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相手》春从春游

16、拒绝，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Refusal, Sorry I Can't Be With You

　　安素心没有到学校来。
　　虞君流跷了上午的课，现在在学园路上一家精品屋里踱来踱去。
　　店员小姐耐心十足的在一旁搭话：
　　“您是在给朋友挑礼物吗？”
　　“嗯。”虞君流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视线在各层的架子上游移。
　　“女朋友？”
　　“不是。”虞君流摇头，末了又补了一句，“……现在还不是。”
　　店员小姐忍不住笑出声来：“哦，这样啊……那您想要送什么样的礼物呢？说出来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参考参考哦。”
　　虞君流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对方是女孩子的话，应该会比较喜欢这个哦。”店员小姐说着，把虞君流带到了发饰专区，从黑色背景的挂版上取下一枚精致的水晶制品。
　　“发卡？”
　　“嗯，这款是韩版造型，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的。”店员小姐笑得很甜。
　　虞君流把发卡拿在手心里左右翻看。
　　黑亮的水晶质地，夸张又不失精致的造型，看起来确实很漂亮。
　　“那就这个吧，替我包起来。”
　　店员小姐道过谢后就拿过发卡往柜台走去。
　　发饰专区旁边是手机挂饰，绚丽纷繁的色调吸引了虞君流的目光。随手翻动了几个看起来很可爱的挂饰，虞君流不觉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不会吧？”虞君流眼前一亮的同时又有些吃惊，伸手把角落的一串挂饰取下。
　　“靠……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虞君流盯着手里的挂饰喃喃自语，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咧嘴笑了起来。
　　“咦？你看中这个啦？”店员小姐怀里抱着已经包装好的发卡，笑吟吟的问。
　　“啊……”
　　“您的眼光真是奇特……”店员小姐的笑容越来越大。
　　“嗯……帮我随便拿个袋子装就好。”
　　虞君流眸子里尽是藏不住的捉狭笑意。
　　“好的。”店员小姐虽然有些莫名所以，还是照吩咐做了。
　　从精品屋出来，虞君流随手把东西往兜里塞，转身向右走去，从这里再走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安素心家了。
　　迎面走来两个并肩而行的男女，看起来交谈得很是融洽。
　　男孩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面容冷峻深邃，即使是在微笑的时候也带着凛然的气息。
　　“啊！海生！”扎着马尾的女孩一声惊呼，就看到有个褐发的少年朝着身边的秦海生挥出一拳，秦海生没有防备，顿时踉跄着倒退几步。
　　“喂！你怎么打人啊？”女孩瞪圆了眼睛看着少年。
　　虞君流充耳不闻，单手揪住了秦海生的衬衣领子。
　　与此同时，女孩气得柳眉倒竖：“请你马上放开他，否则我报警了。”
　　“去报啊……这么多废话。”虞君流不无嘲讽的说。
　　“你……”女孩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海生看了女孩一眼，说：“你先回去吧，我下午再去找你好了。”
　　“可是……”女孩皱着眉头，眼神警惕。
　　“我们认识的，没事。”
　　女孩无奈，只好转身先走了。
　　“新把的美眉啊？挺漂亮的嘛。”虞君流挑衅的笑。
　　“她是学生会的学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海生说。
　　“嘁，学姐又怎么样？”虞君流冷嗤。
　　“懒得跟你说。”秦海生偏过头去。
　　“素心今天没有来学校。”
　　“那又怎样？”秦海生反问。
　　“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虞君流隐忍着怒火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海生拧眉。
　　“我现在要去看她，你和我一起去。”虞君流说。
　　“……要去你自己去。”秦海生立刻拒绝。
　　虞君流没有再多说什么，又是一拳过去，秦海生挨了打，却不闪不避，只是沉声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那你说啊。”虞君流恶声说。
　　“……你真的那么感兴趣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问素心？”秦海生的眼神冷淡。
　　“问……什么？”虞君流一怔。
　　秦海生挣脱了他的手，整了整上衣，冷然道：“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只要她愿意告诉你。”
　　虞君流看着他转身往反方向走去，没有任何动作。
　　“对了……”秦海生忽然又回过头来，“如果真的喜欢她的话，我劝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是啊，加油吧。”
　　“……莫名其妙。”

　　安素心来开门的时候精神不错，看见来人是虞君流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今天没有来学校，所以我来……”虞君流还没有说完，就见对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我没事……先进来再说吧。”
　　房间里开着电视，某个音乐栏目正在播放蓝色生死恋的经典音乐。
　　“……很好听吧？”安素心微微一笑，在虞君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的画面，蜷缩的姿势像一只安静的猫咪。
　　“嗯。”虞君流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在店里买的礼物放在桌几上。
　　“咦……是给我的吗？”安素心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欣喜。
　　“嗯，路过精品屋，顺便就买了。”虞君流的脸色微红。
　　安素心起身拿起礼品盒：“我可以现在拆开看吗？”
　　“啊……可以。”虞君流说。
　　“哇……好漂亮。”安素心说着，跑到大厅的镜子前，把发卡戴上。
　　虞君流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觉笑了起来。
　　“好看吗？”安素心回头，俏皮的吐舌。
　　“嗯，很漂亮。”虞君流用力的点头。
　　“谢谢哦。”安素心又走回来，恢复了先前的那个坐姿。
　　虞君流见她的注意力又转回了电视，便也安静的看着。
　　画面上是从电视剧里节选出来的一些桥断，和着淡淡哀伤的音乐，显得有几分伤感。
　　“……”虞君流不经意的回头，一时怔住了。
　　清亮的泪水宛如一曲古老哀伤的旋律缓缓的滑过她的面颊，有一种让人惊心的美丽。
　　“你……”虞君流不免吃惊。
　　“啊……”安素心连忙用手拭去泪水，朝虞君流笑笑，“对不起……实在是太美了，我忍不住就哭了。”
　　……只要光看着画面，听着音乐就会感动到哭吗？女孩还真的是很神奇的动物。
　　虞君流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虞君流，你看过蓝色生死恋吗？”
　　安素心眼睛看着电视，像是随口问。
　　“哦，看过一点啊。”虞君流想了想，又说，“女主角很漂亮。”
　　“嗯，男主角也很帅。”安素心笑了，“对吧？”
　　虞君流点头。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虞君流不解。
　　“恩熙和俊熙啊，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很要好。”安素心自顾自的说，“感觉好像两个人一出生就是为了等待对方……这种感觉，很奇怪吧？”
　　“不会啊。”虞君流摇头，“我觉得很好啊。”
　　“是吗。”安素心回过头来，沉默的看着虞君流。
　　“我……”
　　“嗯？”
　　“我刚刚在路上看到那家伙了。”
　　“那家伙？”安素心的眼神带着几分困惑。
　　“就是……秦海生啊。”虞君流说。
　　“哦。”安素心笑。
　　“……你们，不要好好谈谈吗？”虞君流问。
　　“谈什么？”安素心歪着头。
　　“……没什么。”虞君流讪讪的说。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啊？”安素心认真的说，“你看起来有点奇怪。”
　　虞君流坦白的点头。
　　“他要我来问你，还说如果喜欢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是什么意思？”
　　安素心一怔，安静的没有说话。
　　“对不起……当我没说。”虞君流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
　　“喏，虞君流……”安素心正色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呃？”
　　“可是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为什么要喜欢我呢？”安素心表情认真。
　　“我……”虞君流蓦然想到了小时候那个色彩瑰丽的梦。
　　在最初的一片混沌之中，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美丽的笑靥就宛如一幅重彩的画，鲜明而深刻。
　　“……他说得对。”安素心说。
　　“什么？”虞君流错愕的看着她。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的。”安素心眼里隐隐有水光朦胧。
　　“到底……”
　　“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安素心露出了一抹苦笑。
　　“没关系……我不知道也不要紧。”虞君流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
　　“你是在害怕吧？”安素心的语调轻柔。
　　虞君流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即使是在和别人打斗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悸怕。好像吃水线很深很深的船，明明知道不会下沉，可是却能清晰的感觉的明显下坠的重量。
　　“虞君流，你现在说后悔的话，我不会生气的。”安素心微笑着说。
　　虞君流抬起眼眸看她小巧精致的美丽面容，半晌才摇了摇头。
　　“我想知道。”
　　安素心的视线落在桌几上，缓缓的说：“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生生。”
　　“……”虞君流顿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伶，非常非常喜欢。”安素心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听得不大真切。
　　“……”虞君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听得懂吧？”
　　安素心闭上眼睛，神情疲惫。
　　“好累……虞君流，你能明白的吧。”
　　“我……”
　　“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像是花朵绽开后即将凋谢一样，安素心的笑带着不可遏止的绝望。
　　虞君流不能发出任何的话语，久久的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