的吧？
　　就是因为那个似是而非的“喜欢”吗？
　　“恩，那个……矢田部小姐……”
　　凛犹豫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她的声音细弱而低沉，在矢田部小姐打开零食包装的“哗啦哗啦”声音当中几乎听不到。
　　不过幸好，矢田部花云虽然不是忍者，听力也足够好。
　　“叫我花云就好啦！”她甜甜地笑着，把开了包装的零食袋塞到凛的手里，“怎么啦？”
　　“我……好吧，花云，”凛略紧张地捏着塑料袋，“恩……我不确定到底……到底是不是喜欢啦……”
　　实，实在是太羞耻了好吗？？？
　　凛之前从没有这样窘迫过。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身体僵硬地坐在床边，甚至能感觉到流动的空气刮在自己手臂的汗毛上——可是，她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一种既甜蜜又酸涩的情绪充满了她的整颗心。
　　……矢田部小姐怎么没动静？
　　凛小心地抬头看看，正撞上花云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好吧，自己这是……被戏弄了吧？甜蜜和酸涩统统消失，一股凉意瞬间顺着后背爬上凛的后脑勺，她的嘴唇有些发颤，一时间竟有些想要掉泪的冲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花云赶紧安抚道，“其实……喜欢一个人嘛，没什么复杂的啊。”
　　所谓喜欢，就是每天都在期待着看到他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出现；喜欢，就是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乐于听从；喜欢，就是在他高兴时自己也不由自主地高兴，在他不悦时，自己也会毫无理由地心情沉重……这样的事，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而让自己产生这种情绪的人，也应该就是自己喜欢的人了吧？
　　“所以，你对那个卡卡西，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呢？”
　　凛仍然觉得有些局促。听了矢田部花云的话之后，她沉默着暗暗回想。
　　卡卡西的话……
　　是的是的，一切都和花云所说的没有区别呢！凛喜欢看到卡卡西，哪怕他只露给她一个背影或者仅仅对她打声招呼，她依然会觉得心底温暖；凛知道卡卡西对待她和带土不仅仅是容忍，至少他已经在为了维系这个小团体而付出努力，在凛或是带土遇到危险时，他一定会及时出现在他们身边，哪怕他的目的只是出于更有效率地完成任务；他会为了带土的不守规矩而炸毛，为了桢的挑衅而无奈——那其实很可爱；他也同样会为了凛表现出的善意而微笑——即使那微笑淡得让人难以察觉……
　　凛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卡卡西如此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会牵动自己的心。就像今天，矢田部小姐纠缠他过后又解释清楚，这让凛的心情好像坐了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
　　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哟，瞧你笑得，”花云促狭地撇着嘴巴，伸手戳了戳凛的脸蛋，“捡钱了是不是？”
　　这种变相的承认让凛虽然仍然觉得羞涩，却也有一种意料之外的如释重负。
　　“那……花云你也应该有喜欢的人吧？”
　　很晚了，矢田部小姐应该上床睡觉了。身为护卫的凛也应该蹲到自己的小角落（现在应该可以蹲到那张后加进来的床上了）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可是年龄相仿的两个女孩子似乎都忘记了时间，专心致志地进行着她们成为“朋友”之后第一场卧谈会了。
　　凛暗暗想着。还是挺有趣的，不是吗？
　　从小到大，凛的知心朋友并不多。她需要照顾生病的桢，需要做家务，并没有很多时间来和同学们在一起联络感情。其他人……卡卡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到“倾听”和“交流”的人，更何况凛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他，总不可能马上去跟他说些什么；带土呢？这家伙对卡卡西的敌意太重，而且似乎也不怎么擅长沟通嘛；桢的话，她好像对卡卡西也不大感冒的样子，如果对桢说出来，她一定会强烈反对。另外，桢比自己还小两岁，和小孩子（虽然桢是个早熟的小孩）探讨喜不喜欢什么的……能把话说明白吗？
　　至于说到矢田部花云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并愿意和自己分享秘密，凛无法确定这一点。只是如她所说，自己一不小心得知了花云身负婚约的事实，作为交换，和她说说自己的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有的吧。”花云笑了笑，往嘴里又塞了颗话梅，含糊不清地继续道，“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自从定下婚约之后，我和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凛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他”一定不会是那个什么火之国大名的公子。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凛你可不许往外说啊！！！”在得到了凛一定会守口如瓶的保证之后，花云略放了心，却又有些疲惫地笑了笑。
　　“其实你说了也无所谓啦，我爸他们都知道，但是也没办法。”
　　凛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他……矢田部大人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还给你和别人订婚约？”
　　花云耸了耸肩道：
　　“这不就是小国家的贵族女孩们从小就应该面对的事吗？我们的命运其实都是注定的，总会被当成维系国家间良好关系的工具……虽然要是真打起仗来我们的命运也没人会关心。两国关系紧张又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就停战……”
　　“那矢田部大人怎么还让那个金夫人围着你转悠啊？”
　　凛始终不能理解矢田部大人的做法。他不是花云的父亲吗？既然无法让她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那起码应该给她创造一个相对舒心的环境吧？
　　花云哼了一声。
　　“我要是连这种小角色都对付不了，将来还怎么在大名府里立足啊？”
　　这似乎也有些道理呢！
　　“虽然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但既然生在这种家庭，我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还好我爸并不是那种完全不顾女儿幸福的家伙，他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尽量为我争取了……”
　　“不过我还是很羡慕凛你的，可以每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虽然我觉得卡卡西的性格好像有点问题，不过能被你喜欢也是他的幸运呢！！”
　　凛心里泛起一股夹杂着淡淡喜悦的同情。这情绪有些复杂，导致她一时不知道应该和花云说些什么来安慰——不过花云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安慰。
　　“我倒觉得带土那小子好像不错，凛你要不要改主意考虑一下他？”
　　花云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气氛略沉重而有丝毫影响，她话锋一转，又开始调戏老实的凛。这一次凛哑然失笑。
　　“别开玩笑啦！带土只是我的朋友和队友啊！”
　　“……这样啊，”花云眼神闪烁，连连点头，“恩……好吧，希望你和卡卡西能幸福，真心的。”
　　“希望你也能幸福，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