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此情永不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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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此情永不渝
春去秋来又是三载，有些事在岁月中被洗练，有些事却依如磐石。
美丽总与悲伤共存，绚丽总与凄然相伴。
秦绛雪的柔情宠溺，冷清风的欲言又止。温情脉脉，浓情蜜意，却又如此黯然。
是因为太爱，才伤感？抑或只因伤痛，而纠缠？
连家仆都能隐隐感觉到夹在两人中的隐晦，平日秋毫皆明的秦绛雪却如一无所知，只是偶尔以悲伤的目光远远凝视着心绪悠远的淡定男子。
“雪儿，你……不问我去哪吗？”冷清风曾经经常这样忧郁地问她。
“你想告诉我自会告诉我的是吧？”
“我想告诉你……”
“可你不能、不敢是吧？”
“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风儿，除了你爱我，其它都不重要。”这是她一贯的回答，然后总是从身后轻轻将他纳入怀中，为他阻隔那浓浓的不安。
聪明如她，三年来，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隐情？可若他怕她知道，她便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这般依恋自己，甚至到了时刻害怕会失去她的男子。她为他心疼……有时连秦绛雪自己都不知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番凄楚折磨。幸福中夹杂着痛楚，是她太过自私的把他绑在自己身边至然？还是她太过放任他一个人去面对心中的折磨？可她总以为，给他足够的空间、时间去处理那些事，去淡忘一些事，她要做的只是相信他、包容他，等他回到自己身边，对她说一句“我回来了。”
……那便是爱了吧。
秦绛雪整整怀里人儿的头发，取笑道，“想你也是我风儿哥哥，却与我一般高。”
“那是因为你太高！”冷清风不依不饶地回头瞪她，脸有些涨红。
冷清风说的是事实，按现代的算法，熙和男子普遍175公分左右，女子170公分左右，当然也有部分更为强壮高大的，譬如一些武将或是江湖人士。秦绛雪由于遗传了挲堸皇族的血统，确实比圣京一般女子高，16岁便有172公分，等到成年后又是长了几公分，有175公分。
调皮地朝他皱皱鼻子，突然将视线移到他的腹部：“说来也奇怪，我明明过了15，也挺努力，你这怎么还没消息？”说着手就摸了上去。
冷清风红着脸，娇嗔着拍开秦绛雪不安分的手，“这、这事也是能急来的？！”
“风儿，你季癸多久没来了？”也不知这男人的危险期怎么算，算来算去都不对！
“刚……刚结束……你今天怎么老这么……胡闹！”还是不忍心对她说重话……
“这有什么关系？我都过15了，是该有了。你不急我奶奶还急呢！”笑话！我都38了，高龄产妇了……呃……不对，好像应该是高龄产夫……呃？也不对！唉，怎么那么麻烦啊？
“你！我去陪爹下棋了，你自己闹个够吧。”说着挣开她的怀抱转身就走。
“我一个人？怎么会闹出消息？”
见风儿真的不再搭理她，只能乖乖的跟过去，扯扯他的袖口，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风儿~好哥哥~~风儿哥哥！真的不理我啦？好啦，我以后再也不提了……你若不喜欢有我的宝宝，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勉强你了……”
“我哪有这么说过？！”见他果然中计回头抱住自己，秦绛雪开开心心地在他嘴上响亮的偷了个香吻。
“我又让人从南方带来许多海芋，我带你去我阁里看看？”
冷清风双眼瞬间一亮，欣喜点头。
自从三年前偶然送了一只她带人研发成功的纯透明琉璃瓶，风儿便一眼就爱上纯属装饰的几支插在瓶里的海芋。这海芋被插在水里，叶尖和叶边向下滴着水，让风儿一阵惊叹。秦绛雪告诉他，海芋因这种特点还有个别名叫“滴水观音”，见他听了喜欢就又讲了一段关于海芋的传说：“有一对老夫妻很恩爱，但有一天老爷爷病了，没办法动了。老奶奶一直守在他身旁照顾他。后来，老奶奶告诉女儿，她想攒钱买辆马车。女儿很讶异，问她为何突然有这心思。老奶奶回答：我想载你爹去南方看成片的海芋。因为以前你爹曾带我去那看海芋，指著海芋说此情永不渝(芋)。”
没想到冷清风听了这个故事，竟含着泪，捧着琉璃瓶说他最喜欢这海芋。
看看那样清雅淡然的风儿，再看看他怀中的海芋。秦绛雪不禁莞尔，海芋花——“滴水观音”，如此高雅脱俗的外表，淡淡清香，就如她的风儿。
看着风儿细心地摆弄着海芋，秦绛雪的心也跟着一片甜蜜，很有成就感。
三年的相处让秦绛雪对冷清风的喜好习惯，已了如指掌。一个抬眼，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一个停顿，便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知道他会无意识的先垂眼再勾起嘴角微笑；知道他紧张时就会下意识咬嘴唇；知道他饭前要先喝一碗汤；知道他在抚《倾伤乐》时会跳过一小节；知道他喜欢迎风闭眼；知道他吻她时嘴边的苦涩绝望；知道他总是夜不成眠……知道许多许多事，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冷清风忽觉胸前一凉，低头看去，一块拇指大小、被雕成海芋形状的白玉挂在了胸前。回头看向但笑不语的秦绛雪，“我说过别再送我这些。”
“这不一样。这是万年寒玉，坚不可摧，吸寒气，对你身子好。”凤眼盈满宠溺的笑意。
冷清风喜爱地摸着光泽柔和、触感冰凉的美玉，抬眼满是柔情，“起初只想守着你，对你好。现在倒都让你守着我了。”
“呵呵，你让我守着你就是对我好啦。”
“傻雪儿。”
“再仔细瞧瞧，刻着字呢！”
听她这么说，冷清风拿起胸前的白玉，又仔细瞧了遍，只见花蕊处微刻着两列10个字：此情永不渝，汝吾死方休！
“傻雪儿。”
“别老傻雪儿傻雪儿的，会真变傻的。喜欢吗？”
“喜欢。”
“我也喜欢。”
两人相视而笑。
已在门外站立许久的寒梅，见二人只是相互拥抱着不再讲话，便敲了敲门，“主子，主事和正主妇人急着找你呢，现在都在楼下等着了。”
“呵呵，想必是为我二哥的事来的，也亏他们忍了那么久。风儿，我们走，不然只怕他们要冲上来了。”
“你还没把小舅子找回来啊？！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好啦，好啦，走吧~~~”
来到大厅，见爹焦急地走来走去，娘也在低头深思，秦绛雪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果然，秦妇人一看到女儿的身影，便急忙冲过去问道，“雪儿！弄月怎么还没被送回来？！那日真不该同意你带他去那什么灯会，居然就把个大活人给弄丢了！你不是说会有朋友帮你照顾他、把他送回来的吗？！这都两天了，怎么还没个人影啊？！”
错！她说的是：会有人替她捡到她二哥，并把她带回府照顾，几日后自会送回来！爹爹怎么就把这几日给省略了呢？而且也没说这人是她朋友呀~
“哦哟~爹~~~你就别操心了，我保证他会毫发无伤，甚至春风满面地回来。再等等，再等等~”秦绛雪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爹。
“雪儿，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一个男儿家在外不归，还是夜不归宿，这传出去还怎么嫁得出去？！”
“我保证他嫁得出去！”
“不成！不管你想做什么，今天天黑前你一定要把他给我平平安安带回来！”
难得看娘这么严厉的说话，这秦家主事可真不是白当的。
秦绛雪朝一旁的冷清风看去，见他也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只能低下头悻悻然摸摸鼻子。唉……她招谁惹谁了？
就在秦绛雪觉得自己快招架不住的时候，秦总管秦雀急急忙忙跑进来，一句“二、二少爷回来了！被、被人送回来了！”解救了她。秦绛雪跟在众人后面，手摇折扇，悠悠哉哉来到主厅。心里想着这洛大人没想到还是个谦谦女子，不过两日就把人给送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培养出什么感情，不然她的一片苦心可就白费了。
一入主厅，秦妇人就抱着儿子一顿大哭，秦家主事也不停在旁边连声安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只有秦绛雪双眼一直盯着被众人忽略在门口的温和女子瞧，女子则目不转睛地望向她二哥。秦绛雪心里一阵窃喜，好不得意。
又仔细打量女子，虽然没有秦府众人的天姿绝色，但眉宇间的温和之气实在令人觉得亲切，而嘴角微翘的薄唇、漆如深潭的黑眸，在在透出几分精明与深邃。湖青色锦服加身，更显气度非凡。更何况还是洛家人，品质保证！
“想必是这位小姐送我家二哥回来的吧？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先装傻~
“哦，在下洛敬之。”只顾看着秦弄月的洛敬之被身旁的绝色女子这么一问，突然有些尴尬。
“哦，原来是左门下侍郎洛大人，失敬失敬！”
“不，是在下莽撞了。这番冒然上门，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府里上上下下为找我这二哥已是急得人仰马翻，幸好有洛大人将我二哥平安送回，此番大恩大德，在下日后必定正式登门道谢。”都要成我二嫂了，见外什么？
洛敬之先前一见到女子的银眸和姿色，就明白说话的人，便是鼎鼎大名的“仙妖郡王”了，忙作揖道，“只是举手之劳，又岂敢劳烦郡王为此等小事……”
“诶~怎会是小事？！”秦绛雪打断洛敬之，“或许对洛大人只是举手之劳，但二哥对我秦府是何等重要，走失之事又岂能只是小事？”
“郡王言重了。”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郡王请说。”
“那晚我硬拉着二哥去看花灯，偶遇熟人便上前攀谈，一时忘了时辰，回过头来却已不见二哥踪迹。当下也找了好久，一直毫无音讯……不知洛大人是在何处见得我二哥？”装傻就要装到底！
“哦，在下当日也正出外陪府中男眷赏灯，便在鄙府附近偶遇秦公子。”
瞄见窝在爹爹怀里的二哥脸上一片绯红，秦绛雪心里更乐了。
“哦？那已是前日之事？”
洛敬之见秦绛雪这么一问，顿时一头冷汗。她总不能告诉秦绛雪自己仰慕她二哥多年，出于私心扯了一堆借口将与家人走散秦弄月留于府中，虽自始至终都是以礼相待，但这富家公子在外留宿确实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更何况是刚封了世子的秦家二少爷。这般顾忌，却也不曾想到，一切都是眼前这位郡王精心设计的。
“这……在下见公子脸色苍白，于是便想先让公子到府中休息，待大夫确认公子无恙后，再将公子送回。在下……这么做似乎有欠妥当，还望郡王、秦主事、秦妇人见谅。”
“这……洛大人也是好意。”早猜到你颗赤子之心了，不然我不白忙活了？“只是……男儿家彻夜不归……唉！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硬拖着哥哥出门……若不是我把哥哥弄丢了……唉！”
见秦绛雪连声自责，洛敬之愈发忐忑，不时飘向秦弄月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难舍与不安。
秦绛雪把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全收进暗笑里。今天就先放过你~
“这样吧，洛大人，我看二哥也累了，就让二哥先会院里休息休息。改日，我定再登门道谢。”到时，就等着我用嫁妆铲平你们洛家吧！
“啊……是。那在下告辞了。”又最后深深瞧了秦弄月一眼，转身离去。
秦家二“老”见女儿这出谢恩戏演得如此精彩，一时傻眼，等到洛敬之作揖拜别后才回神。
“雪儿，跟我去书房，我有话问你！”
还站在那暗自设计洛敬之的秦绛雪，见娘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只能朝冷清风吐吐舌头，跟在娘身后乖乖去书房受训了。
秦岚一进书房就往书桌上重重一拍，回头气愤地瞪着秦绛雪指责道，“我知道你喜欢玩，也不管你，想你自有分寸，可你现在居然玩到你二哥头上了！”
“娘~~~我这哪是在玩二哥嘛？”玩也是在玩那洛敬之~“你看二哥也有18了，到现在还没中意的对象，我是替他急，替他谋划呀。”顺便推那洛木头一把。
“那为何偏偏是洛敬之？”
“能让我承认的、才貌双全的人，圣京还真没几个，这洛敬之倒是一个。再说……她也太会憋了，他自己憋出病来没关系，误了二哥可就不好玩了！”
“憋？有时还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呵呵，她一个二十五、六的小姑娘却已是正三品左门下侍郎，真是了不得啊~现在的孩子。”秦主事显然已经放下心来，开始乘着女儿的话寻开心了。
“娘，这做官嘛……除了要有才能，还得有人捧！”这和娱乐圈是一个道理。
秦岚惊讶地转头看向女儿，原本只是不理解女儿语气中的势在必得与自信，却在回头之际忽见女儿眼中一闪即逝的阴冷，一阵寒颤。
“雪儿……”
“哎哟，娘您训完了没啊？我还要去看看二哥，顺便陪个不是呢！”
“什么顺便？是必须！”见女儿一副惹人怜爱的撒娇摸样，想是或许自己刚才看错了。
“是是是，女儿遵命！”
“对了！那你怎么就知你二哥会看上那洛敬之？还有那洛敬之呢？”
“嘿嘿~这是秘密！”
一位眼神妖冶的高傲男子两手托腮，盯着桌前的烛光失了神。秦绛雪一踏进二哥的雾月斋便看到这幅不甚协调的美景，垂首浅笑。
“可是入得了二哥的眼？”秦绛雪眨着凤眼取笑正在发愣的人儿。
“什么呀？”
“脸都红了……告诉妹妹我又怎样？”
“说！你那晚故意的是不是？！”
“哎哟！我家个个聪明人，想瞒也瞒不了！是了，是我设计的，哥哥不喜欢？”
秦弄月只是娇嗔地向妹妹飞去一记白眼。
“明白了，既然哥哥不喜欢，我下次去洛府道谢，也不用试探他是否有意娶哥哥过门了。”
“你！”
“呵呵，闹你的，谁让你老捏我？！下次我一定帮你搞得她服服帖帖！”
“你别欺负她！”秦弄月在他爹爹的教导下，自然不像一般熙和男子般扭捏。承认也就承认了。
“哟哟哟！可不得了！还没嫁，胳膊肘已经歪去洛府了~”
“你怎么就知我定是会看上她？又怎知她定会看上我？”
“这天下有几个女子见了我二哥能不动心？”这可是大大大大实话！“而且她们洛家出了名盛产死心眼的木头，我不耍着她玩玩，说不定就得一辈子打光棍了她~至于……嘿嘿，附耳过来~”
哪有“小姬盛隆”能逃过气度神韵像极秦岚的洛敬之的道理？遗传就是没有道理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此情永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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