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过客》小琪

13、第 13 章

　　Part 26

　　自那次之后，张启山再也没见到过小姑娘，也没了张起灵的消息，倒是陈皮，在堂口见到了犯了失魂症的张起灵。
　　在四姑娘山，他见过他。
　　故而，陈皮将他留下了。
　　但小姑娘嘛？
　　陈皮就真的没见过了。
　　自那日师娘随小姑娘从蛇沼走出来，到现在，他连长沙都没回去过一次，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四姑娘山那回，因着师父二月红的关系，早早离开，没参与后头的事，自然也不知道，如今看到犯了失魂症的张起灵，陈皮倒是念起了小姑娘，虽说手段比他狠，行事没什么顾忌，可他还是挺喜欢那真性情的小姑娘的。
　　她挺好的。
　　陈皮想着，倒是派人去长沙接回他那些手下，打听起了之后的事。事不多，几页纸足以将这些年的事给讲清楚，陈皮看着，不得不承认张启山狠，说到底，这场九门齐出的大规模倒斗是由张副官引起的，要说这后头没张启山的示意，他是不信的，往后头，小姑娘在张启山带着那帮人离开后，出现在长沙，安排他手下和其他人之后，再次消失的事也让陈皮记在了心里，他不信那个小姑娘是不知道这里头的隐情的。
　　她那么聪明。
　　连他之前的事都能算的那么清楚，如今，怎么可能越活越退步了。四门是空的，二门全身而退，要说这里头没小姑娘的手笔，陈皮自是不信，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更念小姑娘的情了，她一直都是个通透的性子，若是知晓张起灵在他这，想必是会过来的。但同样的，陈皮又觉得，若是小姑娘知道在他这，怕是她会更放心了。
　　因为小姑娘也有失魂症。
　　这事，是听师娘提起的。
　　这段日子，他就陪着师娘等师父来接，等师父安排好长沙的事，等师父将东西一一运出，等红府换了一个地方，他才离开这。
　　他想去夹喇嘛。
　　说不定，他还能在墓里见到那个聪颖的小姑娘。可惜的是，陈皮送走张起灵之后，多年后，夹喇嘛的路上仍只见到了张起灵。
　　在长白山下。
　　他又犯病了。
　　陈皮默默抽了口旱烟，将张起灵的日记交给了他，这是小姑娘失踪前，交给他手下的，如今，算得上是物归原主了吧，他看张起灵将日记一篇篇看完，看张起灵从底页中找出张照片，推开旁边吴老狗的孙子，上前看那照片。
　　黑白照片上身着袄裙的女子浅笑着，恍若透过照片注视着他一般，五官同小姑娘有些相似，翻过来，写着‘张云舒’。
　　张起灵看了就想起来在张家的事了。
　　他记得，张云舒往日在吉林，长白山张家时的模样，记起了点点滴滴的小事，那回误闯禁地，看到的那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那是张云舒的女儿，被张瑞桐和张瑞山抚养长大，是张家寄予厚重希望的未来，以及活钥匙。
　　“同乖宝有些像。”
　　“这是她的母亲。”
　　张起灵回道。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乖宝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陈皮笑着问道，他想着那小姑娘就情不自禁的会笑出来。
　　“张启山或许知道她的名字，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上代张起灵取的，同我们不大一样。”张起灵难得的话多了起来。
　　“…我的名字是张墨麟，墨色麒麟之意。”软糯一如往常的清雅女声蓦地响起，陈皮同张起灵往外头看去，背着光的女孩慢慢走了进来，如今，本该七十多岁的她，看上去比十六岁的孩子都显小，只站在那，笑吟吟的看他们。
　　“乖宝……”
　　陈皮心里五味杂陈。
　　寻了多年却没见着，如今见到了却不知是什么心情，张起灵更甚。他看着小姑娘想起了更多更多的事，有张家大宅时的稚嫩，有苦练时汗如雨下的坚韧，有过去一同走在大漠里的顽强，有青铜门外的诀别，有拿到帛书时的沉默，有在长沙小巷里的死寂，有安排计划时的神采飞扬，许多许多……那是被张起灵遗忘的过去。
　　“我准备进青铜门，替他守青铜门。”
　　“不巧，我知道，我也要进青铜门。”
　　小姑娘仰头看张起灵，笑吟吟说着。
　　“为什么？”
　　张起灵不太明白。
　　“闷葫芦，张家古楼一别之后，我在青铜门度过了二十年，后来，我去墨脱又待了二十多年，我这大半生都在墓里度过了，你说为什么呢？”小姑娘笑吟吟的看向抽着旱烟的陈皮，“我之所以会露面，主要是因为你的身体。”
　　“我能有什么事？”
　　陈皮笑道。
　　“你是自己下去，还是被我扔下去，自己选吧，陈皮。”小姑娘不为所动的笑吟吟的看着他，半点不退后，就那么僵持着，好一会，陈皮投降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吗？张大小姐，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来这么一招啊？”
　　“不行。”
　　小姑娘断然拒绝。
　　“你们先去吧，我送陈皮上飞机再来和你们会和，左右，你们没那么快找得到位置。”小姑娘说完挟着陈皮就走远了。
　　大雪里，走起来的速度半点都不含糊，一会就不见人了。陈皮那几个伙计在旁边傻愣着好一会，犹豫着考虑是留下来还是跟着去。
　　“你们留下吧。”
　　张起灵无奈道。
　　“乖宝没带你们走就没打算让你们走。”
　　只是，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关系这么好？
　　张起灵着实纳闷。
　　能让小姑娘惦记在心里，不惜暴露行踪也要带下山去，这陈皮，何德何能啊，前些年，张启山去世，小姑娘都没露面。
　　这就是差距了吧。
　　“小哥，那小姑娘是谁啊？”
　　吴邪好奇的问道。
　　“……张起灵。”
　　即便自己还在，张起灵还是说了这个名字。
　　“啊？！她不是叫张墨麟吗？”
　　“张家每代族长都是张起灵。”
　　这话背后是什么意思，吴邪也想不明白，倒是潘子想起了什么，说昔年陪吴三省回去时，在吴家见过这小姑娘的照片，是黑白的。
　　“那她今年多大？”
　　吴邪不禁纳闷了。
　　一个闷油瓶同吴家三代都有联系，刚刚那俏生生的小姑娘还不知道是哪个辈分的人呢。在青铜门里待了二十年，墨脱又待了二十年，进青铜门起码得有他这么大，那算起来……吴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年龄够呛啊！！

　　Part 27

　　饶是被小姑娘的真实年龄吓到了，吴邪他们也继续走了，走着走着，等一路披荆斩棘到达青铜门前，站在那祭坛下时，吴邪还是愣了，他没想到小姑娘说的是真的，送陈皮阿四上了飞机，再折回来找他们，还比他们先到那么久。
　　呵呵，这简直了。
　　“闷葫芦，走吧。”
　　小姑娘一招手就往前走了。
　　“嗯。”
　　小姑娘身影飘忽的绕过火山蚰蜒，直奔目的地，几下就不见人了，在看旁边的张起灵，张起灵身手极好却不如她那般轻灵，这不由得让吴邪困惑了，怎么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头呢？挠挠后脑勺，跟上张起灵的步子走。
　　殊不知，外头快炸了。
　　尹新月自张启山去世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人，乍一听陈皮上门寻她，虽诧异，想了下，在孙子的陪同下去见了陈皮。
　　陈皮带来的消息则让她炸了开。
　　你下来了。
　　我妹纸还在上头？
　　陈皮你咋不去死一死呢？
　　尹新月怒了。
　　“乖宝去了哪里你给我说清楚！！”
　　“她去了云顶天宫。”
　　陈皮还是知道那地。
　　他曾听张起灵和二月红早些年提起过，道上消息虽不多，可他也多少知道些，对那个地方，唯一的印象就是有好多蚰蜒，再多的，就是那个是个极凶极恶的斗，再多就没了，啊，对了，小姑娘还说了她准备进青铜门再待上个几年。
　　将消息一传到，陈皮就撤了。
　　徒留尹新月在那想对策，旁边张大佛爷的孙子还在那纳闷，这乖宝是谁啊？怎么没听说家里有人跑那地方去下斗了？
　　“奶奶，上山那人是谁啊？”
　　“你姑奶奶。”
　　尹新月没好气应道。
　　“那是谁啊？”
　　张大佛爷的孙子还真没见过这位长辈，他还以为，那些人早死得差不多了，没成想，这还有一位健在的，身体还好到了这个年纪去夹喇嘛，想想，张大佛爷的孙子就觉得够了。这年头，好好养老不行吗？为啥要作？
　　“足足比你爷爷小了二十岁整的，你爷爷当爹又当妈带大的，到死都念着的妹妹。”尹新月对小姑娘的身份定位让张大佛爷的孙子愣住了，哦，这就是那个爷爷到死都念着，到死都没能再见一面的那个谁啊，等等？
　　只小二十岁？
　　这还能去夹喇嘛？
　　您确定她不是准备把那当墓了吧？
　　张大佛爷的孙子心里怵了。
　　好声好气劝尹新月平静下来去想法，自个儿转身就去通知自个儿那些长辈和手足了，务必保证，若是有事，得劝住奶奶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