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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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绪川生气道，“能进希望之峰读书的人，脑子怎么得也不会差到哪去吧？结果遇到危险只知道呆呆地愣在原地，连救命都不会喊，要不是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就该凉了！”
“事实上，他只比你小一岁。”苍崎橙子提醒她，“而且他能入读希望之峰，纯粹是因为运气，和智商没有直接关系。”
“那他的运气在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就用光了吧。”绪川咕哝，“他遇到我之后经历的事情可不算好。”
私立希望之峰学院每年会在全日本各领域招收16名学生入学，每届学生的才能各不相同，其中有一位最为特殊——[超高校级的幸运]，这是希望之峰从全日本的应届初中毕业生里抽签选中的入学者，获得这个身份的学生不需要过人的天赋，只需要通过半年一次的能力考试，证明自己的运气便可以毕业。
狛枝凪斗正是去年入学的[超高校级的幸运]，他同届的学生中恰好有几个国内外闻名的天才和权贵之子，掩盖了其他人的光芒，否则以希望之峰的话题性，绪川早该听说过他。
“其实就是封建迷信。”教师语气充满嫌弃地说，“明明是为日本提供宝贵人才的权威学校，却浪费纳税人的钱大搞玄学研究，你知道希望之峰每年花在分析运气的课题上的经费有多少吗？辣鸡学校，迟早要完！”
苍崎橙子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接着反应过来意识到电话对面看不见，于是敷衍地附和了几句。
“后来呢？你们逃出来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苍崎橙子问，她懒洋洋地看着电视，主持人正语气激动地报道新闻，背景的水无隧道拉起了封条，工人警察来来往往，情况一片混乱。
“没发生什么，”绪川轻描淡写地说，“我们都逃了出来，登上列车准备逃跑，不过那些黑不溜秋的丑八怪太舍不得我们，我不得不给它们一些粗暴的留念。”
这场突如其来的寻人事件在接连响起的巨大爆炸声中落下帷幕。
最原一脸空白地看远处轰然坍塌的隧道口，语气虚弱地喃喃:“小、小野老师，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了点？”
绪川悲伤地瞄了眼终端显示的时间和电量，眼不见为净地关上屏幕，痛苦道:“这难道能怪我吗？”
数十分钟前。
绪川捞着狛枝追上大部队，他们千辛万苦才逃出去开动列车准备跑路，没想到那些黑色的秽物如此锲而不舍，纷纷爬上车厢打砸敲撞，带血的巴掌糊得满窗户都是，坐在驾驶室的最原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它们会爬进来吗？”最原僵硬着身体，不敢把视线从玻璃上挪开，他声音飘忽地喊道:“笑面先生！小野老师！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笑面青江想，打呗。
真正的笑面青江本就是以击杀女鬼闻名的刀剑，他从不惧战斗，更无所谓生死。
“这个数量稍微有点麻烦啊，兄长。”笑面青江笑道，他从容不迫地拔刀，和数珠丸恒次背对背做好攻击准备，“带御守了吗？”
“在小女孩身上。”数珠丸恒次说，头也不回地空出手阻止笑面青江摸口袋的动作，淡淡道:“不用把你的御守给我，专心眼前，我没那么弱。”
绪川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这帮除灵师居然还挺酷。
她从车厢里探出头，对最原说:“继续开你的！别怕，它们暂时进不来，我有办法带大家走。”
“什么办法？”狛枝抱着沉睡的女孩也跟了过来，他对上车头玻璃上那几张脸，窗外秽物没有眼白的眼睛微微弯起，流下两行血泪。
这本该是极其惊悚的画面，但不知道是审美疲劳还是别的原因，狛枝丝毫感觉不到恐惧，只是厌恶地挪开视线，扭头看向教师。
“现在是深夜，即使我们离开隧道，外面的东西也不会消失。”绪川冷静地说，心里有了打算，“你们还记得我们在甬道里突然掉到尸山上吧？那是我的能力，等我们离隧道口还有八百米的时候，我会带全部人转移到隧道口外，无人操控的列车会自动停下，到时候大家就各自逃命吧。”
这听上去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狛枝想，但他看着绪川表情平静的侧脸，总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
“不用战斗吗？”数珠丸恒次扭过头，他倒也不怕战斗，唯一顾虑的只有那个辛苦护了好几天的小姑娘，绪川点点头，他便收敛步伐，手势转攻为收。
绪川细细嘱咐着其它人，坐在驾驶室的最原从未经历过这么漫长的车程，车厢外的秽物把玻璃撞得碰碰作响，他满头冷汗地盯着导航，三千米，两千米，一千五……八百米！
到了！
一只手从座位后伸出，按住他的肩膀，最原视线一晃，一屁股坐在地上。
所有人按之前说好的那样四散开来，绪川提拎起他，往前跑的同时右手做出了一个按下按钮的动作。
「杀手皇后·第一炸.弹」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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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们逃跑了，水无隧道也不能马上停止使用，更何况存在着强行压制水无隧道失踪事件报道的势力，与其向异能调查科投诉，拖拖拉拉地增加受害者，不如彻底毁了它。”绪川说，“警方清理现场还要几天，怎么样，你能解决吗？”
“不好说。”苍崎橙子说。
绪川顿了顿，忍不住提高音量，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也处理不了？”
绪川在女鬼的回忆里向狛枝所科普的恶灵知识，正是和苍崎橙子闲聊时听来的，如果连苍崎橙子这样优秀的魔术师都不能处理水无隧道的异常的话，那——
“那倒不是。”苍崎橙子说，“只是已经有人宣布对水无隧道负责了。”
“诶？”绪川一愣。
“是一个叫迦勒底的组织，我手下有个员工在那里挂职，消息是从她那里传来的。”苍崎橙子说，“听说是什么特异点残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这几天会有个矮个子女孩带下属过去查看情况，他们非常专业，会处理好的。”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绪川高兴起来，“处理完的话劳烦告知我一声。”
苍崎橙子答应了，又问:“昨晚你用了多少电量？听上去有够呛的。”
绪川仰天长叹，报出一个数字。
“我又得出去接私活了。”她奄奄道。
对于终端而言，完成普通的愿望同样会增加电量，只是收入和付出不太对等，所以绪川不常干。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偷懒和挑剔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加班了。
苍崎橙子笑道:“任重道远，加油啊。”
她和绪川又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在工房任职的黑桐干也关上电视，好脾气地问她:“是朋友吗？难得见你打那么久电话。”
“差不多，某种意义上的同行吧。”苍崎橙子点燃一根烟，随意地叼在嘴边，“你如果以后结婚生孩子了，我可能会把她介绍给你，她教书挺厉害的。”
“……总觉得这不太像是你会认识的人，”黑桐干也想了想，忍不住道，“不过能被你这样的夸奖，对方是个很出名的教师吗？”
“嗯，曾经非常出名。”苍崎橙子含糊道，“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
她忽略掉员工迷惑的目光，在一份档案上添加全新的内容。
如黑桐干也所说，绪川白群原本确实是那种和苍崎橙子毫无关系、也不可能扯上关系的人，但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异常会吸引异常，在三年前的某个雨夜，[超高校级的教师]绪川白群，和自甘堕落四处流浪的魔术师苍崎橙子相遇了。
以猎人和猎物的身份。
“即使是文静的乖乖女，中二起来也很要命啊。”她挑眉，“幸好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姑且还算拥有进步的余地。”
苍崎橙子合上档案，把它随手放进抽屉里。
绪川一瘸一拐地走出卧室，瘫在沙发上。
她的脚昨晚在隧道里的空洞里受了伤，回到家绪川才发现腿上被秽物抓过的地方严重的青紫起来，她疼得几乎要走不动路，不得不向学校请假，睡饱后爬出去看医生。
涂上外用药后疼痛减轻了不少，不过想快速恢复，果然还是需要异能。
她打开自己的博客，使用[系点搜索]。
[系点搜索]是绪川的终端众多能力中最实用的一个搜索功能，只要有人和绪川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她便可以通过这个能力查找关键词搜索并联络对方，绪川现在走业务都是通过这个能力联系向她许愿的异能者，因为不需要消耗电量，绪川空闲时还会用它找人吹水聊天。
[系点搜索]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它的发动条件，绪川必须和被搜寻者建立最低程度的直接联系，她最初为此烦恼了很久，然后在公共网络社区上浏览帖子时有了灵感。
绪川先是开了一个科普的博客，坚持每天更新，然后瞎编了一个可以实现任何心愿的神明的传说（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神明给歪成了一个魔女），用尽方法宣传推广这个传说，在带动了阅读量后，博客开始收到大量的许愿留言，这就是绪川白群想到的最基本的一种直接联系。
使用[系点搜索]需要手动操作，绪川必须逐条阅读愿望之后才能开始查找，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的留言给她带来了巨大的负担，绪川不得不规定许愿的时间，好方便她白天上完班后抽出时间处理。
绪川也不怕这个限制条件会导致错过目标，真正有心向她许愿的人，总不会连基本的要求都不看。
“……希望我可以变漂亮……希望我可以当上公司下个项目的负责人……希望他可以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希望中百万大奖……”
这么多人的愿望，都是这些千篇一律的东西，绪川早在日复一日的翻阅中感到了厌烦，却又衷心希望所有的异能者都怀有这样简单的心愿。
但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毕竟她需要的是[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实现的]愿望，如果真的有人把这些事情看得这么重，那也太悲哀了。
20XX年10月24号06:05
Change of green ：我希望世界和平，人人平等。
真是宏大的愿望啊，绪川漫不经心地想，她随手点击搜索，安然地等待终端显示条件不符合然后划过去。
[搜索关键词：日本、异能者、真实、付出一切、决心、愿望]
[搜索结果：符合]
绪川：“……啊？”
她直起腰，又看了一遍许愿内容。
这是什么情况啊？卧槽啊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种事情当成心愿——啊她当然不是说不能有人希望世界和平，但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愿意付出一切去实现它的人？
真是充满槽点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许愿者背后的故事了……
绪川苦恼地盯着这个心愿几秒，不舍地退出，然后点开下一个。
并不是所有符合目标的愿望她都会去实现，愿望难度往往和收益成正比，这个愿望的难度远超过了绪川的能力，贸然联系可能会砸招牌。
于是她决定假装无事发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