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拯救大厨》洛瑾花眠

12、萝卜白菜

　　“岚岚，你让我说好吗？”

　　醉酒的林齐酒哑声说道，尖下巴重重的抵在白凉肩头。一头凌乱的自然卷黑发蹭着白凉脸颊，痒痒的，不太舒服。

　　他揉着太阳穴，自顾自说下去，“你不知道，岚岚，你当然不知道了。这句话憋在心里好久，好久了。”

　　白凉脸色微白，微蹙眉头，知道林齐酒接下来会说什么。他心里隐隐闪过一丝遗憾酸涩，稍纵即逝，快的抓不到。

　　“……我去叫她，你等一会，”白凉推开林齐酒，起身时被他拽住胳膊，身体不稳差点栽倒。

　　林齐酒小声嘟囔，像个孩子似的蹭着白凉胳膊。细眉轻皱，眼尾翘起的墨色瞳仁水波流转，无端多情。他抓住白凉胳膊发放，软声道歉，“岚岚，我憋不住了，我想对你说。

　　小时候每次过年都是我偷拿你的大白兔奶糖，你别气了好吗，”他讨好的冲白凉微笑，笑容纯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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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然听到这样神转的另类坦白，白凉沉默无言，哑然失笑。

　　还好……还好什么？

　　白凉松口气，安心的同时又疑惑自己为何要松口气，真怪呐。

　　爆出儿时糗事的林齐酒头一歪睡的人事不省，白凉拧干湿透了的毛巾，擦净林齐酒脸上的汗渍，掀开被褥盖在他身上。

　　一夜未睡。

　　翌日，晨光微露，雾气渐浓。

　　柿子树挂上冰柱，蔷薇枝染上白霜，葡萄架下的蓝皮铁桶站着几只麻雀。

　　辗转反侧醒来的唐岚眼睛浮肿，三米之外的地方模糊一片。昨天晚上跟室友聊的太久，久违的熬夜。她揉着酸涩的眼睛，做会眼保健操。稍后，下床洗漱，昨晚织到一半的棕色围巾放到抽屉内。

　　收拾妥当，拉开门扉。

　　浮尘如金，淡淡米香随着清风送到鼻尖，使人精神一振。唐岚既惊又喜地趴在楼梯栏杆处向下望。

　　厨房亮着灯，蒸汽消散。供桌点着香烛，餐厅饭桌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粥，一碟拌好的腌萝卜，一碟油炸豆腐金黄酥脆，还有一盘面皮雪白的小笼包。

　　白凉做早饭了？

　　还是自觉的进入厨房，凭本人意志的去做饭？

　　第一次，这还是白凉第一次没在她催促之下而是主动的去做饭。

　　唐岚做贼似的踮着脚尖跑下楼，掀开电饭锅盖子。瞬间，冒出的热气蒙住眼睛，润润的很舒服。

　　习惯静悄悄走路的白凉出来，戴着黑手套的两手揪紧蓝色围裙。短发遮眼，唇色浅白，气质淳厚温良。他走到唐岚旁边，盛出三碗白粥，递给她一双筷子。

　　“林先生在洗刷，一会就来。”

　　卫生间的动静自然听到了，唐岚忐忑不安的坐在白凉对面，咬两口包子，咽下鲜美白瓷。她时不时瞟着神色淡然平静的白凉，试探道，“林齐酒昨晚没有打扰到你吧，你……怎么想起做早餐了？”

　　白凉缓慢眨着眼睛，带着丝羞怯。闻言，放下筷子，低声回答。“林先生没有打扰到我，我只是想到这些天都是你在做早餐，有些过意不去。试着做了些简陋饭菜，希望你……不要嫌弃。”

　　“岚岚做早餐？你确定？”从卫生间冒出头的林齐酒惊讶叫道，胡乱抹掉脸上水渍。啧啧称奇，“水煮方便面还有泡面可都不算真正的做饭。这位先生，你没吃到铁丝头发丝之类的东西吧。

　　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检查下毕竟好，慢性中毒可不是好玩的事，”他揉着下巴，肯定的点头。

　　唐岚瞥了眼得瑟的某人，嚼着萝卜干，凉凉说道，“七点九秒小朋友，昨晚送你过来的女孩请你醒来时打电话——”

　　“——不过岚岚做得饭嘛，慢性中毒也甘之如饴，”林齐酒大咧咧的坐到唐岚旁边，几口吃光一个包子。调笑道，“跟你在一起那么久，居然不知道你会做饭。果然青梅竹马这种生物就是用来踹的。”

　　“你有种别吃我煮的泡面，”唐岚暗地里踹了林齐酒一脚，笑容格外灿烂，“七点九啊，我对你可是爱的深沉呐。古时有句话，叫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爱到不够用脚踹，你说是不是啊。”

　　林齐酒手中筷子压住唐岚正在用的筷子，浅笑盈盈，“是啊，我的小腿可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你的爱。吃块豆腐吧，丰胸的。”

　　“吃你的萝卜，长脑的。”

　　“别吃包子了，看你的脸圆的跟包子似的。”

　　“你放下米粥吧，脑子本来就如浆糊一样糊涂。再喝粥是想变白痴吗。”

　　但见豆腐与萝卜起飞，筷子与勺子共舞。

　　白凉静静看着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打嘴仗。死寂的眼神慢慢软化，嘴角因回忆勾起浅浅弧度。

　　他也有两个青梅竹马，孔瑶竹，宋子文。记得小时候也像他们这样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没几年，家中巨变，再次见到，他变了，他们同样也变了。

　　面对他的态度有着如履薄冰的迁就包容，深怕不经意吐出的言语伤到他。

　　就像残疾人最怕他人特殊对待与怜惜同情，他也怕，怕他们小心翼翼维护他的关心行为，怕他们同他交流时字斟句酌的谨慎态度。

　　很久了，他们相处再也没有热闹过。

　　白凉回神，愣愣的看着唐岚两人紧盯着他，“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傻笑个什么劲，”林齐酒凑到唐岚耳边‘小声’问，“这人傻兮兮的真的没问题？”

　　“瞎说什么大实话，”唐岚瞪了他一眼，“你老年痴呆了，他都不会傻。虽然他笑的确实挺……蠢萌蠢萌的。”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转身离开的白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嘴角扬起的笑容。

　　唐岚收起笑容，轻轻呼气。白瓷勺子一圈圈的搅拌白粥，她拍了下林齐酒肩膀。“别扯开话题，昨天送你回来的是谁，你怎么喝的那么醉？”

　　“其实我金鱼病晚期了，这位姑娘你哪位，”林齐酒笑嘻嘻的左顾而言他，瞥见唐岚挑眉动作，耸耸肩，轻叹出声。“陈雪甩了我的事你知道吧，后来，她去找那位苦追她三年的男人。

　　昨晚，她突然找上我说：要我付出代价，生不如死去求她。她掀开袖口，露出胳膊上深深的鞭痕，眼睛通红的瞪着我。”

　　“你认为自己害了她？”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恨我，自伤八百也想报复我，”林齐酒摸向衣兜，顿了一下，放下手，嚼着萝卜干缓解焦灼，“苦追她三年的公子哥性格温厚，生活简单，没有那等施虐兴趣。”

　　“所以，你在借酒消愁？”唐岚嗤笑出声，慢条斯理的喝着白粥。

　　“怎么可能，我是被那位自来熟小姑娘给灌醉的。”林齐酒不紧不慢的撕掉包子皮，塞到嘴里，“她叫夏海，我学妹。是薛家世交夏家的女儿，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百日草形状的琥珀色香水瓶扔给唐岚，“给你加点女人味。”

　　夏海？踏着万千追求者尸体成功与林齐酒结为夫妻的夏海？那不就是她嫂子，没想到那么年轻，林齐酒老牛吃嫩草呐。

　　“陈雪的报复不要紧吗？”

　　“你信不过我，也要相信薛家的势力啊，”林齐酒挥挥手，大步流星的跨出门槛，“记得回礼。”

　　“忘不了你的，”唐岚挥手向门口的林齐酒告别，将香水瓶放到口袋，收拾碗筷。

　　炉子上的水壶装满热水，是白凉特意烧的，供唐岚使用。

　　温热的水流洗去污渍，指尖的热度传到心脏。她擦净盘子的水珠，放到橱柜里。玻璃映出她的面容，同样也照出坐在客厅沙发的白凉。

　　唐岚解开围裙带子，倚靠在门框边凝视着发呆的白凉。

　　她昨天说的是真心话，越是同白凉相处，越是能感觉到他的善良与温柔。是她过分了，仗着白凉宽厚的性格，自私的想要改变他。

　　但是……不想放弃。

　　好不容易让他跨出第一步，现在放弃的话，前面所做的全白费了。

　　他在改变，向着好的方面改变。

　　不过，要改善下方法了。

　　美廉超市举行的二十强争霸赛，就算没有助手，她也会参加。毕竟，能找到真心想做的事情不太容易，轻易放弃都有点对不起自己。

　　白凉看到她，笑的腼腆秀气。十指交叉叠放在膝盖上，舔着嘴唇，问，“你瞧，圣诞节快到了。你知道的，我平常不怎么出去……我想买些礼物。当然，若你没有时间的话，我……”

　　“有时间呦，”唐岚说，“那还坐着干什么，走吧。”

　　行至街道，能真切的感受到节日带来的变化。天气晴朗，苍蓝天空偶尔掠过几只鸟类。或大或小的圣诞树占据视线，鲜红的帽子戴在店员头上，摩肩擦踵的人群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们逛了精品店、衣帽店还有书店。白凉去买奶茶，唐岚提着大包小包坐在椅子上。

　　旁边椅子坐着一对生闷气的兄妹，哥哥大约六七岁，手里拽着一个红色笑脸气球。妹妹气鼓鼓的瞪着哥哥，不愿搭理他。

　　“小朋友，需要帮忙吗？”唐岚笑着说。

　　男孩望了唐岚一眼，说，“妈妈去买气球了，这是我的气球，结果她偏偏就要我手里的。”

　　“这样啊，”唐岚揉着下巴想了会。

　　她蹲在小孩面前，伸出两手，摊开掌心，示意手里什么都没有。吸引到两兄妹的目光后。她状似神秘的微笑，猛然握紧拳头，凑到嘴边‘吹口仙气’。在两人面前晃一圈，打开后，手心放着两个大白兔奶糖。

　　“糖，你变出了两个糖！”哥哥惊讶的叫着。

　　妹妹眼睛闪闪发光的望着唐岚，手舞足蹈，“好厉害，刚才还没有，一下子就出来了。”

　　唐岚将奶糖发给两人，不经意的抬头，望见白凉捧着两杯奶茶站在不远处。

　　行人匆匆而过，灯光斑驳如影。见到他的那刻，耳边瞬间安静下来。

　　他身姿清越的站在那里，墨发垂耳，笑容清浅，带着不受任何外物影响的沉静内敛。

　　回去的时候，白凉突然说，“请让我成为你的助手。”

　　“不要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我只是……想帮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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