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六章 竹林之战（下） ...
-
一声炸雷响起，原本临窗而坐的陆小凤有些不安。
“怎么了？”花满楼觉察到他的情绪问。
春雷过后不久，便是春雨细飘飘的落了下来，完全没有任何雨声，便悄无声息的浸润了万物。
“不知怎的，有些心神不安。”陆小凤罕见的没喝酒，而是陪着花满楼一起饮茶。
花满楼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十分重视。武人六感敏锐，对有些事情有糟糕的预感是十分正常的。
“不如，”花满楼说：“我们去看看叶孤云吧。”
陆小凤同意了。
虽然三人很早就来此地，但是他们两人也只见过叶孤云两三面，而叶孤云虽然在这个客栈休息过，却很快就离开了，似乎一直都在野外修行，也不太愿意看见他们的样子。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决战之地——立岩。
却惊讶发现，无数绿竹之间，两道翩若惊鸿的人影早已交战起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见自己惊扰到战斗，立刻默契后退，只是远远观战，避免打搅到这两人。高手相斗，一丝一毫的影响都会直接波及到相斗的两人。
观战的两个人均吃惊于叶孤云的速度。轻功的高低其实也表明了内力修为的高低，西门吹雪自会走路便习剑，自习剑便修习绝顶内功心法，方有如今修为，而年级尚比西门吹雪小上许多的叶孤云轻功却并不比西门吹雪低，可见其内力修为比西门吹雪相差不大。
西门吹雪的剑如飞雪，飘忽不定，悄无声息，却迅猛无比，招招精准，从无花哨，看似不精彩，危险程度却是若非局中之人无法体会。叶孤云的剑似清风，看不见，摸不透，无迹可寻，感觉平平淡淡，却是招招要害，不离周身方寸之间。
剑气交纵之间，西门吹雪一剑横扫被叶孤云躲开，叶孤云剑尖已直指他左肩，西门吹雪身形一晃，决战许久首次率先拉开了距离。
“你绝不止十八岁。”西门吹雪说。
浪清歌沉默不语。
“什么都能骗人，唯独剑是骗不了人的。”西门吹雪说。
浪清歌说：“我无论多少岁，都不是重点。西门吹雪从来不是在乎对手年龄的人，不是吗？”
“一个人的年纪是影响剑道的重要因素，也是我判断对手的重要根据，又怎么能说毫无关系。”西门吹雪说。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的确不在乎。”
“一向寡言的西门吹雪能废话这么多，就代表了，他不仅认可了叶孤云的剑，也认可了叶孤云。”陆小凤说。
“我以为，初见面西门吹雪轻易应战本身就是对叶孤云的认可了。”花满楼说。
陆小凤摇头：“那只是对实力的初步认可而已。”西门吹雪的眼中，只有两类人。一是敌人，这类人他剑下从不留活口。一是对手，只有成为他的对手方能成为他的朋友，不，只要成为了他的对手，便成为了他的朋友。“花满楼，别忘了，当初我可是靠着我这两根手指头，才能和名满江湖的剑神交上朋友。”
“所以，他从来都不太正眼看我，是这个原因？”花满楼说。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未接话：“他们又开始了，快看。”心中却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那些夹在自己老妈和自己老婆之间的可怜男人到底是什么一种心情了。
西门吹雪一招不过数秒，却如同刺出了百剑，数百道剑气交叉如同渔网一般朝着叶孤云笼罩而去。
叶孤云手中长剑一划，剑气激起满天枯落竹叶，那原本脆弱堪比白纸的枯叶现在却如同最坚韧的丝帛，紧紧抵挡住了前进的剑气，虽被粉身碎骨，却完全削减了剑气的威力。
不过，剑气数量众多，叶孤云依然需要走位躲避。决战之地地势平缓，却多是翠竹林立，地面竹根纵横，行动不便。所以叶孤云一个错身，便已右手扣住了一根竹枝。
竹枝本细，根本无法承受一人重量，立刻弯曲开来，但同时竹性坚韧，纵是弯曲，却不会折断。叶孤云借助这反弹之力，立刻平地升空，左手持剑收回，顺势站立于竹顶翠叶之上。
西门吹雪见状，长袖一甩，提气轻身，也轻巧立于另一株翠竹之顶。
春雨洗刷，竹叶青翠欲滴，春风微抚，两株翠竹轻轻摇摆，而立于之上的两位剑客，白衣飒飒，轻飘如仙。
“输赢快要分出了。”陆小凤呐呐自语。
此次，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叶孤云先行出手了：“道尽清歌。”
这一剑，道尽人间悲喜，歌尽世事荣衰，似是旧人恍如梦中来，又如天音心中起。
这一剑，是叶孤云自身对道的诠释与释放。
但是，恰如好曲骤停，好戏半截，这惊艳了众人的一剑停在了西门吹雪的胸前。
而西门吹雪的剑也不知在何时，已出现在了叶孤云的颈边。
两人站立许久不动。
陆小凤机敏百变，擅长抓住一切机会。见此情况，立刻插手，纵身来至两人身边：“看来，二位算是平手。”其实他也不太清楚结果如何，毕竟，于剑道一路，他落后二人许多。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他开口提起话题，这二人自然不会再战，也就不会再有殒命的危险。
西门吹雪收回乌鞘长剑，摇头说：“我输了。”他心中也暗自欢喜，叶孤云最后那一剑的风情，要比任何事物都更为吸引西门吹雪，这种惊艳之感，让他最后出剑之时，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所以，在他的剑刺到叶孤云的脖颈之前，叶孤云的剑便会刺破他的胸口。只不过，叶孤云在最后关头停住了而已。
浪清歌亦是将七星插回剑鞘，听闻西门吹雪认输之语，却同样不肯认定是自己赢了：“最后一剑，若非你有意留手，便不会有出剑之前的那一顿，若是全力一击，以你的速度和力道，那一剑你根本不可能停住。如此说来，是我输了才对。”
西门吹雪不擅辩论，听闻此语，也不过是冷冷地盯着浪清歌。
可惜，眼前这位叶孤城的弟弟，经受过不知多少时日的冰霜冷冻，早已习惯，全然不当回事。
花满楼缓缓走来调解：“既然你二人各执一词，不如就听陆小凤这个旁观者一言，作为平手如何。”
最后，磨不过陆小凤，两人只能同意算作战平。
其实，真实的结果究竟如何，两人心中自是有数。
论战力如何，浪清歌不及西门吹雪，论剑道高低，终究是活了许久的浪清歌更胜一筹。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六章 竹林之战（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