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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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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满堂华彩。
一脸娇羞的新娘等着新郎官来掀开她的红盖头。
隔着薄薄的绣着龙凤图案的盖头,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知道他一定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心就像在蜜水里泡过一样,甜甜蜜蜜的。随着他的靠近,她期待着盖头掀起的那一刻,向他展露出作为女人最美丽时的容颜。
终于红盖头被掀开,新郎含着笑,眼眸里流光溢彩,红唇莹润诱人,他慢慢贴近,眼看就要吻过来……
嗖!一片狭长的刀刃闪着寒光从头顶袭来!
那凶悍强劲的力道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逼得她和新郎不得不各自闪身避开了这一击。
待看清那是一把镰刀时,她的心顿如浸入了冰潭,一沉到底。
镰刀横在她和新郎之间,丝毫没有犹豫,狠绝地往新郎的方向一划,锋利的刀片犹如切菜般割下来他的头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新郎身首异处,现出原形。长长的龙身挣扎扭动,犹如烤盘上被活烤的鳗鱼,
痛!
痛彻心扉!
那曾经高傲的龙头滚落在地,满是鲜血,混杂着尘土,被惊吓四窜的客人们践踏着……
不忍再看下去,她转身想要逃跑。
逃!
拼命地逃!
却无处可逃!
脚下到处都是断裂的尸体、滚落的头颅。那些尊贵的客人,死去后都现出了原形,锦衣华服之下俱是奇形怪状的妖物。
那个拿着镰刀的还在不停地杀戮。
镰刀一挥,血花四溅!
四周的门一个都打不开,活着的人们还在挣扎着,反抗着,最后都绝望地倒下。
她躲在角落里,恐惧地看着这场杀戮的盛宴。
那个魔鬼般的男人越来越近,黑色兜帽下两只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为了你,我背叛了我的家族,现在一无所有,而你竟敢背叛我!我定将永远追随你的魂魄,使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说罢,他挥起了镰刀。
血顺着刃尖不停地滴落。
她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无力反抗。
镰刀越来越近,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刀刃逼近脸颊,又慢慢割进了脖颈里……
“啊——”
孟承真一身冷汗猛地从床上坐起,和被子上狸花猫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对视个正着。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看清这里是她的房间后,狂跳的心才缓缓归于平静。
洗漱之后,孟承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唉声叹气。这段日子睡眠不好,总做这种邪乎的噩梦。一会儿男友小白来了,见她通红的眼睛肯定又要骂她熬夜上网。
门铃响了,家里的猫咪飞快从她房间里窜出去。等她走到门口时,猫咪已经坐好,前腿支起,优雅地像个贵妇人,等着小白进来。
孟承真现在的心情可是很不好,便使坏地一伸脚,把猫咪扒拉到一边,这才打开门。
很快,穿着牛仔裤和白体恤的小白,干净清爽地出现在眼前。
一大早就看到了专属于自己的帅哥,她的心情明快起来,马上撅起嘴唇,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早安吻。
小白低头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就推开她,进厨房把买好的早餐放在桌上,招呼道:“快点过来趁热吃。”
真让人失望,她想要一个缠绵悱恻的湿吻,可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点了一下,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心情又不美丽了,她气呼呼地坐下开始吃早餐,一边吃一边不满地冲小白飞眼刀。
小白坐在对面受了她一阵眼刀子,最后不耐烦地说:“一大早你就作吧。等哪天把我惹烦了,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了。”说完不再理她,去她的房间看他心爱的花去了。
猫咪也随之跟去。
孟承真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摄像头照了照,越看越觉得自己漂亮。心里骂道:死小白,竟然对本美女无动于衷,还是不是男人?
吃完早餐,回到房间,见小白拿着喷壶细致地给花架上绿萝的每一片叶子喷水,那细心呵护的样子让她有些嫉妒那盆花。
猫咪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眼睛只盯着小白。
孟承真从后面抱住小白,搂着他紧致结实的腰身,撒娇地说:“一来就看这些破叶子,都不多看看我,信不信哪天我一生气就把它拔了?”
小白没有转身,仍旧专注地伺候着这些叶子,“我就这点儿爱好你还要嫉妒,你说你跟一盆植物争什么宠?”
孟承真隔着衣服轻轻咬了一口他肩上的肉,“错,你的爱好只能是我,你只能宠我一个。”见他仍旧摆弄着花叶,便恼火地去抢喷壶。
小白的速度快过她,及时把喷壶放在旁边窗台上,然后转过身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看,然后眉头一蹙,“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
“什么呀!”孟承真不满地打掉他的手,|“昨晚十一点就睡了,做了一晚上打打杀杀的梦,净是些妖魔鬼怪,吓死了。”
“活该!”小白抢白她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谁让你天天玩那些打怪升级的游戏。”
一大早地净惹她不痛快!
孟承真此刻烦死他了,生气地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往怀里一带,随即被他一顿劈头盖脸地乱亲。
这种没有半点诚意的地胡乱亲着点着,就像小时候爸爸逗她玩儿时的亲法,让她浑身发痒笑个不停,只想躲开。
这根本就不是她理想中的恋人的亲吻。
等她笑够了,小白放开她哄道:“乖,我这么爱你,千万别惹我伤心。听话,不许拔了这盆绿萝。”说完,捏了一下她泛红的脸蛋,准备出去上班。
和小白厮混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孟承真觉得意犹未尽,可也清楚不能耽误他上班,就依依不舍地送他下楼。
“乖,我要出差几天,你这阵子自己买饭吃,别熬夜,睡前检查门窗和水电气。”
“知道了,比我老爸还墨迹。就下楼的这点时间,这些话都强调三遍了,你累不累啊?”
送走小白之后,她到附近的公园健身,跑了几圈后,微微有了汗意,便找个树下长椅坐下休息。
天气很好,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九点多的阳光已经开始火辣起来,但树荫下还凉爽得很。孟承真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老爸老妈旅游去了,这段日子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太幸福了,没有人约束,不用听唠叨,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玩手机多久就玩多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小白总来管着她。
冥冥之中总是感觉到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孟承真于是向四周看了看。几米外斜对面的木椅上坐着个中年男人,衣着考究,头发整齐地梳到脑后扎成一个马尾,正一脸严肃地审视着她。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不轨之徒。
作为年轻的女孩子能吸引到一个成熟男人的目光,这让她心里有种小得意,便没有理会他,继续发呆晒太阳。
大约半小时后,那男人起身向她的方向走来。
孟承真心里有些紧张,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公园里的人还是挺多的,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他做什么。
那男人走到她面前,礼貌地问:“可以聊一会儿吗?”
“随便。”孟承真从未被岁数大的男人搭讪过,有些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他坐下来,一脸严肃地说:“姑娘,我观你印堂发黑,面色晦暗,双目微红,眼周淤青,你这是被邪气上身了。”
孟承真一听,顿时鼻子都气歪了:“你才邪气上身呢,你全家都邪气上身!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么大岁数了不着调,还学毛头小子撩妹,你回炉再造一回吧你!”
她起身要走,那男人抢先一步拦住她,声音清冷地解释:“你误会了,姑娘,我对女人没兴趣,我只是根据面相说话。”
孟承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好你个不要脸的神棍,对女人没兴趣你还盯着我看了大半天,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了?”若不是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早上去踹他一脚了。
“事实胜于雄辩。”那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我在眼镜上加了层法力,可以暂时当照妖镜用,你回家后戴上眼镜就能看到妖孽邪祟。你需知道,妖邪缠身,会让人渐失生气,耗神折寿。如想破解的话,到公园南门对面的怡心茶楼找我。记住,我会在那里呆到午后两点。”说完,把眼镜硬塞到她手里,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任谁碰上这样丧的事情都会觉得糟心。她将信将疑地戴上眼镜,环顾四周。
周围的人仍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小孩子蹦蹦跳跳吵着闹着,老人们三三两两地闲聊着,远处还有人在放风筝。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世界哪有什么妖孽邪祟?
这眼镜的质量很低劣,时间长了眼睛不舒服。她摘下眼镜想了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回家看一看比较放心。
楼道里静悄悄的,她拿着钥匙忐忑不安地打开了房门。
一切都同她早晨离开时一样,只有猫咪蹲在客厅的窗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舔爪子。
现在家里除了她和猫咪外再无喘气的,难道是这猫有问题?
不可能啊,这猫养了十多年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有它了。想归想,她最终还是戴上了手中的眼镜。
脸色顿时变得刷白。
透过眼镜看到的猫不再是她熟悉的猫咪,而是一个猫样的怪物,满身黑毛只有耳朵尖上各支棱着一撮白色硬毛,猫眼里泛着诡异红光,一身邪恶的样子。
它瞟了她一眼后,继续低头舔爪子,爪子上锋利的指甲像铁钩一样锋利。
孟承真哆哆嗦嗦地取下眼镜,窗台上的东西仍旧是那个萌萌的毛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