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黑之祭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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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Caster来到了正埋头沉思的达尼克的身边。从他使用了转移的魔术来看，应该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这样想着，达尼克看向黑Caster。
……也许是错觉，总觉得黑Caster脸上的面罩似乎有多了几层，而且全身还飘着魔女的软膏点燃的、有些变质的奇妙香味。
“达尼克阁下，可以打扰一下吗。”
黑Caster的声音有点丧失了一贯的冷静。
“什么事？”
“我方储备的人造人，就是提供魔力的补给品，全部都跑了。”
“什么……那是怎么回事？”
达尼克哑口无言。人造人本身就是脆弱之物，单纯为了榨取魔力而制作的则更是将肉身的脆弱贯彻到极致，只保持着魔术回路的完整和精密。
也就是说，脱离保护和囚禁于一体的培养槽，他们的身体机能也很难调适外在的环境，可能连呼吸都很困难吧。
想象那样的人造人会发起反抗，就跟想象Servant会背叛一样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说着，黑Caster似乎又改变了念头，面罩下的脸带着绝非善意的笑容，“您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是刚才的破坏击碎了培养槽？可是，比起外界，还是培养槽更能让他们有安全感。”达尼克的思绪产生了错乱。
事不宜迟，他马上奔赴了事发地点。
可脚还没有踏入，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味道猛然袭来，措不及防的达尼克几乎要稳不住步伐。
越往前走，神秘的味道就越发浓郁，世界都为之一变，恍如天崩地裂，鬼哭狼嚎。
等来到事发中心时，几乎将全部的魔力用在封闭嗅觉的魔术上的达尼克，第一眼看到破了一个大洞的天花板。
天花板破洞的下方，是几个正在燃烧的铁片残骸。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都涂满了白色的未元物质，连培养槽里面都溅了不少。
从培养槽的状况来看，它应该是从内部破坏的，应该是拥有魔术回路的人造人破坏培养槽无误了。从培养槽表面残留的带血迹的抓痕来看，不会封锁感官的魔术的他们，应该经过了一番何其痛苦的挣扎……
根本不敢解除魔术效果，达尼克可以轻易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只见天崩地裂，天花板破开一个大洞，几个熊熊燃烧铁罐砰然炸开，然后，惊人的惨叫声、咳嗽声和呕吐声就响彻了整个房间。
被泡在培养液中无法动弹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铁罐中的白色浊液天女散花四处飞溅，污染了公用的供水槽，然后，自己的槽体内就充满了可怕恶心的腥味。
惨呼的他们击碎了水槽冲了出来，捂着鼻子，撕破衣服蒙住脸，宛如群魔乱舞般四处寻找水，在本能的驱使下向着空气流通的开阔地方跑去，就这么冲出了米雷尼亚城寨。
“等我看到的，就是这么回事了。”
黑Caster通过心灵感应低低说道，隐隐浮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来这个哲学家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定让我赶过来再说……）
达尼克在心里腹诽，然后回复道，“这些人造人都是魔力供给用的重要素材，必须马上追回……”
突然间，他的身体晃了晃，脸色顿时阴沉起来，“难道，现在就开始转移魔力连线了吗？”
虽然他所支付给Lancer的魔力并没有多少变化，但能准确判断自身状况才是一流魔术师必须具备的素质，而毫无疑义列入这一行列中的达尼克，几乎是瞬间发觉Lancer现界所需要的魔力出现了增量。
黑Lancer并没有展开战斗，目前只需要提供能令其现界的魔力足矣。然而，展开战斗的其余Servant呢，尤其是黑Berserker，那又应该怎样估量？
黑Berserker的Master考列斯，此时正双手抱头蜷缩在地，要将脸扭曲到变形一样尽情蹂|躏着脸部的肌肉，一刻也不停地宣泄着头疼欲裂的惨叫。
那是全无意义、每听一刻都会折磨心神的魔音，考列斯会选择用贯耳的哀嚎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为了将注意力从近在咫尺的死亡的恐惧中移开。
如果疯狂折磨全身的痛楚还在继续，考列斯的意识就会被撕成碎片吧，然后，全身魔力被榨|干，迎来没有丝毫荣耀可言、只余留无尽痛苦的死亡。
“停下啊……停下啊……停下停下停下！！！”
用头磕着地面，意识就像置于最大功率转动的洗衣机转筒一样，考列斯的眼中爆出血丝，他蒙上一层泪雾的眼睛，似乎透过厚实的米雷尼亚城寨，看到了一味猛进、疾走的Berserker。
“Berserker！！！”
然后，他的意识彻底碎裂开来，坠入无尽的黑暗。
“……”
突然察觉到自己正身处梦中。
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举目都是虚空。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身体能不能触碰到实物，能苟延残喘活下来都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在这样的虚空中，在这样每呆一秒都是折磨的世界中，他很高兴地漂浮着。
因为可以逃离那场战斗？因为可以逃避死亡的未来？此时此刻，只有满盈的喜悦留存在心中。
……战斗？死亡？
从自己的意识深处悬浮起的两个光点，它们所象征的概念，是那么陌生。
但这不妨碍，他对光点的存在感到恐惧，就连喜悦也不知何时淡去了不少。
“……”
仰起头，虚空幻境中，逐渐浮现出谜之少女脸，没有风的环境中，她的头发却像是被吹动一样摆动，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
焦急的声音，诉说着他听不懂的言语。那不是失语症这类浅显的原因，而是因为她的语言，具备某种无从解读、无从认可的魔力。那些话语，对现在的他来说如同饶人的蝇鸣一般。
究竟是为什么？明明对少女的身份一无所知，但却能感到她的焦虑和愤怒，他的□□没有得到精神的指挥，只能傻傻地躺在那里。
只不过……为什么会这么哀伤呢？
少女似乎更加焦急了，发出一如既往的呻|吟，虽然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那双瞳的位置似乎闪烁起地狱的毒焰。
不好，她一定是想干什么，必须阻止她……他竭力摆动身子想要抗拒。
然而——
“好痛好痛好痛！”
在虚无中漂浮的无力感骤然失去，乱七八糟的现实感在脑海中轰然炸开，他不顾依旧乱糟糟的意识，对着上下拉扯他的脸的Berserker大喊道，“痛死了，Berserker，住手啊！”
吸着气摸着红肿了一片的脸颊，轻轻一碰就跟被蜜蜂蜇了一样刺痛，考列斯品味着这番痛苦，哭丧着脸，“我醒来了，用不着下如此狠手啦，Berserker。”
黑Berserker空虚的双眼狠狠地瞪着他，考列斯的背后一片发麻，他想了想，拍了拍黑Berserker的头，“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啦……痛。”
刚说几个字，考列斯就因为牵扯到嘴边的伤口而痛得拧起眉头。
“考列斯，考列斯，怎么样，好些了吗？”
菲奥娜转动着轮椅扭过身来，她的脸色有些憔悴，看来突如其来的魔力支出也让她有点措不及防。
但也仅仅是措手不及的程度，和考列斯那种马上狼狈倒地昏厥过去的，差距就像天堑一样。
“看来已经醒来了。”
楚楚地笑着，多少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菲奥娜关掉炉火，从炉灶上取下一个黄铜的小壶。
打开壶，一股闻之非常高雅的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缬草、夏日菊、芸香、还有勿忘我。还是喝一点吧，对恢复精神有好处。”
“谢谢。”
虽然魔术师的水平是三流，但是菲奥娜刚才报出的每一种药草都有消除疲劳的功效，这一点考列斯还是清楚的。
明明自己的Servant还在进行战斗，但菲奥娜还是按耐住担心，为自己熬煮草药茶。虽然姐姐对弟弟的关心也有，但更多的还是担心黑方就此损伤一名Servant的战斗力吧。
温热的茶水流入喉咙，味道不怎么好，但是温润精神的功效还是实打实的。
“姐姐，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
“应该是恭候红方的大驾吧，人造人逃逸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瞒过他们的耳目，更不用说，还是以始作俑者的身份了。考列斯，请一定要注意身体。”
忧郁的色彩就像秋日的寒露，濡染上菲奥娜惹人怜爱的脸庞。
“先不说这个，姐姐，你拿着那种危险的东西，是要外出吗？”
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她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嗯，现在状况危急，我打算去跟黑Assassin和他的Master取得联络。”
“联络？可是这种阵势也太夸张了吧。”
菲奥娜的手提箱里放着的东西，是她自己构想出来的连接强化型魔术礼装。
“现在需要黑Berserker的下位替代，耗魔不多的黑Assassin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对逃逸人造人的追捕已经交给魔偶和战斗型人造人，解决目前的状况至少需要几天，现在城寨中的人手并不充足。所以，考列斯，你要好好守在这里哦。”
“……我知道了。”
考列斯耸耸肩。
然而他的内心，没有半分顺从菲奥娜的打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黑之祭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