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道尽清歌》舟自横

83、第九章 雷损之死

　　雷损敢全力攻打金风细雨楼，不过是依仗的金风细雨楼再无高手。

　　武林之中，武功高低也是分等级的，如果说方歌吟、燕狂徒、关七等人的武功算是江湖绝顶，那么雷损、苏梦枕、米公公、诸葛小花等人，就算是准绝顶，同一等级的人彼此之间纵然有高有低，却相差不大，但是若不是同一等级，哪怕是十人围殴，想必也是胜负难料。

　　金风细雨楼除了一个苏梦枕，已经没有准绝顶这个等级的高手了。雷损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快慢九字诀的绝学响彻江湖数十年，只是受天赋和江湖俗事所累，无法登上绝顶，却绝对是资深的准绝顶高手。

　　雷损为何如此忌惮苏梦枕？除了忌惮苏梦枕人格魅力，智计天纵，更是忌惮他的武学天赋，以前受到身体限制，苏梦枕的武功就已经达到准绝顶的程度，若是身体不再是拖累，那么他一定能成为方歌吟、燕狂徒这样的绝顶高手。一个绝顶高手对于一方势力的重要性，雷损再清楚不过。

　　但是，纵然雷损设想过千种万种情况，却绝对没有料到，现在的金风细雨楼里，有一位浪清歌。在他看来，此人手无缚鸡之力，纵然天资聪慧心机过人又如何，且看他女儿雷纯，纵然心智坚定，智慧过人，得六分半堂许多人的倾慕欣赏，没有武功依然只能成为他雷损手中不得动弹的棋子。

　　可惜，浪清歌不是雷纯。

　　此世憋屈吗？憋屈。

　　从一剑啸九洲，千里我独行的侠客，纵游天地，快哉逍遥的修者，到困锁方寸之间，身不由己，无能为力的医者，虽然医者并不代表毫无反手之力，但是这两者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如此那么他心中有怨吗？

　　不。

　　侠者不改志，修者永修心。虽道路不同，世情变迁，但浪清歌始终都是心志不改。

　　即使手中无剑，也要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凭借什么？自己的智慧，自己的经验，自己过往所拥有的一切。也许时空异转，曾经拥有早已成为虚空泡影，镜花水月，但是只要自己心中记得，便是彼此永存！

　　雷损的攻势来的凶猛，金风细雨楼却抵挡住了。

　　六分半堂虽然是携众而来，但彼此之间合作却心怀疑惑，反观金风细雨楼上下一心，众志成城，毫无畏惧。即便是江湖斗争，天时地利人和也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雷损见状也不顾自己的身份，震袖一挥，起手便攻向了稳坐中央的浪清歌。

　　他看出来，金风细雨楼总管不在，不知是受伤还是死了，现在金风细雨楼所有人却是听这个新上任的中神通指挥，擒贼擒王，杀了此人必定打击金风细雨楼的士气。

　　雷损出手，无人可忽视！

　　似乎只在一瞬间，原本手到擒来的事情却出了变数。雷损那挟雷霆之势的一只手被拦了下来。

　　被一把剑。

　　剑出鞘，剑鸣潇潇，听到此声的六分半堂众人内息不由一顿，金风细雨楼众人肩头压力猛然一轻。

　　原收天一袭白衣飞舞，年轻的令人诧异，却如同山峦一般，立于浪清歌之前。

　　“好好好，看来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和老夫叫板，既然如此，就让我领教一下金风细雨楼的暗招。”雷损是个老江湖，平日里爱以权势压人，同样喜欢自持辈分，这是一个在江湖风雨里存活到如此岁数老江湖的骄傲，不自觉的骄傲。

　　“小天，”浪清歌说：“静心。虽是你第一次与这个境界的高手交战，但是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是，阿兄。”原收天并不理会雷损的话语，他与雷损之间相差的是时间，是经验，这是天赋和其他手段无法弥补的差距，所以他看似胸有成竹，却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阿兄。

　　从阿兄将他救回小寒山派，赐名原收天，他便是为阿兄而活，他不知阿兄不能习剑为何却精通剑道，他只知道，他的剑就是阿兄的剑。

　　浪清歌此世不能习武却可收徒，但是寻找许久却并未找到剑道天赋出众之人，手下原收天并不是原收天根骨上佳，只是缘分已至罢了。

　　原收天与雷损战在一处，剑光掌气交错，附近建筑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气劲，纷纷被破坏。周围交战的其他人也默契的躲开，留有足够的空间给两人。

　　雷损不愧是雷损，虽然肩膀中了原收天一剑，却也一掌印在了对手的胸口，两人分别各退十数步，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若是按照以往的风格，以雷损狡诈的风格早已离开，对于他来说权势纵然重要却远远比不上自己的性命，但是对手是原收天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即使是知道这个年轻人剑术不凡，他却更佳按耐不住自己杀人的欲望。

　　自己年华已经老去，武功却一直停滞不前，对手青春年少，对于未来拥有无限可能。

　　英雄迟暮带来的可能不仅仅是遗憾，还有可能是嫉妒。

　　浪清歌见两人僵持，叹了口气。原收天本不该只有如此能为。自己教他的，是最顶尖的功法，也是最顶尖的剑法，清歌诀纵然在寻常武侠世界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依然是浪清歌踏入先天，融合自身大道感悟的顶尖武学。但是，原收天仅仅是战了个僵持，甚至隐隐有不敌之势。

　　因为什么？因为原收天没有一颗剑心。

　　以他人为主之人是修炼不出一颗剑心的，而原收天始终都不曾将习武练剑当做人生的目标，心无武道之路，只求办事手段和能力，心境修为自是跟不上武道修为，想要更进一步实在困难。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条错误的路。

　　浪清歌非常清楚，却改变不了，因为他就是那个被奉为主的人。

　　呜，徒弟真难教，一不小心就歪了。

　　“左七右三，醉狂！”浪清歌突然开口。原收天与阿兄彼此默契，听言并不管现实状况是怎样的，提剑便上。他从来不回去质疑阿兄，所有一切都是一丝不苟的照办。

　　“上六余二，夺华！”

　　“震坤四一，参天！”

　　这一刻，原收天便是浪清歌，雷损明显感觉到，这一次对手的出招方式根本是换了一个人，现在自己的对手根本不是原收天，而是那里端坐于木椅上的中神通。

　　渐渐，雷损气力和斗志都在慢慢损耗，对手却是占尽上风，越战越勇。他起了怯战之意。

　　一子之差，满盘皆输。可他还有机会，六分半堂损失了一些人马，但金风细雨楼损失的更多，只要他还活着，六分半堂就依旧是六分半堂，谁也无法忽视的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二堂主，雷动天好不容易摆脱了金风细雨楼长老的纠缠，他看出了雷损的为难之处，也看出了雷损的危机。所以，雷动天以死拖住了原收天的剑。

　　雷损负伤退回站圈外，心痛雷动天的牺牲，更多的却是怨毒，就在他以为自己安全了的那那一刻，上来关心雷损安危的堂中大将赵铁冷，却是背后一招。

　　雷损一向老谋深算，喜爱这种阴谋诡计，所以六分半堂大肆派遣间谍内应，妄图以这样的方式彻底摧毁对手，却不知最后自己，也同样被人背叛。

　　赵铁冷正是五煞神之一的薛西神，浪清歌从未见过他便是因为此人担负重要任务，一直卧底六分半堂。

　　论心计，苏梦枕并不输于雷损这只老狐狸。

　　“总堂主！”

　　“叛徒纳命来！”

　　再多的担忧，再多的惊呼，再多的怨恨，也换不回逝去的生命，这一刻，雷损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权利也烟消云散。

　　一代枭雄，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