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猫死了》未未不知眠

2、第 2 章

　　“昨天傍晚五点，有居民在公园散步时发现一具不明男尸，该男尸内脏俱空，死相惨烈。据本台报导，这已经是近两月来发生的第三起杀人案件，但凶手至今没有落网，引起广大居民恐慌……”
　　一桩连环掏脏的恐怖杀人案件惊动了整个A市，两个月来人心惶惶。
　　裴森榆连换了几个台，看到的都是与此案件相关的新闻。
　　关掉了电视的人是他的母亲赵之婷：“……真是的，也不知道现在的警察是怎么做事的，都发生这么多起可怕命案了，还抓不到凶手。还是别看这种新闻了，光听我就瘆得慌。”
　　而知道赵之婷害怕却还要再吓唬她的人，则是裴森榆的弟弟，裴炎炎：“可能杀了这些人的都不是人，而是鬼啊妖怪什么的，这样警察抓不到也很正常。”
　　“就你这个臭小子话最多。”赵之婷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佯装生气，“从哥哥回来开始你就一直待在这里玩手机，作业写完了没？”
　　“今天是休息日，哥哥也难得回来，我想跟哥哥多待一会儿嘛。”
　　“我看你是想跟哥哥手机里的游戏多待一会吧？”赵之婷戳戳他的脑袋，“别玩了，赶紧去叫爸爸下来吃饭。”
　　“好。”但裴炎炎很听话，赵之婷派了任务给他，他就从沙发上跳下，穿上拖鞋，踢拖踢拖地上楼去了。
　　而赵之婷前一刻还带着笑容的脸，在裴炎炎转身之后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裴森榆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她：“爸爸的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一直查不出病因。不过现在换了一种药，倒是不每天喊着身体疼了。”
　　几个月前，裴森榆的父亲裴睿染上了一种怪病。
　　称这个为怪病，倒不是这个病有多难治，而是从根本上就完全找不到裴睿会生病的原因。
　　裴睿向来不抽烟不喝酒，坚持锻炼，身体健朗。可从前段时间开始，总是喊着没精神没力气，这里痛那里痛。医院去了无数次，却次次都查不出问题。精神状态也越来越不好，时不时就突然会有轻生的念头，把一家人都吓得不轻。
　　好在现在裴睿的情况慢慢稳定下来了，裴森榆便安慰赵之婷：“那就是在好转了，而且爸爸的精神一直都很好，你就不要成天往坏处想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就是……”
　　“好了好了，你也得打起精神来，别到时伤了自己的身体。”裴森榆安慰她，“等天气转晴了就多出去走走，爸爸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你爸爸最近也念叨着，等什么时候开太阳了要去晒晒太阳。”赵之婷按了按眼角，“但他最挂念的人还是你，等什么时候有空了你再回来几趟，多陪他出去走走吧。”
　　“好，我会的。”
　　这一场连绵不绝的春雨下了半月有余，从最初的蒙蒙下到如今的清冷，哪里都透着潮潮湿湿的味道。
　　裴森榆站在玄关换鞋子时扶了下墙壁，便蹭到了一手的潮水。
　　裴炎炎在身后喊着他：“哥哥，你今天不在家里住下来吗？”
　　赵之婷也说：“都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吧，尤其还下着雨，开车危险。”
　　“没事，我慢慢开，不会有事的。”
　　“你回去也就一个人，不如在这里过夜。”
　　“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的，从这里过去太远了。”裴森榆蹬了蹬脚上的皮鞋，“况且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住着。”
　　“你交女朋友了？”
　　“哥哥你跟谁同居了？！”裴炎炎的音量很是夸张。
　　“你们想多了，只是我最近养了一只宠物，不能把他一个留在家里。”
　　“哥哥你竟然养了宠物？！”
　　“对啊。”
　　“是小猫还是小狗啊？！”
　　裴森榆却不说：“等你休息了去我那边看看就知道了。”裴炎炎三步并两步地跑到裴森榆旁边，裴森榆拍拍了他的脑袋，“好了，我先走了，下周再来。”
　　“好吧，哥哥再见。”
　　“那你路上要小心啊。”赵之婷倒是没过去，坐在沙发上对他挥挥手，算是再见了。

　　裴森榆并不是想保持无聊的神秘感才不肯说他的宠物到底是什么。
　　只是因为他的宠物既不是猫也不是狗，而是一个自称刚成年的少年——那还是一个对他来说，有着绝对诱惑的少年。
　　裴森榆回到自己住的房子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他开锁进门，便看到电视机还开着，少年却躺在沙发上瞌睡的场景。
　　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放松的微笑，裴森榆轻声走过去，关掉了电视。
　　不过也是在他阴影投射过去的时候，少年就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他：“回来了？”
　　少年伸着手臂，向他讨赏个拥抱。
　　裴森榆光是看着少年天真青春的脸庞就觉得压在心头的烦扰件件散去，更何况少年体态轻盈，身子又是无比的柔软，裴森榆抱起他的时候，真感觉自己抱住了一只猫，他蹭着少年的耳后：“都困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去睡？”
　　“我在等你回来啊。”少年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而且我看新闻里说，最近这座城市好像很不太平，你没回来我一个人睡不着。”
　　“害怕了？”裴森榆抱着他坐到沙发上，权当少年是在害怕，“其实我也怕——你看你长这么好看，出门肯定会遭坏人惦记。”
　　“我是在替你担心啊。”少年抬头看他，双手腻腻歪歪地搂着他的脖子，“我都不出门，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担心我？”裴森榆笑道，“我怎么可能会遇上那种事情，你不要多想了。”
　　但少年的脸色却无比的严肃认真：“你也看过新闻的吧，应该知道那些人死的有多惨，他们不仅被掏走了内脏，还被抽走了血……你说，会不会真是有什么妖怪出来祸害人间了啊？”
　　裴森榆啼笑皆非，侧头又刚好看到沙发上放着的那本小说——十口的《魅妖》。
　　“我说你，是不是妖怪小说又看多了？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妖怪，都只是一些心理变态在作怪罢了。”
　　少年顺着裴森榆的目光而去，自然也看到了自己今天下午刚看完的书，于是他伸手拿了过来：“可不都说故事源于生活吗？这本小说写得太真实了，我觉得里面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哦？它讲了什么？”
　　“小说里的男主人公不知自己娶了一个美艳的女妖为妻，与她恩爱缠绵。起初女妖是想吃了主人公，但后来却被主人公的诚意所打动，决定跟主人公好好生活下去。女妖在爱上人类的时候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舍不得欺骗自己的丈夫，便告诉了主人公自己是妖的事实。谁知主人公原来一个除妖师，他之前对女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只是在试探她，想要逼她承认自己是妖怪而已。后来他不断折磨女妖羞辱女妖，导致女妖对他心灰意冷，开始抵死反抗——人类的力量再强大又怎么比得过妖怪呢？女妖最后杀了男人，将他碎尸万段；又杀了男人的所有家人，拿他们的尸体去喂孤魂野鬼——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女妖才发现自己竟然怀上了男人的孩子。人跟妖的孩子、又是女妖怀着强烈恨意在腹中长大的孩子，很快就长成比女妖更可怕的存在，直接从女妖的肚子里破体而出，吃掉了女妖。”
　　可在裴森榆听来，这就只是个不真实的想象故事而已：“那你觉得这本书的重点是什么呢？”
　　“真的会有妖怪变成人的模样，很可怕。”少年认真地道。
　　“……”裴森榆一笑，拿过少年手里的书就扔远了，“这本书只是告诉我们人类的嘴巴永远布满陷阱，无法判断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以及妖怪的本性就是妖怪，杀人吃人是它们永远摆脱不了的天性——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妖怪呢？这种书你看看就好，不要太相信了。”
　　“你怎么就这么确信这世上没有妖怪呢？你又没有遇到过。”
　　“正是因为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所以我才这么说。要是世上真的有妖怪，我活了这么多年总该遇上一两个吧？”
　　“万一我就是妖怪呢？”少年在他怀里笑着，“而且还专门挑你这种年轻帅气的男人下手，先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然后趁你睡着的时候吸干你的阳气跟鲜血。”
　　“那你的第二步也就只做到了一个开头，想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可没那么容易，我看你还要继续努力努力。”
　　“怎么努力？这样努力吗？”
　　少年坐在他的腿上，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那属于少年光洁的肌肤一览无余——而且他只穿了件衬衫，里面是空的。
　　“就只穿这么一件衣服，不会冷吗？”
　　“一想到你就觉得浑身都热到受不了，哪里还会冷？不信你来摸摸？”说着他还真抓过男人的手，往自己身上蹭，“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真得很热？”
　　少年好像不知道害羞是什么，在这种方面总是出奇的大胆，那些带有暧昧含义的言辞句子，由他之嘴述说，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把衬衫往边上一扔，又主动去解裴森榆的衣服。
　　“所以说人为什么要穿这么多衣服呢？”少年慢悠悠地解着扣子，“你想，我要想吸你的血，光是脱你衣服就要废好大力气……”
　　话音还未落下，少年的手腕就被男人紧紧握住了。
　　“我说错了吗？”少年眨着眼睛看向他。
　　“你没说错。“
　　下一秒，男人就狠狠地吻了少年，带着浓重的侵略气息，将少年步步攻陷。
　　男人将少年压在柔软的沙发内，一边亲吻一边问他：“……你说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勾引人？”
　　少年的气息不匀：“……大概是因为……我的发情期到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球！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