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十章 最后布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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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雷损之死，这场战斗也随即拉下了帷幕。无论是金风细雨楼还是六分半堂的人，都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六分半堂虽然损失的人马少，但是总堂主和二堂主的惨亡打击甚大，军心涣散，一同到来的其他势力也不是忠心耿耿，早已有了退却之心。
苏梦枕一路急行，但是等他回到金风细雨楼之时，见到的却是破损的建筑，受伤的楼中部属，以及众人无法抑制的喜悦！
“师兄。”浪清歌身为医者，此刻最忙，见苏梦枕回来也不过是道了一句问候，便又和其他大夫一起处理伤患了。而苏梦枕的回来，也让金风细雨楼众人提着的心放下，最后一丝隐忧也消失无踪了。
直至次日黎明，在外的师无愧等人回来，金风细雨楼所有事务才安排妥当，浪清歌也就干脆不去休息，直接去了玉楼之顶，观看曙光去了。
苏梦枕也随即而来，却有些心情低落。
“现在雷损已死，雷大小姐也没了掣肘，你们两人的婚事少了一些变数，怎么还不开心。”浪清歌从未涉情，对于感情问题的处理方式一直都比较直接了当，并不会想太多。
“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的仇恨早已难解，这份婚约说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更何况，如今死的是雷损。”苏梦枕说：“狄飞惊和迷天盟交涉，关七重出江湖，却是被雷纯劝服，已倒向六分半堂。”
“嗯？关七，”浪清歌沉吟：“雷大小姐手段非常人也，现在六分半堂群龙无首，雷纯虽不通武艺却得众人喜爱倾慕，有狄飞惊死心塌地，众多雷家血亲长老支持，六分半堂若不出意外，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了。”说完倒是有些惋惜的看了自己苦逼师兄一眼：“女人是这个世界非常可怕的生物，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她会紧紧抓住自己手中的一切，但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她们更喜欢自己做主。”指望雷纯为情所困，带着六分半堂嫁入金风细雨楼是不用指望了，现在她有了如此大的权势，爱情一词在她眼中还有几分重要性，已经是清晰可见。
“清歌，你可以不用这么幸灾乐祸。”苏梦枕无奈的说：“就算她对我原本还有感情，这次我弃她而去，选择了金风细雨楼，这感情也早已变成恨意了。”
“但是你对她不会像是对付雷损一般，至少杀她这个选项从来不在你的计划里。”浪清歌头疼：“算了，你们这笔烂账。有六分半堂、关七和你苏梦枕保驾护航，雷纯现在是京都最无性命之忧的那个人。金风细雨楼在六分半堂应该还有间谍吧？”
“不错。”
“那么师兄，此刻还潜伏在六分半堂的间谍你对他们不可全盘信任。”浪清歌说：“楼里虽然这次揪出了不少叛徒奸细，但是我感觉到还有残存下来的，而且地位不低。你多留意。”
“你要走？”苏梦枕有些疑惑，浪清歌的言语似乎是在交代离别之语。
“嗯，有这个打算。”浪清歌说：“小天武道受我制约太过，我想和他分开，但是我不可能把他支开出京都，那么只有将他留下帮你，我自己回小寒山见见师傅了。不过，应该没那么快，这次一战基本上摸清了京都所有势力的立场，也探出了这些人不少底牌，金风细雨楼现在情势大好，只要师兄你别不爱惜自己就行。”
苏梦枕一向不同意浪清歌涉及江湖，昨日一战却早已将他曝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早日回小寒山也不错：“你还是尽快回去，帮我多孝敬师傅。京都之事不用你多插手。”
浪清歌却说：“关七此人，我要一见。这是我离开之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苏梦枕却是皱眉：“关七疯疯癫癫，偏生武功很高，我并无把握护你周全，你见他做什么？”
浪清歌见旭日跳出天边，洒下万道金光，不禁伸出手去迎接那些落在掌心的灿烂，语气有些莫测：“我一个大夫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治病了。”
苏梦枕都不信，指望迷天盟和雷纯信就更不可能了。更何况，这些看中关七的势力真的想要一个不疯疯癫癫的关七？不，他们要的，只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刀，虽然这把刀不太听使唤，但是只要方法得当，使用正确，绝对是震慑其他人的杀手锏。
医治关七，无论真假，他们都不会同意。
浪清歌有些失望：“我总以为，这些江湖人还是有一些底线的。见见都不行吗？”
苏梦枕有些疑惑：“关七到底哪里惹起你兴趣了？”
“很多方面。”浪清歌说：“我从来没见过走火入魔练疯了的病例，也很好奇关七的武道境界到底走到哪一步，更想知道，消失这么多年，又突然出现的理由。你说他这么多谜团在身，我不去一见岂非可惜。”
“六分半堂现在在举行葬礼，关七被雷纯带回了六分半堂，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葬礼祭拜。”苏梦枕说；“雷损枭雄一生，纵然彼此有仇怨，但是他值得我去祭奠。”
“虽然仇家跑去祭奠死者总觉得会被打出来，但是我们走吧。”
苏梦枕也担忧葬礼是个鸿门宴，所以带去的人不少，只是大多都被叮嘱暗自跟随，并未在明面上。
浪清歌终于如愿见到了关七。
心中却不由震惊。
他人看不出关七的状态，浪清歌却不同，关七不仅已经是先天之人，还比先天更进一步，纵然不是顶峰也已经相距不远！
这是浪清歌第一次在苦境以外的世界，见到这样层次的存在。
关七此刻穿着朴素的布衣，梳着简单的发髻，安安静静地坐在披麻戴孝的雷纯身边，并不像一个疯子，也不像一个名震天下的绝顶高手。
关七为何会修炼武道走火入魔？浪清歌仔细思索，否定了一个个猜想，最后确认，也许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关七修的是极情道。以情为基，情毁则道基毁，道基毁则人疯。第二，他的确是修炼武功走火入魔而疯狂，但是当时却不是先天顶峰，甚至不是先天。但天道取之必予，法则不许此间众人轻易跨入先天，却对一个疯子更加宽容。
浪清歌更加偏向于第二种，关七是走火入魔后武功更上一层！
此人麻烦的很。
浪清歌医治不了他，但是却明白不能让其受雷纯控制，不然就是给苏梦枕留下致命后患。
苏梦枕与雷纯之间相见，也早已没了过往的气氛，只剩下两个敌对势力首领的试探。前来吊唁雷损之人不少，雷纯不会在此时发作，但是对着苏梦枕也只有冰冷的礼仪。
浪清歌思索许久，最终走向关七。那一瞬间，迷天盟和六分半堂之人提高了警惕，大家心中都清楚，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便是雷损败亡的主因，若非他的逼杀，纵然薛西神的背叛偷袭，雷损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另一边，苏梦枕和金风细雨楼众人虽未阻拦浪清歌的动作，却也都暗自凝神戒备，准备随时救人。
关七的目光却一直都停留在雷纯的脸上，似乎在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被看的雷纯，不管是怎样的心情，也只能就这么如同水中白莲、寒风凛梅般岿然不动，洁白无瑕。
浪清歌却只是说：“关七爷，你可想坐而论道？”
关七听而未闻。
其他人却并不打算让浪清歌说下去。但是浪清歌的第二句随即而来：“你最后的一步始终未跨出，但是时光逆转、破碎虚空却非要跨出那一步，你不想知晓答案吗？通往大道的答案。”
似乎是被触动了什么，关七终于抽出些许目光，上下打量浪清歌，轻蔑一词：“凭你？”
“虽然心志有异，道已不同。但是大道之路彼此相通是事实，是与不是，对与不对，谈过方知。若是有兴趣，跟我来吧。”浪清歌说完便走向门口，拒绝了其他人陪同，独自一人离开。
“七爷，就是这人逼杀了雷爷，你可千万不要信他的话。”迷天盟的人立刻说。
雷纯也想开口，但是她现在在关七眼中不是雷纯，而是小白，所以不便开口，只能在旁看着。
关七有所挣扎，最后似乎是求武之心占了上风：“小白，我去去就来，若是那个人是个骗子，等下我就将他的头砍下来当做祭品。”
小白，是关七的恋人，也是雷纯的生母，不错，雷纯不是雷损的亲女，而是雷损仰慕的女人小白和关七这个情敌的女儿。
可惜，在关七眼中，女儿什么都算不上，唯一入眼的女人只有小白，这也是雷纯不得不在自己父亲面前却是扮演自己母亲的原因。
天伦如此，何其可悲。
关七习剑，自创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练到高深处，甚至那些剑气已不能再称为气，而是只能称作气。气，无处不在，不坚不催，无形无态，不可破之。
浪清歌也习剑，所以他方夸口与关七坐而论道。
而两人论道地点，便是云台山顶峰。
这一论，便是三天三夜，浪清歌身体状况不佳，三天已经是极限，但是他的目的也已经达成，关七闭关去了。据他估计，等他闭关而出，若不是天道不容，便是破界而出，反正关七是呆不了这个世界的了。
“我为了你的大道，可是差点送命呀。”目送关七离开的背影，浪清歌吐了一口血，对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数。
随即也不多做思考，只留下了两封信，便动身离开。
信，一者给自家师兄，告知自己已回小寒山，不必担忧。一者给小风，并无多少叮咛之语，只有一篇武道讲解，算是全了最后的师徒和兄弟之谊。
“极浪百涛拍岸，剑绘曙色；掷屿天涯同归，道尽清歌！哈，苦境，劣者又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十章 最后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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