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章 竹林决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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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静坐于室内，双目紧闭，心中所思无人可猜。
孙秀青立于门外，双目凝视着紧闭的门，手抚摸着已有胎儿的腹部，眉头紧锁，无言。
管家观视许久，无奈一声叹息，摇头离开了。
西门吹雪在做一个选择，孙秀青在等待一个选择。世间有情多苦，无论是命苦还是自苦，皆是冷暖自知。
临近约战日期已不足三日，西门吹雪终选择了睁开了眼。
“你身子不好，现在春风依旧寒冷，不要久立。”西门吹雪推门而出，说。
听得一句关怀，孙秀青扬起笑容，差点喜极而泣。然而下一秒，笑容却僵在了脸上。她也是习剑之人，对于剑气的感应不比任何人差。
西门吹雪剑气比之过往更为浓烈纵横，更为冰冷决绝。
也许，只不过是更进了一步？怀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孙秀青一双秀目含着欲落不落的泪珠，紧盯着西门吹雪。
曾将终年冰雪软化为剑神一笑的热情爱恋终究失去了原本的效用，西门吹雪沉默片刻，紧盯着孙秀青双目，最后说道：“万梅山庄吾将不会再回来。”
“你终究选择的不是我，也不是我腹中的孩儿。”孙秀青泪珠终于落下。
她恨吗？是恨的吧，虽然飞蛾扑火之前便有了觉悟，她成功了，但是却最终失败了。给了她希望又带给她绝望。她怨吗？是怨的吧，一生托付，恩仇忘尽，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座冰冷的山庄。但是怨恨之下，却是高悬头顶的利剑终于降下，心中尘埃落定，似是早已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孙秀青擦干眼泪：“我太懂你，才能接近你。也是太懂你，才明白，这个结局是注定。”
西门吹雪带着自己的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万梅山庄。
既然已斩断，那么就不会再留恋，这就是西门吹雪。
管家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孙秀青身边：“夫人。”
孙秀青冷冷地说：“不用叫我夫人了，我现在已经做回了孙秀青。”
管家不语。
孙秀青继续说：“西门吹雪既然说不会再回来，那么他就不会再回来。你带着人去建立另外一座万梅山庄吧。”
管家依旧不语。
突然，心情不好摆不出好脸色的孙秀青笑了笑，说：“万梅山庄虽好，却是我的伤心地，我要离开了。你再见西门吹雪就告诉他，孩儿无论男女，都姓孙，和他没有一丝关系。江湖于我来说并不安全，我会找个地方隐居，也不必担心寻找了。”
孙秀青寻回了自己离身许久的剑，带着行李包裹，如她来时一般离开了。
管家叹了口气：“各个都不让人省心。”招来庄中护卫，吩咐说：“暗中保护夫人。”又亲自去翻各地信息，着手准备另一座万梅山庄。
自家小主人从小就住惯了万梅山庄，送出去了一座，自然还有另一座会等着他。
距离决战尚有一日，西门吹雪便已来到了决战地点，却发现，对手早已在等候。
两人距离不远，无言对视许久。
“你，可准备好了。”西门吹雪说。
“吾心已静。”浪清歌说。
“那便开始吧。”西门吹雪说。
“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尚未到。”浪清歌说。
西门吹雪说：“那又有什么区别。”
浪清歌点头示意同意，振臂一挥，脚尖点地，便拉开了距离，算是给彼此一定的空间，也是稍微拉开距离，毕竟，西门吹雪的剑速实在太快。
西门吹雪屹立不动，抽出乌鞘长剑：“你为何选择在此地？”
浪清歌亦是右手化指，气引七星，左手接住飞出的长剑，说：“汝喜白雪无暇，白梅暗香，吾喜翠竹万顷，碧波涛涛。”
“不要以己度人。”西门吹雪说：“请。”
“请。”
两人均未动。
虽西门吹雪名满天下，浪清歌亦是白云之主叶孤城的幼弟，但是江湖上，除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并无人知晓两人的决斗。偏偏，两人随性将时间提前，远在青竹镇的唯有的两位知情者也不曾知晓。
故而四处无一丝人声，唯有无边竹叶沙沙响，清脆鸟鸣时时啼。
高手相争，正如大军决战，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所以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连每一根肌肉的跳动，也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
西门吹雪盯着浪清歌的剑专注无杂思，而浪清歌紧紧注视着西门吹雪的人，一丝一毫都不放松。
西门吹雪是在寻找破绽，他的剑法就是这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击必杀。哪怕再登更高峰，他的剑道从未改变，剑路自然也从未改变。这就是西门吹雪的剑。舍弃一切的决绝和奉献，从不思索退路与变招，只有一往无前的快，更快，快到极致，甚至想要划破时空的束缚。其实，西门吹雪修炼的并非是杀到，但出剑必见血自然是有理由。因为，无人可接其剑招，自然只能饮恨染血。
浪清歌则是在防备。他明白，高手之间，见招拆招说来简单，其实何等艰难，从你见到对手招式开始，再过了脑子思索出破解之招，最后再出手应变，纵然武学素养突破天际，这之间的反应时间足够对手杀你几个来回了。所以浪清歌盯着西门吹雪，不过是想预判对方反应而已。
他的清歌诀若是想要展现完全的威力，需要的条件非常苛刻，根本不是此间世界所能达到的，所以，他现在依旧只能以剑道会剑道，比的是战斗素养与剑道高低。但是，比起西门吹雪，偏偏清歌诀并非杀人之招。
所以，他必须躲过西门吹雪第一次出手，然后在交战过程之中，寻找机会反败为胜。此法纵然危险，却是此时最合适的方法。
一道比雷霆更为迅疾的剑光闪过眼前。
七星剑横胸前，抵住了即将刺入胸口的剑尖。
浪清歌七星剑转，拨开长剑，一招浮生梦歌便已使出。
他的预判是对的。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章 竹林决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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