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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怀疑着执着 ...

  •   困惑彷徨了四百年
      以为早已把一切看穿
      一场意外的使然
      我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 下面是一个古刹,我们下去吧。”老人指着下面的一片院墙道。山门是开着的,飞云休扶着外 公走进门去。刹里香火颇盛,十几名弟子正在收拾器皿,因为香客很多,消费的东西自然就多,所以十几名弟子正忙得流汗。
      见有人来了,几名弟子立刻跑过来相迎。当得知是来寄宿的时,几名弟子就将客人往偏院里引,着一名弟子去告诉方丈一声,然后就完事了,各人又去重新忙活。
      老人的伤不轻,整只手都没有一点知觉。飞云休从包袱中取出两个药瓶,把老人手臂上的药糊换下。老人道:“先敷白及再洒芍药粉,效果就很好。”
      等了很久,没有人提供食物。飞云休便去柴房抱来一捆麦秆升火,舀来水煮了喝。过了好久还是没人送来吃的。飞云休知道,这些僧人肯定把他们忘了,于是推门出去找火食房的。
      老人吃得很少,喝了一小碗米粥便停了。飞云休将剩下的全部吃光。
      窗外有月,满天星光。
      飞云休等外公睡了,便拿了他的拐杖,轻轻跳出窗来,找到刚才认识的那个火房总管。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他一定银子,吩咐道:“帮我照顾好偏院的客人,事成后再给你一定。”总管同意了。飞云休拉过来一个伙计,使个抿心法,念着咒语往他鱼腰穴上一点,暂时抹去他的记忆,又将自己的一段思想移入他大脑中,呵声“变”就变得与自己一模一样。飞云休对他道:“你带着他去吧。”伙计点点头,领着总管去了。
      飞云休朝大门走去,见门已关了,以不理会,左脚往地上一点,身已到了半空里。一路疾云,又来到冰龙潭边。
      潭水清澈,潭面有风,满天星光融入水中,像一个诺大的聚宝盆。飞云休念着避水诀往潭里一刺,没有激起一朵水花,人已到潭底去了。
      潭下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飞云休看不到水下的情形,只听得一个声音在单调而断续地响着。又往下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光线。
      忽然一个可怖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飞云休全身都麻了起来。那个声音尖锐害骇人的地道:“孩子,你来了,是不是看不见亮?不要害怕,姥姥在这里为你点起灯。”
      两点猩红在不远处出现了,一闪一闪的飘乎,像两只用血染过的灯笼,。正当飞云休擦着额头的冷汗时,一张鲜红的嘴唇又在黑暗中出现。那张巨大的嘴唇在慢慢地开合着,那种惊怖的声音就从里面发出来。
      还没等飞云休看清楚,那个组合的图像就朝飞云休冲了过来,飞云休赶紧往后退。这一惊着实不小,飞云休双腿打战,站立不稳。那猩火红唇一晃就不见了,耳边又传来了那种单调而又断续的声音。
      飞云休想运劲往上冲去,但同时就感觉到了,在离自己头顶不远的地方,有不明物体正慢吞吞的游过去。那个东西因体型太过硕大,游动时引起了水波的翻涌。
      飞云休怕得要命,他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孤身犯险了。正当飞云休思考着如何离开这里时,自己的脚踝上一阵酥麻,像是被一条粗糙的舌头来回的舔着。飞云休往脚下摸去,手指触到一样东西,还没来得及辩认出是什么,一阵剧痛就从指尖上传了过来,疼得飞云休牙齿打颤。
      在这个水域里,飞云休感觉到,四周都布满了各种各样极其可怕的怪物。或许是章鱼精的毒爪,或许是正对着自己咽喉的矛尖。他看不见它们,但它们却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没有任何办法,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不能上,更不能贸然往下。飞云休只好执出龙头拐棍招呼,一瞬间,龙头拐棍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绿色水绵,在水波中翻覆成一片绿影。一百多名水兵整兵以待,银甲金铠,一片耀眼。其中有一位姿颜极好的女子,满脸笑容,笑容妩媚而又妖邪。穿一件粉丝飘带裙。刚才那怪怖的音像就是她弄出来的。
      飞云休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心情平复了些,道:“你们是冰蓝蛟什么人?”众怪不答,只是用几百双眼睛看着他,各各整兵待发。飞云休连问两遍都没人回答,便不再问,轮起拐棍,丢开解数,一招一式的攻将过来去。
      妖女捂嘴媚笑,一声指令,整支兵队分作三波,一波前迎,一波操后,一波分截左右,将飞云休团团为住。
      龙头拐棍随波一荡,青光暴涨,龙头往前一递,顿时惨叫声起,数十名妖兵死在拐棍下。如此舞了十来回合,死伤妖兵极多,余者皆惊惧,无一再敢上前。
      不知什么时候,悬灯盏上的夜明珠已被放回,水下被照得通明。对面的水晶王座上,高高地站着冰蓝蛟,垂手望着下面的飞云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飞云休上前道:“冰蓝蛟,把你的眼泪送我一点吧,算我飞云休欠你的情。”
      冰蓝蛟深深的望着飞云休道:“我不想别人亏欠我。”
      飞云休道:“我知道,但造化弄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有太多的无理但又是有理,有理却原来是无理。”
      冰蓝蛟道:“四百年前,我在矛盾中困惑了三百年,我在无奈又无助的时候,跳了出来,用一百年去看自己坚持和选择的理由。我看得迷迷糊糊,渐渐又混淆了孰是孰非,于是在经过了四百年,我又回到了起点。”
      飞云休道:“你在困惑,同时也在执着,你想思考出一个满意的结果,然而似乎没有得到。”
      冰蓝蛟道:“是的,我在困惑,甚至困惑我的执着。为了说的更清楚点,我用实例。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我的眼泪,是天河水,能破各种咒文。既然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是天道,那么我为何逆天而行,致死不渝?可是,在我内心已有一种瘾,既然冰龙泪是冰蓝蛟的泪水,那我就可以选择不流泪,而且,这种选择,我选得上瘾,死心踏地。自己明知自己已中毒,却愿意中毒一生,永不医治。”
      飞云休道:“无论你坚持还是迷惘,都请给我一点冰泪,然后你把它忘记,当做不曾发生。”
      冰蓝蛟闭上了眼,似在思考,良久,睁开眼睛,眼神迷离而顽固,脸上因痛苦的挣扎而扭曲变形。他在迷惘和顽固的眼伸中摇了摇头,道:“我已中毒很深。”
      飞云休淡淡一笑道:“所以,有时候,伤人不一定要用刀剑,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心结,一段情,这些,就足够让你伤得体无完肤。既然你已受伤,那我也该走了。”说完,一纵身,离开了潭底。
      冰蓝蛟在原处没有动,他望着飞云休的背影发呆,似乎又被四百年前的矛盾困惑得紧了,似乎又在惊诧如此年轻的少年,如何说得出这么一番话来,半晌,他才缓过神来道:“你叫什么名字?”然而,眼前已没有少年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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