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是财迷》梅林旧友

5、打探

　　“哎呀，小姐，你为什么同意啊？眼看着你就赢啦！”下楼的时候，红绫很不服气地说。

　　柳芷愁眉苦脸瞟了她一眼：“你不懂，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不懂你可以跟我说啊！”

　　“咳！我同意的理由很简单，我是谁啊？我可是柳芷！出生于商人家族的柳芷。咱们经商人家，当以诚信为上，说过的话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绝无反悔的余地。”

　　“哈？”红绫皱着脸问：“就这么简单？”

　　柳芷瞪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呢？”

　　由于天色已晚，比赛双方都耗费了不少脑力，因此两人定于五天后再继续进行决赛。

　　一出朱雀楼，如潮杂沓声音涌入耳内。

　　“哎哟喂，这出来了啊，谁输谁赢啊？”

　　有信使早已将楼上的棋局信息传递下来：“谁也没输谁也没赢。不过，郭小姐在下棋时故意不敌，让柳姑娘步步占上风。那柳姑娘自以为赢定了，谁知郭小姐末了忽然提出棋盘不动，两人交换棋子再下。柳姑娘之前不是夸下海口说怎么样都能赢吗？哈哈，我看她这下子怎么赢！我告诉你们，五天后的比赛大家也不用看了，这局棋郭小姐赢定了！”

　　“高，实在是高！”

　　“这不是请君入瓮吗？郭小姐不愧是棋神，好聪明！”

　　吃瓜围观群众竖起了大拇指，见到柳芷出来，都是一片倒喝声。

　　“切！还以为她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中了郭小姐的圈套？”

　　“呵呵，南蛮子不好好地待在自个儿的地，非得跑来咱们乾京丢人现眼，哎哟喂，羞不羞啊？”

　　倒喝的人也就罢了，丢烂菜的人又开始行动了。一见这驾势，柳芷和红绫赶忙躲到马车里。

　　“好险，好险！”柳芷后怕地拍拍胸口，“刚才差点被人扔中臭鸡蛋，幸好我机灵躲得够快。”

　　红绫则委屈脸握帕子擦脑门上的鸡蛋液：“小姐，你是躲掉了，可你躲的那个臭鸡蛋砸中我了，呜呜……”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后面。”柳芷讪笑，伸手要去抢她的帕子，“要不我来帮你擦吧？”

　　红绫打掉她的手：“行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一边擦拭额头，一边没好气地说，“刚才你不是跟准姑爷见面了吗？你为什么不挑明你是他未婚妻？你说你出生于商人家族，以诚信为先，可现在你答应方姨的事就没算数！”

　　听红绫这么一提，柳芷的表情有点纠结，在红绫的逼视下，她只好说：“谁、谁说我说话不算数了？我只是……只是想赢了比赛再上宁府，这样比较有面子。”

　　红绫咬着牙问：“面子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了，人活一世，不就为了这一层皮吗？”

　　红绫继续质问：“那你觉得你还能赢了这场比赛吗？”

　　“这个，这个……”柳芷吸了一口凉气，“别着急哈，让我好好的想一想哈！”

　　说完，她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重复棋局，拈起白子虚空落子……

　　自家小姐常常这样沉侵在思绪中思考，红绫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但见她初时眉头是舒展的，随着思考的深入，秀眉渐渐蹙起，越拧越紧。红绫不用问也知她思考得怎么样。

　　再过一会儿，柳芷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不行，实在是不行了！我自己布的局太精密了，好难解啊！”

　　红绫嗤笑：“那些人说得真对，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唉，真是活久见，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芷不高兴了，伸手重重地往她后背一拍：“别人这么说我也就算了，我是你家小姐，你居然也跟着别人一起呛我，有你这么当丫环的吗？”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红绫道完歉后，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说的又没错。”

　　“哎！”柳芷耳尖听到了，作势还要再打，红绫赶紧讨饶。柳芷看她认错态度还算端正，也就放过她了。

　　回到客栈，天色也晚了，主仆两人决定让掌柜的炒两个菜端到房里吃。菜做好后，店小二端菜进房，脸色不太好看，和之前笑容满面完全不同。他进房间后，将托盘重重地往桌上那么一放，那托盘中的碗碟由于惯性在上面跳了两跳，菜汤都溢出了好些。

　　“哟！”红绫冷笑，“小二哥，你还敢跟我们甩脸子了？”

　　店小二也不甘示弱：“怎么着，有本事你向掌柜的投诉我啊？”

　　红绫简直要气死了：“我说你什么意思？我们招你惹你啦？”

　　店小二将白毛巾往肩上这么一搭：“嘿，没本事你学什么挑战人家棋神啊！我辛辛苦苦从牙缝里攒下的那几十两银子全都赔你家小姐身上了，你说我冤不冤啊？”

　　说到后来，已经是哭丧着脸。红绫一面不忍，另一面又怒其不争：“别嚎啦，又不是我们硬逼着你压我家小姐的，愿赌服输你怪得了谁？”

　　“我、我谁也不怪，就怪我自己看错了人，行了吧？”店小二掩面一哭，奔逃出了门。

　　“什么人啊，这是！”红绫跺跺脚，走到桌边将托盘里的菜肴拿出来。

　　“他心情不好，你跟他较什么劲！”柳芷晃晃脑袋，故作老成，一副“你们年轻人真是幼稚”的样子。红绫还待说什么，被她拉着坐下一起吃饭了。

　　两人聊着一天的所见所闻，说了一会郭琪，两人的观点非常地一致，都觉得郭琪人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排场太大了，人看着也不好相处。

　　聊着聊着，不免提到宁毅。红绫一脸花痴地夸他英俊不凡，年少有为。而柳芷脸上却开始现出不豫之色，反驳红绫，就他长那样的也算英俊，那猪都可以当选美冠军了；就他也算年少有为，那甘罗泉下有知非再吐血身亡一百遍不可。

　　总之，红绫夸一句，柳芷就损一句。弄到后来，连红绫也不禁怀疑，自家小姐跟准姑爷是不是结下什么深仇大恨了，不然怎么可着劲儿地贬低人家？那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呢！

　　难道……红绫心底开始不安，难道小姐不愿意嫁给宁毅。

　　这个念头一起，立刻被她挥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姐明明答应了方姨，她一定会嫁给宁毅的。

　　她换了个话题：“小姐，你真的没有办法赢郭琪啦？”

　　“唉！”一提到这个，柳芷就伤心，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那么一拍，“红绫，你不愧是我的丫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做得真是得心应手。”

　　“嘿嘿，听着像夸奖的意思，谢谢小姐！”红绫大口吃饭，想了一想，回过味来，“你刚才的那话怎么有点不对劲啊，好像不是夸我的！”

　　柳芷无声地笑了笑，“你的反应也真够慢的。”

　　红绫眨眨眼：“小姐你也不用这么丧气，起码如果你不答应那个郭琪的规则，你现在就是新一代棋神了。”

　　“那倒也是。”柳芷点点头，“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棋啊……唉，你没下过围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么跟你说吧，我就好比一个大将军，派了八百精兵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水泄不通。哼哼，眼看着那个穷酸书生插翅难飞了，谁知道规矩一变，我变成被围的那个穷酸书生，郭琪反倒是大将军了。也就是说，我自己设下的局倒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红绫脱口而出，柳芷马上对她瞪眼，呵呵，呵呵，她咧嘴傻笑，“口误，口误。”

　　柳芷磨拳擦掌，准备将这个胳膊肘总往外拐的丫头胖揍一顿，那危险的眼神，还有蠢蠢欲动的动作，把红绫吓得放下筷子不断后退。柳芷邪笑着逼上，将红绫逼到墙角。

　　“哆哆哆！”敲门声起。

　　柳芷一愣，红绫赶紧逃开去把门打开，她本以为是店小二，谁知竟是一陌生男子。

　　“你谁啊？”

　　那男子说：“你是柳姑娘吗？”

　　“找我的，找我的。是我找来打探消息的信使！”柳芷迅速把面纱给罩上，出来迎人，“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那信使说：“宁毅大人经常在每月的十五到怀梦楼听说书。”

　　“每月十五，也就是明天！”柳芷略一沉思，吩咐红绫赶紧拿钱打发信使。

　　重新关上门，红绫一脸的不解：“小姐，你是什么意思？打探宁公子的行踪做什么？白花那个钱，直接找上门不就行了吗？”

　　“你懂什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拉倒吧你，你是去嫁人的，又不是上战场，还知已知彼，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柳芷一拍桌子：“红绫！”咬牙，“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到底是谁的丫环？”哼哼，不管怎么说，怀梦楼，她明天是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