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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变故一、 二 ...
一
民国二十九年的上海。
抗日加内战,人们在枪炮和饥饿中水生火热,但不管世道多么乱,霓虹灯照样不比平时暗淡,夜场照例歌舞升平,这就是十里洋场的上海,光怪陆离,谁能看出浮华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漩涡。
一处老茶馆戏院门口,顶上一排灯笼红红火火,胸前挂着木盒子的小贩,卖着瓜子和香烟,人头攒动,一群人对着半扇门大的广告牌指指点点,广告牌上:今日喝茶,免费看绍兴文戏,便陆续有人推搡着,兴奋地往里走。
“白看,白看的”吆喝着的人,手起劲地挥着,脚却生根一样的不动,有人附和着。
“这么好的事?走走走”
挥着手的人赶着人往里去,自己却在后退,生怕被拽着一道进门,喝茶也要钱,他热情地鼓动着别人,但就把这份想看的心带进去就是一种满足。
小舞台上,如泣如诉演绎着绍兴地方戏《梁祝》,正唱着:喜的是今日与他重相会,悲的是美满姻缘俩拆开。
台下错落有致的茶桌摆开着,楼上楼下竟然坐了七八成的客人,跑堂的肩上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穿梭在各桌之间利索地倒茶,递瓜果。
侧角边,架着金丝眼镜的方世杰,不知何意警觉地扫了一下四周,正待回身往里走,却迟疑了一下,余光里似看到了熟人。
前排的樊志诚拿出手绢怜爱地替身边的女儿拭泪,嗔怪道:“这是在表演,每回看得这么入戏,下次可不带你来咯,”香君往父亲怀里依偎,沉浸在戏里。
“爸爸!俩个人这么好却不能在一起,与其伤心就逃走呗,总有办法抗争。”
“婚事是要由父母作主的嘛”
小姑娘眨巴着俏丽的双眼,带些疑惑地问
“爸爸,那如果将来您给我找个我不喜欢的人怎么办?”
樊志诚呵呵地乐。
“呵呵!自己说婚事,不害臊,不过,要是在老家啊,你这个年纪早出嫁咯”
“我还小呢,现在讲民主,男女平等,我要做自己的主人”
“好好好,将来君儿的夫婿由自己作主,爸爸赞成现在的自由恋爱,我们要主动冲破旧势力”
小姑娘灵秀的双目转动间便恍然过来似地:“爸爸,那我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躲开旧势力,是吧?”
樊志诚一怔,欣慰地搂着香君:要我说看戏能明白道理呢,我丫头都会分析事物……
“要斗争首先要有清醒的认识。”方世杰已站在身后接上了腔。
俩人回头,香君高兴地叫:“方老师,你也来看戏”
方世杰英武的脸庞透着微笑:“香君,没想到你还是个小戏迷,连票友演的戏也看。”
香君笑笑,孩子气的说:“我们这也是跟命运抗争才出来的。”
听得方世杰一头雾水,樊志诚不好意思的微笑着和方世杰握了一下手:“呵!方老师,这丫头看戏看出门道来了,现学现用。哦!台上的梁山伯是君儿的母亲,我们俩个是她的忠实观众!”。
“是吗?”方世杰应声往舞台上看,便坐了下来。
祝英台凄绝的唱:“梁兄,今日别后,你何时再来呀”
茶馆外,一个看似走夜场的小姐挎着小包,手里叼着一根烟,香艳的扭动着她妖娆的身姿,走走停停用顾盼游离的眼神搜索着她的猎物,破衣褴褛的逃难人群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女人看似不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注,不过一瞬间,她的目光被远处吸引过去,一辆载着许多警察的卡车正从远处冒出了一个头,女人把烟头随手一扔,转身便往茶馆里进去。
台上梁山伯伤心无奈的唱:“回家病愈来访你,只恐我,短命夭伤不再来……”只见祝英台满面愁苦,用手挡住梁山伯的嘴,制止他说不吉利的话。
方世杰道:“唱的真不错呀……”
“不错你个头,要债的都上门来了,还有闲情看戏,给我死回去”方世杰看那刚才茶楼外的小姐说完,不由一惊。迅速往侧角打量过去,侧角正有几个人陆续走出来,动作迅速。
茶馆外当官模样的警官手一挥,众警察便往戏院子里鱼贯而入。
方世杰对樊志诚说:“快离开这儿,危险。”樊志诚被他肩上一拍,有些诧异,这个年青的老师瞬间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言语间透着果断,随即空气中一声沉闷的枪响,击破了樊志诚的悬猜,过道两边已经拥进来许多警察:“都不要动。”场面一下子严肃静止。
握着枪的人总给人一种震慑力和威严,当官的用犀利地眼神扫视了一圈:“有庇护革命党的,格杀勿论。”警官的嘴角一扬,一丝冷冷的阴笑,厉鹰般地盯住那几个刚坐下的人,气氛像那琵琶的弦,绷的极紧,乐师的手还在半空中悬着,瞬间已定了格,所有人屏息凝神,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个喊话的警官。
顾不得多想了,方世杰双眉一拧,抡起一张椅子往空地抛,所有的视线被他成功地吸引过去,那些不明就理的警察,一指方世杰:“在那”便都往方世杰的方向抢功劳似的一拥而上,警官大叫着回来,但是场面已乱,他举起枪,毫不迟疑的往那群他认准的目标瞄去,侧角出来的那伙人已往外冲,并开枪射击去抓方世杰的警察,枪声此起彼伏,警察的力量分散,那些个茶客魂飞魄散,四处乱窜,于是哭喊声、尖叫声、枪声、桌椅敲击声……交织在一起,一片混乱。
樊志诚紧紧地搂着香君,他拽着女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地乱转,这秀才遇到兵,也就跟鬼打了墙一样,不知往哪里钻。
只听方世杰大喊:“樊先生!快往侧门跑”他又冲了回来,想护着父女俩个离开,并和上来的警察对打起来,警察朝方世杰瞄准,方世杰一个翻身机警的从座椅上跳出,闪身出了门。
正要往外逃的父女俩个被身后的吴氏叫住:“志诚……”樊志诚回过神来,伸手去拉还穿着戏装的吴氏,追不上方世杰的警察看到樊志诚,枪头一把瞄准,“勾结匪党……”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呯……”樊志诚身子剧烈的一震。
吴氏瞠目结舌的看着樊志诚地身体往前一冲,扑在她身上,俩个人像被大风刮倒的树一样,重重地往地上摔,纷乱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只有香君惨烈地呼叫声回荡着:爸爸……。
二
茶馆的大门上了锁,看起来萧条冷清,广告牌倒在地上,已被人踩的稀巴烂,连顶上挂着的灯笼不知何故也散了架,命悬一线的垂吊着,倾诉着自己的遭遇。
秦学笙,一袭学生装,斯文俊秀,面目冷峻地环视着这一切,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门庭若市的茶馆一下子便门可罗雀了。
报童还在使劲地宣传这触霉头的事:“哎!卖报!卖报,昨日茶馆枪战,死伤无数,富商樊志诚被误杀,哎!就是这个茶馆啊,卖报卖报……”路过的人听到这里,自然潜意识地往外绕行两步,这两步就可以远离了晦气似的。
秦学笙用脚轻巧的勾起地上的广告牌竖在墙角,报童看到他手里已捏着一份报纸,便往远处吆喝去了。
秦学笙迎上了一个夹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口称“兴叔”,兴叔叫吴作兴,是茶馆老板,秦学笙急问有事没有?损失重不重?
吴作兴努力地睁了一下小眼睛,使劲的翻着白眼想提点精神,周旋了一夜的疲惫,让他看起来灰头土脸,眼皮直耷拉的抬不起。
“别提什么损失,茶馆能保住已是万幸” 他不紧不慢的回答年轻人的问长问短,敲敲手上憋下去的包,说明钱摆平了一切。
秦学笙欲言又止,或许是觉得吴作兴心情沉重,顾忌着说话,心想,不说又不好,显得不够关心,过道里不平的鹅卵石七高八低的,跟他的心情一样,吴作兴是个明白人。
“回去上课吧,我这儿乱的,你也帮不上忙。”
“学校要组织游行,您知道,当初承诺过父亲不参加运动的。”
“恩!这是对的,闲事不管,饭吃三碗”
吴作兴头也不抬的走着,像是自言自语。
秦学笙也不争辩,看着吴作兴一脸的懊丧情绪,还是忍不住:“兴叔,报上说革命党是窝藏在茶馆里头的,你真不认识?”
吴作兴收住脚,晃了一下脑袋,好似被人泼了一盆水,那双狡黠的小眼睛,对着秦学笙眨巴一下,不知道是强打精神还是想掩饰什么“认识?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那帮老总吃闲饭可不吃素,能这么轻意放了我?人家出钱要个包厢,脸上又没写着革命党,我要知道赔这么大的买卖,我吃饱了撑的租包厢给他们。”
看着吴作兴心中有气似的往前走,秦学笙想,也许兴叔真的不知情,要不然一心赚钱的他怎么会折这么大的本钱,但是,警察既然这么确定革命党在茶楼,说明关注不止一两天了,这么精明的吴作兴难道会一点都没有觉察?但他也不便多问。
吴作兴接过秦学笙端来的一盆水,放在办公桌后的三角架子上,顺手一抽上面搭着的毛巾,浸在脸盆里。
秦学笙看着吴作兴无奈的背影,再看桌上那空荡荡的公文包,料想着事情不会想兴叔说的那么简单,便义气的说:“兴叔!要不我去找裘叔他们来,商会帮得上忙”
风口浪尖的,人越少越好,你也回吧,我赶紧补个觉。吴作兴搓着毛巾,制止了秦学笙。
“这一宿把人折腾的”他仰着脸把毛巾盖上去。
“您平常最会劝人,不是说,不怕百事不利,只怕灰心丧气,兴叔,只要人没事,茶馆没事,咱同乡会那么多人互相照应着,会好起来的。
毛巾下面的吴作兴重重地呼吸着,鼻子隆起的部位鼓起来又憋下去,他把头伸回来,麻利地接住滑落的毛巾,皮球泄气一样的叹了口气:“场面上是摆平了,但茶馆得暂停营业避避风头,不就是饿几天肚子,活人总不会让尿憋死。”他擦手。
秦学笙点点头。
“学校估计要停个十天半月的,您这儿帮不上,我就回老家帮帮父亲,等茶馆再开的时候,父亲肯定第一个愿意来给你撑场面”
吴作兴眼里有了一丝笑意:去吧!这年头饭都吃不饱,你爹勒紧了裤带要供你上大学,实实不容易!
吴作兴往架子上搭毛巾,毛巾白白的,他的眉头蹙起来,吴作兴看到了桌上的报纸“茶馆枪战,富商樊志诚被误杀”
“等等”正要出门的秦学笙听到叫唤回转身来,吴作兴用手背敲敲报纸,刚刚舒展一点的肌肉又在拧紧。
“捉你个差事再走吧”
“您说”
这个故事不一定有多精彩,但一定曲折,却听我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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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变故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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