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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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难得的好天气。
原本商船如织的仁沧江今日静谧异常，偌大的江面唯有一只小舟随流水缓缓漂荡。
舟上一大一小。一静一动。
蓝衣男子撑着船，身形修长，面容英俊。船头坐着一个小鬼，相似的眉目，却平添了些许稚嫩。
男孩轻声哼着曲调，双腿在船头晃啊晃的，很是悠闲。
“这是芸儿教给你的？”听得是熟悉的调子，男子终于开口。
“听得多了，也就会了。”男孩笑了笑，眉眼间尽是得意。
“这次回淮南，耽误得有些久。”叶澜叹了口气，“竟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
“天知道皇上居然这时候对洵王下手，洵王虽说名声不好，也没想过这么快倒台。”叶沉从旁边筐里拿起一个果子就塞进嘴里。
一如当年甘甜。
“皇上是要针对君氏，他只是一个借口。”
“我看不见得。要是他想要针对君氏，早针对了。他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何必要等这么久才下手。”叶沉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不管如何，君氏此次必将受到波及。咱们可以趁热打铁。”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切不可鲁莽。”叶沉提醒道。
“嗯。”
叶澜点了点头，看着远处山黛。风拂过湖面，吹起阵阵涟漪。
踏云近日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奇怪。这几日一直呆在暗室，极少出门。连送进去的饭菜有些时候都还原样未动。
不过他似乎发现最近五小姐倒是入夜时分常常来。那日他恰巧偷跑出去和别院的小丫头玩耍，结果偷偷摸摸回到院子里时就看见五小姐的身影一闪而过，似乎进了暗室。
踏云是这两年才过来服侍的，不太清楚这俩人之间的情况，只不过从未看见过五小姐来。虽然这些日子倒是常见三少爷来，他也并无多少在意。自家主子性子冷漠，不近人情。自己也不便多问。
“诶，踏云。”
“啊，华苑姐。”刚路过沈依言所居映月轩外，就被人给叫住。
“这会子你干什么去？”华苑端了一碟子糕点走过来。
“哦，主子托我给五小姐带一瓶药。”踏云笑了笑，随手拿起一个放入唇中，“谢谢华苑姐，味道不错。”
华苑比踏云心思多了几分，随口问道：“药？五小姐这是害什么病了？”
踏云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这……我也不知道。反正主子托我送的。我也只是办事而已。倘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华苑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华苑站了半晌，转身便进了院子。
“华苑姐，双双这几天是怎么了？什么都不吃。”沈依言蹲在地上，看着平日里活泼好动的雪白的小狗蜷缩在角落里，没精打采，样子很是痛苦。
“可能是害病了。什么时候拿去给后街的梁大夫看看吧。”华苑随口道，把糕点放在桌上。
“哇，是华扇姐姐做的吗？”沈依言看着金黄的糕点，霎时忘了方才的愁绪。
“嗯。多吃点吧。”
于沈依言而言，华苑更像是自己的姐姐。从小时候起就一直照顾她，在她被母亲责骂时也常常护着她，安慰她。她见证着她的成长，也为她护航。
吃过午饭，府里的人几乎都要午憩，沈依言趁着这时候就抱着双双准备溜出去。
“虎子哥哥，你就让我出去吧。就一会儿。就在梁大夫那里。不远的，几步路。”沈依言撒着娇，模样简直可爱到炸。
虎子当然抵挡不住她的攻势，只得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那……六小姐早些回来。等下要是王哥儿来了，我也不太好做。”
“谢谢虎子哥哥。”沈依言得了通行令简直乐到不行，脸红扑扑的。就像苹果一样。
沈依言焦急地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看着梁大夫检查双双小小的身子。
“大夫，我家狗儿这是怎么了？”沈依言坐不住了，凑过去问道。
“呃……这个……”梁大夫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有些为难。他行医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我先给它开点方子，到时拌在饭里。应该是积食胀气一类。姑娘不要担心。”
“嗯，多谢大夫。”沈依言小心翼翼抱起榻上的双双，温柔的抚着它的毛，轻声哄道，“双双不怕，吃过药就好了。”
从医馆里出来，眼前突然就冒出一个小鬼头来，郝然吓了她一跳。
“啊！”沈依言一声轻呼，花容失色。
“哈哈哈哈哈！”
叶沉看效果不错，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你干嘛啊？”沈依言微恼，不过也有好些日子没看见过他了。
“怎么了？”察觉到沈依言脸色不太好，不像之前那么明艳，叶沉装作随口问道。
“没什么。它生病了。”沈依言有些垂头丧气，实在提不起兴致。
叶沉看了看蜷缩在她怀里的小狗，摸了摸它的毛，又探指触了触它的鼻尖。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不禁笑了笑。
“你笑什么？”沈依言不解。
“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狗。”叶沉说罢便拉着她的袖子转身离开。
“诶……可是……”
“它中毒了，不是积食。”叶沉淡淡道，就像谈论天气一般随意。
“啊？中毒？”
“我干嘛要骗你？”叶沉白了她一眼，把她拉到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子里。
叶沉示意她蹲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指尖沾了些许粉末，送至小狗嘴边。
双双嗅到味道微微抬起头，伸出舌舔了舔。味道似乎并不奇怪，叶沉指尖被舔得有些许湿润。
“这样就解毒了？”沈依言偏过头，摸了摸双双雪白的毛。
“怎么可能如此立竿见影。这药得多服用几次，最好兑点水。”叶沉抬起另一只手敲了敲她的头，对她的可爱感到很有趣。
沈依言摸了摸头，朝他拌了个鬼脸。
“前些日子回了趟家乡。变化很大。”叶沉坐在她身边，摸了摸乖巧的双双。
冷不丁突然冒出这一句，沈依言有些愣神。
“嗯？”
“你这些日子可还好？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叶澜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划着。力道不大，却也留下几道划痕。
沈依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了，我还有三哥替我撑腰。”
“但他毕竟不能护你一世。”
沈依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嗯。”，转念一想，咧嘴一笑，“那以后有我的夫君护我啊。”
叶沉闻言静静看着她，目光深邃。唇边渐渐扬起一抹浅笑。
“请你吃十景糕，要不要？”
“嗯。”刚刚才吃过甜食的沈依言难敌此诱惑。十景糕软糯香甜，好看又好吃。
看着沈依言纯真的笑容，叶沉只觉得自己阴郁的心也跟着明朗起来。
清雅小苑内，一众婢女站于门外侍奉。
“叶公子。”为首的婢女向叶澜恭敬行了个礼，侧身开门让他进去。
屋内今日是淡淡的梨花香。不过一如往昔素雅。
“夫人。”叶澜恭敬向桌案前正教一个小男孩写字的女子行了个礼。
“涣儿，让亭燕姑姑带你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涯筠俯下身轻声哄道，慈眉善目。
“嗯，那娘亲等下要记得和涣儿一起去放纸鸢。”胖嘟嘟的崔涣抬起头看着涯筠，样子乖巧可爱，让人忍不住捏捏他的脸。
“嗯，去吧。”涯筠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亭燕带他下去。
“如何？”关上房门，涯筠的声音恢复了先前的冰冷。
“淮南目前几乎由康家治理。问题不大。”
叶澜一一报告着此行所获。
“嗯。”涯筠点了点头，旋即转了话题，“浔王落马之事你怎么看待？”
“不过道听途说罢了。属下对此并不太知情。”
涯筠坐在桌案前，慢慢呷了一口茶： “被杖毙的门客是蔡涪曾经的学生。”
“蔡大人？”
叶澜只觉得难以置信，蔡涪为人品性端正，嫉恶如仇，桃李满天下，怎会有个品性这般的学生。
“不错。蔡涪当年收其入太学，后因他品性不端，才被逐出去。也有好些年了。”
“……那怎会辗转去了浔王府？”叶澜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浔王受其花言巧语哄骗，自是将其留在府中。”涯筠翻着近日的信笺，头也没抬。
“那夫人的意思是蔡涪有问题？”
终于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叶澜问道。
“不错。此次需要你亲自去调查。任重道远。”
涯筠终于抬了眼，看着叶澜道。她极少让他亲自出马，看来此次必定蹊跷。
“是。属下定全力以赴。”
在蔡府外辗转了数日，叶澜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蔡涪此人极其古板，常把伦理纲常，四书五经挂在嘴边。生活相当规律且单一，很难想象他竟会指使人去偷袭堂堂景王。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天夜里，他发现一个身影进了蔡府。完全不可思议。
一个几乎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董越明不是已经被关进了大牢？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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