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 11 章 ...

  •   林菊是在一个地下酒吧找到的莫枭。他最终还是以唱歌为生。整日整日得喝酒,唱歌,睡女人。一副浪子的模样。
      在外求学的第三年,林菊怀上了莫枭的孩子。
      爸妈只觉得这是家门耻辱,不肯亲自去接,自然这任务便到我身上了。我请了几天假,坐上开往林橘大学的火车。火车有些晚点,看着信息里的地址,到达他们租的房子时已经是傍晚了。
      那是靠近大学的一片安置房,是无数大学同居男女的最佳选择,它们交通便利,价格低廉。
      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一种极度颓唐的气息扑在我脸上,那个穿着我们在步行街CCDD一起买的姐妹装的女孩子,长着和我极似的面容。蜷缩得窝在沙发里,这是一种在家里不被许可的姿态,绚烂得在这个小屋里上演着。灯光暗黄,我不喜欢的颜色,有些压抑。
      走进林橘,我妹妹的身边,我很想像偶像剧里常演得那样,狠狠得给她一个耳光,但是我没有,我下不了手,我不想像一个大人一样用严厉的方式对待她,我一直都是她的朋友,不是吗?
      “姐。”林橘抬起头来,眼睛红肿,憔悴不堪。因为我的到来,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又流下眼泪来。
      “莫枭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问她。
      “呜...我拿到化验单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好多天不来找我……呜……. 打电话给他也无法接通……后来我去了酒吧找他,一进门就看见他搂着另外一个女孩喝酒跳舞……我把化验单拿给他看,他竟然又要我把孩子打掉!那是一个生命啊!呜呜…….呜……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我一气之下把酒都泼在了他脸上,他反手就给了我一耳光……我一直以为那个温柔的莫枭一定会回来!但是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他走了,不好的,好的那个他都走了……呜……”
      林菊抽泣得断断续续的讲着她经历的一切。揭开自己伤疤的同时,疼痛得哭到失声。
      “电话呢?我要给莫枭那个不负责任的贱人打电话!”
      我瞬间爆发了,在家里我忍着,火车上我压抑着,可是我现在真的无法再装作我可以淡定!
      一个男人,既然当初不管不顾,现在就要有能力承受。我用妹妹的手机发疯了似的拨打着那个电话,他的头像一遍遍跳动着,刺激的我的胃,那头永远是女客服甜美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越来越烫,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去他妈的!都去死吧!”
      手机被我狠狠摔出,与木质家具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让我想起了头部与重物的撞击声。
      “他走了……但是我不应该和他吵架的对不对?……,其实我应该尊重他的意见,我应该听他的先自己把胎打掉,然后就可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现在要去找他,他没有不见……在这里我没有朋友,没有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去找他,跟他解释,然后一切都没有发生!都没有发生…..”
      歇斯底里的林橘带着哭腔喊出最后那句话。还是那样子,永远护着他,没有任何尺度和下限得护着莫枭。
      “林橘,离开他,我们离开他……”
      我抱着眼前这个满面泪痕瘦弱不堪被爱情折磨的女孩,紧紧得抱着她。
      莫枭在遭受那次打击后,就不是以前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孩子了。他混迹于酒吧,夜夜宿酒,沉迷赌博,几次都让林菊撞见和不同的女孩子搂在一起。我想像他满身酒气,恶心至极的样子,活脱脱是一只癞蛤蟆,是那种最恶心的绿色都无法描绘出他身上发出恶臭的癞蛤蟆。
      他们被命运恶意得拴在一起。在这几年我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林橘刻意隐瞒的伤害。就像《小时代》里说的那样,他们从自己的生命里撕下布块,然后一针一针的亲手缝进对方的生命。
      我帮林菊清理好自己的东西,一样样得扔进那个黄色海绵宝宝的箱子里。买了第二天最晚的票,之所以在这个地方还留了一天,仅仅只是因为林橘的请求。我有些心软。坐在这个小出租房里,我一口凉水灌进嘴里,冰凉的感觉像极了我摸林橘手的触感。
      那天夜晚,汽车的车鸣不断,像被偷老公的女人咆哮的声音。另一半的天空,一片漆黑。林橘说要给我煮面吃,我想这样也好,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后来,那个仅仅只有十平方的小厨房开始不断发出闷闷的响声,还有龙头水流打击铁盆的声音,我能想象到水龙头上布满铁锈的样子,它为水而生,却受它腐蚀变得不堪,这酷似某些文人讲述女人与男人的关系很像。厨房里发出太多次水流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林橘对眼泪的一种掩饰。她一直都太要强,从不在我眼前哭,曾经有一个男孩子告诉我说,他就是喜欢林橘的这股坚强劲,让他很有一种呵护的欲望,但是只有我知道,极端的坚强才是极端的脆弱。响起流水声的间隙越来越短,到后来索性就一直放着不管了。后来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沙发里默默坐着。心想:想哭就哭把,好好发泄,然后重新开始生活。这是我那天许下的愿望,愿林橘以后永远不要遇到那么糟糕的人和事。
      林橘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当然不会出现,林橘等他的那天,他依旧进行着自己未完的事业—流连于各种女人之间。他后来坦白得告诉我,那天晚上他和一个过气的摇滚歌手翻滚在女人的床上,亲吻那个女人光滑的颈部,享受着人类最原始的乐趣。我想象那天的MUZI酒吧,或许音乐格外得容易将人带向高潮。而我的妹妹,在出租屋这个橘色的灯光下,手指苍白得吓人,固执得守候着他们的爱情。
      我不知道怎么把林橘带到了家。到了家门口,推开门灯光晃得我的眼睛一片明亮。周围却一片漆黑。我不知道爸妈是如何能对林橘做到这个份上,家里除了在远方的叔叔之外,其他所有亲戚都发挥了他们团结一致的精神,全部用一种法官的姿态坐在我们家的椅子上,沙发里,尽力得占据着他们能占据的地方。尽管他们在争家产时从未有谁记起团结这个词,但是在孩子们身上,不得不说,他们的确将他们的家长权利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用着同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林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我感觉到一种耻辱感弥漫在空气中,为我父母不尊重林橘的行为。最终是二姨开得口,那个一生精明却无法阻止老公出轨,硬生生得逼着老公差点离婚的女人。
      “还有脸回来?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这个小兔崽子丢光了!真是不知道羞耻,一个大姑娘不害臊!”
      “就是!真是不要脸了。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和男人鬼混!现在还“打包”回来,带个种!“
      ……
      所有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甩出最恶毒的语言。所有的大人都是如此,批评别人时好像自己一生下来就是大人,从未犯过错。
      我知道这些话击碎了林橘的心,他们低沉尖锐的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发出悠长的耳鸣。压抑着的林橘埋在灯光的阴影中微微发抖,我终于体会到《吸血鬼日记》中克劳斯遭受亲情背叛的感觉了,那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所以我也能格外理解克劳斯发疯时会有把亲人杀掉的冲动了,用亲人的鲜血来填补心中的怨气是唯一让人绝望而又显得不那么绝望的报复方法。
      “关你们什么事,不想管就可以别来!”
      走廊的尽头发出闷的一声门响,打破了一丝丝甜腻的尴尬。我不知道后来父母是如何为女儿这样的肺腑之言收的场,大概又是卑躬屈膝,恨不得把这些所谓有钱亲人的言语,刻在帛上像圣旨一样宣读给那个被众人称之为“白眼狼”的女儿。
      在送走了他们后,爸气势汹汹得从我身边走过使劲得拍打着门。当然,门内依然鸦雀无声,最后折服得不是林橘是爸。
      那几天就像流行性感冒席卷过后一样,每个人都昏昏沉沉,没有食欲,痛感充斥大脑,一直胀到后脑勺,整个家庭里面没有欢笑,或者说这个家庭里本来就鲜有欢笑,那是一种奢侈品。妈妈更是眼泪与鼻涕不止,整夜整夜闭不上眼。我几乎没有和他们说话,我心疼爸妈,可是,我更心疼林橘。
      谁都无法预知未来,同时也没有重来的机会,就像如果我和爸妈要是知道林橘会选择那样的做法,我们会不会更多得从他人的角度看待问题。而不是任由顺其自然。我们总是对陌生人给予太多谅解,对身边的人却过于苛刻。
      不吃不喝得第三天,那天的清晨空气意外得好,昨晚新闻台报道说某地下了狮子座流星雨,通过电视屏幕我看到那种属于外太空的美丽。美丽的传说曾记载流星的坠落代表璀璨生命得逝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