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个攻略世界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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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宁静的爆发。亚历山大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评价着。身处暴风眼中心的吴佩华，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显的非常冷静，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安静。她似乎无法理解到虐杀的含义，只是凭着本能将哈莱因的每一块骨头都一一碾碎，做着这样残忍的事，脸上却那么安静，那么寂静，那么的从容不迫。
骨骼被打断的痛苦是难以形容的，但哈莱因因痛苦而苍白扭曲的脸上却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的愉悦。他似乎是不舍得错过近距离观察吴佩华，或者说这个披着人皮的生物的机会，直到最后依旧保持着笑容，巨大的疯狂的同样无声的笑容，然后被有些厌倦了的吴佩华干脆的了结了生命。
吴佩华站起身来，贱了些许血液的脸上依旧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她尚未从研究员那儿习得人类用以描述此时心情的词语，所以也就无从说出像是“很烦”这样的词。发了会儿呆她闭上了眼。
冰冷刺骨的血液在血管中流淌，带来能冲刷去一切理性的颤栗。违和感，从一开始就从他的妻子身上隐隐浮现的违和感现在时时刻刻都如尖锐的锥子般狠狠的刺向亚历山大的大脑，但这一切却给了他尘埃落地的莫名感觉。
果然是这样，他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过：在他法律意义上妻子一模一样的躯干下藏匿着的是与复眼怪如出一辙的恐怖怪物。
克·隆吗？漫不经心的斜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虚虚的搭在扳机上，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直指前方。还是说吴佩华已经被改造过了？如此可怕的猜想让亚历山大罕见的颤抖了下。思想不受控制了游离了两秒，意识到这一点的亚历山大紧张的看向“吴佩华”。
“吴佩华”似乎没有注意到亚历山大，她站着，却突然像断电了似的垂下了头。从亚历山大的方向，他只能看到动人美好的轮廓和闭上的双眼。被阴影遮住的小半片脸上纤长的睫毛下垂，敛去了金色的眼，失去约束的冰冷情感在皓白的脸上游离着。
突然发现一直和自己行动的人是怪物，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亚历山大嗤笑了一声与“吴佩华”单方对峙了半分钟？或者更多？
睡着了？手指不控制的轻弹了下，亚历山大迟疑的盯着“吴佩华”的侧脸。柔软的发丝温顺的趴在脸颊两侧，她垂着脑袋站的很直，长久的，一动不动，甚至连半点颤抖都没有。难道真的睡了？
终于天生的警惕战胜了一时的冲动，亚历山大眼睛盯着“吴佩华”，脚下却悄悄的挪向另一边去了。
跟着步伐调整着自己的面向，保证着总是冲“吴佩华”那边，亚历山大一点一点的远离了让他心惊的源头。习惯了正常的走法，此刻倒行让人充满了不安。
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身后已经彻底没了灯光。远远的可以看到“吴佩华”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光与影在她身上交错，低垂的头给亚历山大一种恐怖片的既视感。最后再看了一眼，亚历山大掏出枪转身坚定的跑开了，他步伐跨的很大很强劲，落地却悄无声息，几乎是几秒钟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一人独行时恐惧感会放大，亚历山大却适应的很好，他有条不紊的搜寻每一个房间，不时低头看看手机。GTA1所处的核心区域宛若经历过一场核爆，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呈现出被冲击波暴力破坏的样子，巨大的碎石块堵住了走廊里的路。
亚历山大低头盯着手机，在一处坍塌处停下，取出了个奇怪的装置吸附在碎石上，紧接着退后几步。一场小型的爆炸于数秒后出现，第二次崩塌成功的打开了异能容许一人侧身通过的窄缝。
屏息凝神半天的亚历山大松了口气。这可是他最后一个破门弹了，如果失败了就只能无功而返了。不过还好上帝一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通过肉眼观测，裂缝另一边是全黑的，只有几点仪器光。附耳听了半天，并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响声，唯有仪器的嗡鸣声和液体冒泡的咕噜咕噜声。应该是安全的，但亚历山大还是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在确保没有奇怪的声音后小心翼翼的侧身挤进狭窄的通道。他甚至不敢打开电灯，只凭着感觉移动。
手指触碰着粗糙的砂砾，膝盖和胸腔狠狠的摩擦着断口，在数秒之后终于通过狭口。亚历山大踉跄了几步，双腿微弯，还没等他站稳——遭了！哪儿来的光？！
过于明亮的光芒突然充满整个空间，将亚历山大所在的地方暴露无遗！他顾不了别的，条件反射性的往侧面扑去，一个翻滚后碰到之前估摸着仪器存在的地方。心砰砰乱跳，等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想起举起右手背遮在眼前，只是刺眼的光芒还是让眼前一片花白。
仿佛有尖锐的声波突然响起，亚历山大的耳朵嗡嗡嗡的响个没完，在同时失去听觉和视觉的情况下他的世界一片彻底的安静惨白，而脊背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了。如遇到天敌的鸟类，他纹丝不动，保持着假死的状态。但好久都没有任何动静。真的是好久，刚刚尖锐的声波仿佛是错觉，一切都维持着最开始探测时的状态，除了头顶的灯突然亮了。
咬了咬牙，亚历山大举着枪慢慢站了起来，眼睛用余光贯彻着周围所有的环境，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重新扑倒。没有想象中的敌人，周围？安全。天花板？安全。脚下？安全。在巡视了一遍后他正要放下枪却猛然像是被针刺了似的突然跳起，手里的枪牢牢的指向正中的生物。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为什么刚刚完全没有察觉到？
正中是一个破损的巨大培养皿，蓝色的玻璃碎了一地，有一个曼妙身影坐在培养皿中。一束束细小的软管正潺潺的往培养皿里输送着不知名的绿色液体，此刻只能在无奈的充盈浅浅的培养皿底部后不甘的顺着缺口流出。
这怎么可能？亚历山大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动摇了。这明显的培养皿和地上不停流淌的液体，为什么刚刚仔细查看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这怎么可能？突然，一个想法如闪电般冲进他的大脑，然后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升起，难道说，这个生物就是——
从背影看，眼前的生物是一个妙龄女子，她有一头顺滑到几乎超越丝绸的银灰色长发。长发顺着背部性感的弧线向下蔓延，到迷人的腰窝才有所收敛。银白色长发下隐约露出白皙的肌肤，透出的是如月光般的柔美色泽。
没有问题，这是——亚历山大激动的握着左手中的手机，他的呼吸几乎要终止了！
女子缓慢而优雅的转过了头，金色的眸子流光四溢，那一汪潭水中仿佛蕴藏了太阳全部的精华。
只一对视就被那金色摄住了精与神，亚历山大在震撼中却带着一丝诧异，这双眼似乎似曾相识，但更重要的是——这就是他苦苦寻找的GTA1，他这次的任务对象！
长长的鱼尾懒洋洋的挂在玻璃的破碎处，少女的身份此刻再清楚不过了。培养皿锋利的边缘对这人鱼来说似乎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搔挠。
甩了甩尾巴，人鱼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宛若花朵在一瞬间绽放。然后她开口了。
凌乱的没有条理的一句句话从那红艳的口中吐出，亚历山大努力听了会儿后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寒意，从尾骨一路蹿到后脑。
每一句话都是不同的内容，不同的语调，甚至语气都各不相同。年轻男子的惊讶，壮年的斥责，老人的威严命令……唯一相同的是人鱼带着笑意的脸。它居然在被研究的期间记住了研究人员所说的！鱼人的智力再一次让亚历山大感到震惊。
无数的话语形成无数的回声，仿佛教堂中庄严的祷告，渐渐的话语开始混合，最后化为一种清丽婉转的声调，悠扬的声音似梦似幻，人鱼说：“我等你好久了。”
能说话？超出预料的事情让亚历山大愣了下，眼前浮现出之前看到的冠以GTA1之名的资料，白纸黑字的分明写着它并不能说话也听不懂人言，这就是GTA1的学习能力吗？未免也太可怕了。
掐了下自己的手背亚历山大盯着人鱼的眼睛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那还真不错，因为我也在找你。” 他背后流着汗但脸上却是眉飞色舞的样子，余光仔细的留意人鱼的一举一动，连最微小的表情变化都不敢放过。诚然，美丽的外表容易让人忽视潜在的危险，但他却不会犯这样的错，不然早就在过去的任务中身亡了。
人鱼凝神看向亚历山大，就在后者几乎要撑不住移开视线时才意兴阑珊的放过了他。它双臂叠交俯下身将下巴搭在胳膊上，尖锐的玻璃渣子深深没入皮肤却没流出一丝一毫的血液。
亚历山大眼睛亮了起来，这样的自愈能力——
像是没有听懂亚历山大的话，人鱼说完话后就开始发呆。头顶的灯光似是以蓝光为主，将灯下窈窕的身影映的有些发虚。
亚历山大尝试着向前走了一步，人鱼抬头瞥了眼又一动不动的趴着。这一举动让他壮起胆子，绕开地上带颜色的液体（他还没忘记所谓的噬肉菌试验呢）一连迈了好几步，然后蹲下身尽量友善的说：“这里很危险，我来带你走，你不要怕。”
听老人说，野生动物能够通过人类的表情声音与气味辨别说谎与否。亚历山大不敢试探人鱼的敏锐程度，异常坦白诚恳的将一切告诉人鱼，除了一些，额，必要的掩饰。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肉身去尝试人鱼的利齿和尾鳍。
在得到人鱼的许可，或者说臆想中的许可？后，亚历山大扶抱起了人鱼，出乎意料的轻，就是人鱼2米3的身长让他苦恼非常，不过很快更苦恼的就来了。就在亚历山大抱起人鱼的瞬间，从墙壁四周就竖起了密实到无法想象的激光网，那是绝对不可能逃出生天的密度。
突然激发的机关，源头是自己抱起了GTA1？亚历山大踌躇了片刻又将人鱼放回原位，后者一脸好奇的瞪大了眼看着他，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和来时一般，激光无声无息的熄灭了。
难道是因为重量？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亚历山大试验了用椅子替代人鱼，用桌子替代人鱼，用拆掉的仪器替代人鱼……所有能搬动的他都试了个遍，除了——难道要活生生的生命才能成功？亚历山大想到了实验室外的残骸，也许——
“Alex？”清脆熟悉的女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让亚历山大的思索中断了，他紧张的回头看。本应当直立沉睡的吴佩华此刻正小心的穿过细小的通道。然后突然之间亚历山大脸上戒备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轻松和释然。
“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是怎么来到了这里？”吴佩华茫然的抱着胳膊环视四周。
“这些都慢点再说，佩佩，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来做。”亚历山大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一劳永逸解决目前的困境连带着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生化武器。
“什么事情？先告诉我你是如何来到托尔尼加斯实验室的，而且这里是核心的核心，你怎么——”吴佩华不肯轻易放过，有些警惕的站在不远处。
“你几个月没消息，我以为你出事了就来找你，来了后发现这里发生了严重的生化泄露，”亚历山大语速奇快的解释着，他停顿了下接着说：“是这个人鱼一样的生物帮助我救了你，所以我想要作为报答将它放到海洋中去。”
吴佩华愣愣的看着人鱼，半天才开口：“那，那挺好的，那我们走？”
“等等，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亚历山大打断了吴佩华接下来要说的，他略带尴尬的道：“你帮一下手，我有点儿抱不起来它。”
吴佩华不疑有他，走上前去，帮着扶起了人鱼，不知为何，它的重量居然出奇的轻。“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我知道一条捷径......不对，你说你救了我？什么时——”
背部被狠狠的一击，吴佩华感到天地都在旋转，她不受控制的跌落到残破的培养皿里，还好手掌及时的撑住才没有让玻璃造成的刺伤进一步加重，但是不知为何而骨折流血的右手却因为这举动疼的钻心。
“你——”吴佩华恼怒的拖长了音，愤愤的抬头却只看到一个迅速远去的背影和人鱼长长的尾鳍。亚历山大！必须要离开这里。吴佩华忍着痛手撑着平整的地方想要翻身起来，而在努力的站起后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绝望而短促的呼声。
一束一束荧蓝色的光密密麻麻的编织成铺天盖地的蓝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个攻略世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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