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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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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杨宁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于是她试着动了动,但是,呃,被抱得紧紧的,这让她有点窘迫。
于是她只好继续坚持下去,然而对方的重心却越来越移到了她的身上,导致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一小步。尽管如此,秦乐依旧黏了过来,一点儿没有放手的意思,这甚至让她的脑子里闪过了一瞬间的“不会是故意的吧”这样的念头。
然而,事实证明,秦乐真不是故意的。因为,当杨宁不堪重负费了老大的劲把秦乐的脸掰向自己的时候,她发现那张脸上写满的只有单纯的迷茫和某种隐秘的快乐。
然后,秦乐似乎对这样的姿势不太满意,一发力,把杨宁推得往后倒去,然后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
呃...
杨宁坐了起来,她觉得这样比较稳定,就算秦乐在她怀里不太安分,也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负担了。
于是,当把秦乐的事情处理好后,她终于有时间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了。(其实她是觉得秦乐那双老盯着她看的眼睛太过热切了,以前,这样的四目相对可是很少的,除了她气得瞪着秦乐的时候。所以,现在,当秦乐一直盯着她时,她有点适应不了。)
哦,不看还好,这一看,绝对是种视觉冲击。一种惶惑不安的感觉很自然地进入了杨宁的脑海。她看到的,除了一片虚无的黑暗,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梦。
这个念头划过杨宁的脑海。
做了这么久的梦,是不是该醒了?
这一次,当她想到“醒”这个念头的时候,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降临到她身上,然后她就真的醒了过来。
一睁眼,她就看到正有一个护士打扮的人看着她,看她的表情跟动作,杨宁判断她应该正在想要不要叫醒她。
“你醒了?我正想叫你呢。”
“哦。”
“小鬼,‘哦’是什么意思,跟我打招呼?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杨宁想起来了。
怪不得眼熟呢!
“要叫我‘慕容姐姐’哦!来,叫给我听听!哈哈!”
“嗯——”
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几点了?”
“呃……应该要迟到了吧!”
“你怎么不早说?”杨宁一下子有点来气,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看着她而不叫醒她,她啥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之所以没叫醒自己只是为了看自己迟到的窘迫吧!肯定是这样。
杨宁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房间,扔下一句“替我照看着她,我妹妹”就走出了房间,然后一想又走回来想要补充一句,结果对方抢先道:“嗯,去吧,再不快点就真的迟到了哦!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儿,这么早?是你爸爸打电话拜托我来照顾秦乐的。”
“你怎么不早说?”没有得到表达就伴随着杨宁一路奔跑的脚步声离开了。
杨宁一路跑跑停停,手上拿着XX地图,好歹没迷了路,而且还卡着点到了学校。
她怎么知道我刚好可以赶到啊?
呃,此念头多余!
然后,“嗨”伴随着肩膀上的一击宣告某人走到了她旁边。
“诶?我刚才跟你挥手你没看见啊?”
真没看见。她刚刚急着呢。但她没说,只是朝着林研凌微笑了一下,然后就得到了她的奖赏。
“要早点吗?”
本能地,杨宁就回答了“要”,然而当她看到对方把已经被咬掉一大半的面包递到她嘴边并坏笑着看她时。她领悟了。
“去死!”
“对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昨天发给我的那些东西是——”
“大小姐,瞧你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能不能别那么大火气,先吃点东西吧,等下好有精力找我算账。”
杨宁接下来的话就这样被一片面包噎下了。她只得无奈地瞪了林研凌一眼,然而只换来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笑。
杨宁知道她笑什么,但是她不打算计较,因为吃点东西还是有必要的,等下整个上午的课将会十分摧残脑力。
然而秦乐就比较可怜了。自从杨宁从她怀里凭空消失后,她所处的空间发生了一些变化。当然,她自己是没有那么强的意识去领会那么复杂的信息的。她现在只是十分不安地试探着这块领域。
如果距离她足够远,就会发现,此刻秦乐正处在一张大网之中,整张网像一个大兜,从无尽深渊中兜出了一个小小的独立空间。网口朝上,四面都是无尽深渊。而现在,秦乐就正站在这张大网中间的一个内陷褶皱上。
距离她最初醒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现在的秦乐已经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不再是最开始的几乎无意识状态了,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虚弱的病人,头脑里只有微弱的意识流,记忆的提取并不容易,但她还是逐渐想起了一些什么。
哦,兔子。
黑洞。
群狼,猛虎。
杨宁。
我失败了。那现在这里依然是梦境吗?
之前身体被撕咬的记忆传到了秦乐的意识前台,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晕了。
哦,可恶的眩晕。
秦乐平躺了下去,脑子又开始晕乎乎的了,为了避免摔倒她干脆躺倒了。另外,此时的她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稳当地站着。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感觉好些了。
于是她又尝试站起来,然而才刚实现坐起来的第一步,天旋地转的感觉就又袭击了她。
该死!
然后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当秦乐挣扎着不知做了多少个动作,她终于开始察觉什么不对劲了,这时的她已经不在之前大网的中部了,她早就不知道在第几次摔倒的时候跌到了网的底部。
哦,天啊!
秦乐只觉得想哭。因为她现在所处的状态,就算最佳时也撑不起什么好心情,更何况现在并不算太好。
虚弱而朦胧的意识,流水一样不受控制的记忆,让秦乐认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酷刑——真正的酷刑是针对精神的。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刚见过杨宁呢?当然,她完全不肯定,而更前面一些的漂流与花树的记忆更是完全不可能被意识到了。
杨宁发现这次又像上次一样,尽管她睡了一个晚上,但上课时依然困意连连。
那个空间有点怪啊。
我——
与这个世界……
脱离了...
秦乐惊恐地发现。
之前,她在这个空间,若不是兔子告诉她这是她的心灵空间的话,她根本不会觉得这里跟外面有什么不同。顶多只是多了一点神奇的事情而已。但身处其间,基本感觉与外界一样,但现在她发现:她就像一个错误的程序勉强运行在一个不兼容的系统里,完全没法跟这个世界在深层次取得和谐。
简单点说,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好像真的到了一个“异界”了,她与这世界那么脱节、格格不入。
比如,当她想站起来而运动她的脚的时候,她的手却可能因此而动起来,或者当她想要动自己的手时,手却没有反应。这让她连想要做一些很简单的动作也艰难无比。
而且随着意识的不断恢复,对这种状况的不适感也越发严重。——你很难让一个已经熟悉掌握运动技巧的人从头再来开始学习如何活动自己的手脚,那种笨拙的感觉会让人难受得发疯。现在秦乐就是这种状况。
当她心里一急,把动作弄得一团糟后,她干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不用再感到困扰,并且也益于恢复。
当一个人意识强度不够的时候,很多欲望是不会浮现在意识中的。就像现在秦乐,她很满足于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看着四周空无一物的黑暗。
她既不开心,也不沮丧。只要她不产生做什么的想法,她就不会受挫,也就不会让自己感到难受。于是,她开始满意地躺在那里,转而开始关注头脑里的东西了。
我是什么时候想起我是秦乐的?
哦,什么时候,记不清了。
在我是秦乐之前,发生了什么?
一些意义不明的波动在她的脑海里震荡,但这完全没法进入到她的意识里——她现在已经有意识了。
哦,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或许知道吧。但我说不出。我曾经是什么呢?
星空,花树,怪物还有某个模糊的身影拂过了她的意识。
太虚幻了,她们只是我的幻想吧,一些无足轻重的念头,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