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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千年古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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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山势嶙峋,林木郁郁苍苍,山中风景秀丽,天生物种繁茂,本就是钟灵毓秀的名川。本该是文人雅士流连忘返之地,但山中却少见游人,纵有香客却多寻石梯上山,甚少乱走,那些遍布世间的江湖人士此处也不多见。导致如此结果,让那些无法无天的江湖人敬畏的却是山上的俩个门派,武林泰斗少林寺和近年来武林之中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嵩山派。少林寺的和尚虽然念着经,在外行走的却是怒目金刚,对着香客也许还包容心高点,对捣乱的邪魔歪道却没多少耐心。嵩山派现在的掌门更是个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更何况如今嵩山派门徒众多,已有隐隐不把少林寺放在眼中的架势,更加不需要看那些江湖游散之人的脸色。
这江湖,本就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嵩山之上因这俩派之故,寻常武人不敢滋闹生事,倒也护的周片百姓能安稳渡日。
这日,早课完毕的觉心领着一帮师弟去溪中取水,一是练功,二是这溪水比寺中井水要甘甜不少,偶尔路上还可采些山珍野果,给寺中年级小的师弟解解馋。觉心是般若堂首座方慧的首席大弟子,一向非常有师兄的自觉,对下面的师弟都很照顾。
七八人正列成一队,急速行走间,排在第三的觉悟却突然喊道:“师兄,好像有哭声。”
众人停来下,七嘴八舌:“有吗?好像没听到。”“我也没听见,觉悟师兄,是不是听错了。”
觉悟肯定的说:“肯定有,刚刚就有人突然哭了几声。”
似是印证的他的话,那哭声从溪边方向传来,似乎气力不足,哭了几声后又停了。
“是婴儿的哭声,又有人把弃婴扔进山了。阿弥陀佛,真是毫无慈悲心。”觉心怒道,脚下步伐不禁加快,冲向溪边。剩下的几位,面面相觑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师兄等等我们啊。”
等他们冲到溪边,觉心已经抱着个襁褓了。
却见襁褓婴儿眉目如画,肌肤细腻,额间被点了颗朱砂,玉雪可爱的很。“师兄,看这襁褓布料,似乎不是贫家出身。”觉悟疑惑出声,还很有童趣的伸手戳了戳婴儿面颊。但不等觉心回答,围观的几人便知道原因了,被戳醒的婴儿睁开了双眼,却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珠。
“怎么办啊,师兄,会不会是妖怪生的儿子啊。”年级最小的觉林说:“要抱回去吗?”
“笨蛋,怎么可能有妖怪,这孩子应该是有外族血统吧。真奇怪,我们少林地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婴儿。好了好了,别想偷懒,打好水,我们回寺里去了。”说完,觉心将襁褓往背上一系,拎着俩桶溪水,带着几个师弟,沿着来路回去了。
因婴儿在襁褓里,并无人看见婴儿眼中的复杂纠结的神情。
最终,般若堂首座方慧大师,见此婴虽外貌奇特,却根骨极佳,便将这个婴儿收为了关门弟子,特赐法号觉溪。
浪清歌,也就是觉溪却郁闷的很。
他便是当年海边捡拾海货的小浪仔,机缘巧合之下,被当世武林高手,道门道真一脉的先天高人倦收天收为弟子,居于永旭之巅,被赐名浪清歌。因入门已八岁,还目不识丁,顶着师尊的严肃的目光,浪清歌很快便学会了认字,与此同时武道入门也非常迅速,拜师之后不到俩年,倦收天的独门绝学九阳天诀便已初窥门径,连寡言的师尊都曾夸奖“天资不错。”还令浪清歌开心了好几天。
韶光易逝,陪着师尊在永旭之巅观旭日曙光,勤奋习书练武,偶尔接待一下来拜访的道门前辈,或者偷偷跑到师叔原无乡的烟雨斜阳小住俩日,再和莫寻踪师兄切磋剑法,日子充实又快活。眨眼间,便已是十六岁。
这日,他听完师尊仅四个字的生日贺词不久,正躺在床上思考剑诀不明之处,突然一直挂在脖颈之中的灵珠光华隐隐透过衣领,只觉一股轻灵之气自珠中传来,他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再然后,睁开眼便到了一处溪边岩石之上,尚未接受自己回炉重造,变成了婴儿的事实,便被一帮和尚给抱了回去。
而那颗罪魁祸首的珠子,依然好好的躺在他的脖子上,似乎一切从未发生。
纵然浪清歌在师尊的影响下有些少年老成,此时除了郁闷之外也不会有其他正面情绪的。不过事情依然按部就班的发展,不会因为一个婴儿而改变,此世,小道士成了个和尚。
但是不得不说,他被迫拜的新师傅,当真是个得道高僧,平日里要做早课,要指导弟子武功,要处理杂务,还会抽出时间来看望他,也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总会说些佛家小故事逗弄他玩,见他给点反应,还会奖励似的陪他玩飞高高。浪清歌见惯了冷淡寡言、道心坚定的师尊,对这种祖孙相处模式的师徒关系倒是手足无措起来。
不过,慢慢的,浪清歌学会了不再回忆过往,接受现下。
回忆无用,又何须再忆。
并且,他似乎冥冥之中知晓,这不是苦境,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去的。
只是,从道家变佛门,果然还是不习惯啊。
少林寺门规森严,浪清歌才堪堪表现会说话,就被师傅拉过去学念经了。他虽然是般若堂首座的关门弟子,但是年纪却小的很,所以一般都是和些三代弟子在一起学习,十几位童子,最大的才四岁,最小的便是浪清歌,刚刚俩岁半,会走没多久。教授的是几个觉字辈的师兄,倒也不会强制性的在那里念经,而是会先说上几个小故事,再教授一俩句朗朗上口的经文,也不会责怪那些年纪太小,只顾玩耍的童子,反而孩子里如果发生了什么不雅事,会立刻处理照顾。
浪清歌挺喜欢这几个师兄的,让他想起了母亲尚在的日子。心有好感,接受度就高了。如此一来,也慢慢随着众多师侄记住了一些经文,浪清歌反而慢慢有兴趣起来。
佛之慈悲,道之无为,虽是天之两极,却均以苍生为念,殊途而同归,。
年岁渐长,浪清歌也重新开始了武道修行,般若堂是以掌法和爪法为主,入门武学自也是大力金刚手这样的基础武学。他习惯了上手便是九阳天诀这样的精巧剑招,对大力金刚手这样的简单套路拳法心中有些不屑,更何况九阳天诀以霸道为主,而大力金刚手却是以刚猛为主,俩种不同的风格也让浪清歌有点提不起劲。
“师傅,我能学剑法吗?”浪清歌尚不知少林寺上下剑法苦手的悲痛,一戳一个准。
方慧大师被哽了半天:“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仗兵器之利。没见你罗汉堂的师兄都是使棍法的吗?”
“可是……”浪清歌恹恹的挣扎:“我不喜欢大力金刚手。”不等方慧责骂,浪清歌便将整套掌法演练了一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方慧心中大吃一惊。
觉溪年方五岁,前段时间才和弟子们一起练习扎马步等基本功,今天是方慧第一次正式教授这个关门弟子,还亲身演练了一趟大力金刚手,他这个掌法大家、般若堂首座的演练和一般弟子自然不同。而觉溪不过看了一遍,却不仅将掌法一处不错的打出来,还尽力模仿出了他演练时候带出的一丝慈悲之意。
方慧大师最为精通的掌法便是般若禅掌,般若禅掌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非佛法高深者不可修行,出掌迅若雷霆,却又暗含慈悲之意,外攻内守,收放自如。他在演练大力金刚手的时候,便不自觉带出了一些禅意,却不想觉溪竟然模仿出了一点。
他意识到自己收下的这个根骨极佳的关门弟子,悟性之高同样属于当世少有。
只是看着可爱的徒弟正苦恼的看着自己,心中非但不为徒弟绝顶的天资而喜,反而担忧起来。慧极必伤,若是教导不利,走上错路,岂不是毁了如此良才美玉?
方慧少见的将觉溪抱起,走向了演武场旁边的静室。
自能走路后,便没被抱过的浪清歌觉得羞人,带了点点怒意:“师傅,徒儿已经很大了。”
摸了摸徒弟尚未受戒的小光头:“再大也是师傅的徒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