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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惊魂夜袭 ...


  •   夜色渐渐深重起来,酒吧内的玩乐的客人也越上越多,大门处悬挂的风铃响了又响,摇曳的玻璃反射出各色暧昧的灯光,成双入对的情侣粘腻的挨在一起,亲密无间地咬耳朵,喜闻乐见。其他或单身或猎艳的客人也很快找到或者成为了别人的目标,忧怜看着几个姑娘在对桌男人的殷勤邀请下笑着坐了过去,酒吧就这点好,这是个让人正大光明搞速配的地方。

      周末的气氛总是比较欢快,但好在热烈却不混乱,忧怜本身不是很能接受过大的噪音,如果是那种群魔乱舞的纯嗨夜场,音乐放得震天响,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跟心脏会受不了,但今天还是很忙碌的,以至于忧怜不得不趁着和杰拉换场的空隙吃一块润喉糖缓解一下嗓子。

      不知道迪卢木多这会在哪转悠呢?忧怜含着糖块心想,她站在吧台的一角,听着回响着的音乐和歌声,默默地观望那些欢颜笑语的人们,忽然一丝奇异的孤独和不安涌上她的心头。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感觉,也谈不上多么强烈,忧怜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自从圣杯将迪卢木多带来她身边,他就从来没有跟她分开过,就算是家人也做不到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分开,但是这个servant可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护,无论在什么地方。

      估计是被迪卢木多灌输了太多圣杯战争如何如何危险的思想,搞得她离开servant一会都觉得担惊受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忧怜无精打采地扭过头,吧台里安妮正一脸冷漠地拒绝一个试图勾搭她的男人,都是日常。

      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老板请来的一群舞蹈社团的女孩子上台跳舞,几个妹子脸上的妆容画得很重,想必是为了登台做了一番准备,年轻的肢体却散发着青春的活力,露出来的纤细腰身如同柔韧的海草,扭动摇摆着诱惑台下的男人。这就算是酒吧在周末准备的一点小节目了,忧怜和杰拉也得以借助这段时间休息一会。

      要是平时,忧怜早钻到后台休息去了,又想到迪卢木多临走前的叮嘱,是的,他又说了一遍:不要一个人独处。只好趴在吧台相对人少的角落里喝果酒,安妮忙得手脚不停,也抽不出时间跟她闲聊两句。

      一般这种时候,迪卢木多肯定会开口和她说话的,英灵并非沉默寡言之人,其实还挺善谈的,而且足够细心,只有见到她落单独处,并且显现出无聊的样子,他都会想办法为她解闷。

      不得不承认,他是挺擅长对付女人的,虽然忧怜没有见过他和其他女人互动的样子,但迪卢木多的情商不低,别看他貌似很单纯,这种直率的单纯也是吸引异性的一个要素,按照他这种相貌和性格,在生前一定是鲜花环绕。

      按理说,这家伙应该拥有一个不错的人生才对啊。忧怜只知道迪卢木多生前是在围猎中被野兽的獠牙刺死的,其他的一概不清楚,也不是很奇怪,那个时代的男人总是喜欢打打杀杀。

      忧怜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果酒不能算是真正的酒,充其量就是一种酒饮料,但她很喜欢那种清甜的口感,正在她想要起身走过去,让安妮再给她来一杯的时候,一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忧怜不是第一次在酒吧被搭讪了,这次有点意外,是个外国男人。冬木在极东之地,并非人口往来繁复的大都市,在这个地方,外国人并不是很常见,当地人对异域文化也很敏感,所幸这男人打扮得很低调,体貌特征也不是特别醒目。

      “能请你喝一杯吗?如果可以的话。”他问道。

      他开口对她说话,日语非常生硬,忧怜听得直皱眉头,一听就知道这个人没来过日本,只是为了地域方便临时学了点。

      忧怜打量了他几眼,男子的肤色较深,黑发黑眼,瘦高身材,但并不孱弱,样貌也不坏,深邃英挺的特点尤为明显,与其说是欧美人,忧怜看他更可能来自中东一带的地区。

      这是一个给人感觉很特别的人,虽然他在做着搭讪这种低级的事,但聪慧和严谨并没有从他身上褪去,多么矛盾。他唇角挂着一丝微笑,但乌黑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很机警的,随时准备应对变故的紧张,就好像接近她是一件有点危险的事。既然这样你还过来跟我说话干嘛?忧怜不解。

      即使在温暖的酒吧里,他仍然带着薄薄的手套,其实忧怜自己手上也戴了一副黑蕾丝的长筒手套,不过她是以装饰的名义来遮挡令咒。

      “谢谢你,不过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仍在工作期间,所以不能喝太多酒。”忧怜尽量把话说得慢一点,条理清楚,好让他能听懂。

      对方也听懂了,他稍微沉默了几秒钟,探寻地看着她的脸色,然后垂下眼睛,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她的右手。“是我太唐突了,”他说,“你的歌唱得很动听,吉他也弹的不错。”

      忧怜从善如流地称谢,“是吗?多谢了。”

      “我是第一次来冬木,”男子慢慢地说,“昨晚的飞机。”

      “噢,是这样啊,”忧怜不冷不热地接话,“那深山町可能不是很有意思,我建议你去隔壁的新都,那里更繁华,找乐子的话也更容易。”

      “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太热闹的地方不是好选择,”他摇了一下头,“我比较在意城市的,history and connotation(历史和内涵)。”

      忧怜忍不住笑了起来,估计是他实在不知道那两个词用日语该怎么说,所以找了英语来代替,配上他生硬的发音,导致这种违和来得很喜感。

      “抱歉,我不太会说日语。”他自己也有点尴尬地付之一笑。

      “我不知道冬木有什么历史,”忧怜没有刚才那么抗拒他了,“你从哪里来?”

      他说了一个地名,忧怜没有听清楚,“什么?”

      “耶路撒冷,”他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Israel(以色列)”

      “天,那么远!”忧怜惊叹道,“你是来这里看望朋友?还是旅游?”

      对方抬起眼睛看着她,他说:“我是来参加一项很重要的竞赛的。”

      忧怜没怎么放在心上,随口问道:“什么竞赛?”

      他依旧盯紧她的脸色,轻声回答:“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最近冬木市举办什么比赛了吗?作为一个普通人,忧怜首先想到的就是书法,围棋,空手道之类的活动,也可能是奥数?她没有看新闻的习惯,不太关心社会上的变化。

      “虽然我是当地人,但并不是很关注本地的各种活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除非是节日庆典。”

      男子久久地看着她,带着一点困惑的神情,又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他露出了笑容,有点无可奈何,又有点哭笑不得,脸庞也变得柔和起来。他并非俊美的长相,只是因为格外年轻,所以还有点隽秀的样子,忧怜猜想,等这个人到了而立之年,一定就会是一副坚毅的面孔。

      “这可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他说。

      不过忧怜觉得这个人很古怪,按着夜场的套路,如果是来勾搭姑娘的话,他应该会说些更暧昧的言辞才对,而他的表现有点太过正经了,如果他是想显示自己跟那种轻浮急躁的男人不同,那么他又缺少了一点温柔和技巧,比起闲聊,他的举动更像是试探。

      对,就是试探。

      忧怜不明所以,但还是沉下面孔,“什么意料之外?”她的语气严肃起来,“你真奇怪,难不成你有什么事还非得我知道?我们并不认识。”

      “是吗?你对我感兴趣?”他忽然轻佻地扬起嘴角,“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很高兴,既然不认识的话,那我们就好好认识一下......”说着就朝她身边靠过来。

      忧怜满脸寒霜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她不想跟客人再起冲突了。

      “你很漂亮,我很喜欢听你弹吉他,也喜欢异国美女,”对方看着她的脸,笑得很冒犯,“想不到来日本的第二天就可以有所收获,我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你愿意赏脸当我的向导吗?然后我们就可以好好交流一下了。”

      忧怜刚浮现出的一点猜忌之心马上又转变成了对于男人的厌恶,所谓三句话就现原形,他跟一般来搭讪的男人也别无二致,那个竞赛可能压根就不存在,只是他在女人面前故弄玄虚的借口。

      这种男人忧怜也不是第一次见,夜场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搭讪的套路,有一次一个男人跑来忧怜面前很认真地问:“你能不能教我一件事?”忧怜正纳闷是什么事,对方就理直气壮地回答:“教我如何谈恋爱。”

      这种厚脸皮的家伙,真让人想甩他两巴掌。

      于是忧怜把空杯子往前面一推,一言不发地跳下高脚椅,转身就走。但男人却拦住了她,并且非常突兀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忧怜因为他的动作抬起头瞪视着他,对方也紧盯着她的眼睛,他异常专注的模样让她先是惊奇,后是愤怒。

      “你现在就松手,给我走开,否则我让你好看,”忧怜准备用高跟鞋猛踩他的脚,“我可是因为殴打无礼的男性客人被解雇过一次的人,别以为我在这里工作就会怕你。”

      这个该死的男人听到她这么说,竟然还一脸惊讶,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了他的肩膀,杰拉看到了这边的异样赶紧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神却一点都不友善。

      “哥们,放手,”他笑嘻嘻地说,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暗示如果对方不从,他随时可能用暴力解决,“你得学着怎么对女孩子温柔一点,生拉硬拽怎么行?”

      他确实放开了忧怜,但那种惊讶和困惑的表情还停留在男人脸上,忧怜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后退了两步,嫌弃地擦了擦刚才被碰到的地方。

      杰拉捏着他的肩膀,继续笑意盈盈地劝道:“这位客人,都那么晚了,现在能请你离开这个酒吧吗,嗯?”

      男子这才转头看了杰拉一眼,丝毫没有因为杰拉的威胁而慌乱,他眼底无波无澜,心平静气地说:“先生,我已经放手了,所以同样,我希望你也能放手。”

      “在把您这样的客人送出去之前,我是不会——啊噢!”杰拉的手就像凭空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一样,他赶紧吃痛地缩回手,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了?”忧怜急忙问。

      “好像有什么尖的东西刺了我一下,”杰拉摸着手背,“静电吗?”他只能找到这个解释了。

      “今晚真是多有得罪,但道歉这种虚伪的话就免了吧。”男人这样低沉地说着,终于有了让步的意思,“不过我确实是该走了,再磨蹭的话恐怕就走不了了。”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忧怜一眼,“小心点。”

      你还敢威胁我?忧怜光火地目送他快步离去,消失在酒吧大门外的黑夜中,杰拉转过头上下看了看她,“没事吧?”

      “没事,”忧怜闷闷地说,“这种无聊的人可真不少。”

      杰拉刚想笑着安慰她两句,让她别放在心上,舞台上的女孩子们已经跳完了舞,又有客人点歌,老板看见两个驻唱正聚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赶紧高声呼唤他们回归岗位,忧怜只好努力平复心情,忍耐着不爽回到台上。

      神奇的是,那个男人刚走不到两分钟,迪卢木多就回来了,时间间隔之短甚至让忧怜都没能唱完一首歌。

      “master,我回来了。”等到自家的御主走下台,迪卢木多才开口说话。

      这会的客人比之前少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喧哗了,忧怜郁郁地脱口而出:“你终于回来了。”

      “嗯?”迪卢木多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语气中带有情绪,“抱歉去了那么久,怎么了,master,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什么,我不是责备你去了太长时间,你侦查辛苦了,”忧怜不太想把那么低级的事讲给迪卢木多听,更何况也很不光彩,“你有查探到什么吗?”

      “是,我有发现其他servant留下的魔力气息,而且不止一个,看来其他master也都各就各位了到达战场了,”迪卢木多很肃穆地转告她这个消息,“我没有深究追查,那些魔力气息不强,也没有开战过的痕迹,但是用不了多久战事就会初现端倪了,我们先静观其变。”

      “这么说快就会有人开打了吧。”

      “是这样。”

      不是坏消息,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忧怜倦怠地趴在吧台边给自己倒酒,迪卢木多关切的声音接踵而至,温和又较真地追问她:“master,我离开这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吧?我看您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啊,”忧怜想拿烟,又想起来烟盒被她来的时候扔在后台的换衣间了,只好作罢,“只是小事而已,反正也跟圣杯战争没有关系。”

      迪卢木多锲而不舍:“请不要说这种听起来像赌气的话,我会自责自己没有一直陪护左右的。”

      忧怜简直给迪卢木多跪了,你究竟是怎么听出来赌气的味道的?我明明就没有,你要不要这么敏感?

      “对不起,master,”见她一副不准备再开口的样子,迪卢木多的声音骤然低落下去,十分沮丧,“我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对于servant来说,这样追问御主实在是僭越了。”

      谁知这种自我贬低博取同情的招数玩第二次对忧怜就不起效果了,估计是目的太明显,所以被拆穿了,她故意半真不假地嘲笑道:“对,你明白就好,你个狡猾的笨蛋。”

      “唔......”迪卢木多短暂地发出了一个沉吟的音节,一扫刚才的忧郁(本来就是装的)很真诚地开口:“可是照顾自己御主的心理感受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即使多有得罪,我也必须履行到底,原谅我好吗?master。”

      一点都不好!你敢不敢变得再快点!

      忧怜暗暗磨牙,瞪了瞪眼睛:“如果你现在是实体化在我面前,我一定狠狠地拧你。”

      “您可以等到回家再拧,我是不会躲的。”

      “你这家伙真厚皮。”

      “您拧的时候就知道我厚不厚皮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说出来了这么自然而然的带有调情意味的话,迪卢木多赶紧打住了,他在心里痛斥了一下自己的无礼行为,有点惴惴不安,好在忧怜纯粹把他的话当成了玩笑。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跟迪卢木多说了一会,那点渺小的郁闷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这么重视,反而把忧怜弄得很局促,她摆摆手,“只是遇见了一个很讨厌的,过来搭讪的男人,简直无礼到极致了,那个家伙,不过这种事在酒吧不稀奇。”

      迪卢木多的声音一下冷了好几个度,“原来如此,他现在还在这里吗?”

      “早走了,你想干嘛?”

      “当然是教训他一下,这种冒犯的事怎么能坐视不管?”

      “这种小事也要动手?好了,你别傻了,”忧怜已然无所谓了,她看了下时间,再过一会就可以下班了,“你还是跟我说说你今晚都去哪里了吧。”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客人也走得七七八八,转眼间就到了酒吧扫地关门的时候,忧怜跟其他人告别,穿上厚重的外衣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出大门,一涌而上的冰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最近可能要下雪了。”她自言自语。

      迪卢木多表示赞成,“您应该穿得再厚点,尤其是腿上。”

      忧怜被黎明前的黑暗冻得张不开嘴,也不想说话了,赶紧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

      其实回想起那天晚上,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回到家以后,她和迪卢木多都没有发觉到任何的异样,一切都那么平静,一如往常,直到忧怜洗完澡上床休息,她的从者对她道过晚安,继续在周围灵体化巡逻,到那时都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因为御主本身不是魔术师,也无法布置魔力结界自我保护,所以迪卢木多巡逻从来都不敢离家太远,到了后来就干脆在屋顶守家,英灵拥有非比寻常的视力,在感知方面也远远超过常人,在一定范围内的入侵者都难以逃脱他们的眼睛,当两条街开外的拐角出现一个鬼祟的人影时,迪卢木多第一时间就发觉到了敌对servant的魔力气息。

      很明显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还明目张胆地站在那里朝这边示威,丝毫不加掩饰,迪卢木多自然不能允许敌人进一步靠近这里,他敛下凛然的目光,握紧手中的两杆枪迅速地往敌人的方向飞掠过去,意图阻击对方,可当他真正赶到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停留在那里的竟然只是一个散发着从者魔力气息的影像,枪尖一挑便烟消云散。

      不详的预感如同一阵冷风一样窜过他的背脊,让英灵瞬间镇静不能地变了脸色,想到自己御主正处于无人看护的状态,迪卢木多当即转身,急急地往回赶去。

      忧怜是在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刻醒过来的,尽管她还处于半睡半醒的迷茫状态,但是一股外来力量的入侵让她感觉到周围安宁的气氛起了变化,令人不悦的耳鸣骤然响起,浑身闪过一丝冷颤,她在不安中睁开眼睛,这种力量跟迪卢木多的感觉很相像,但其中流露出的危险和杀意绝对不是迪卢木多。

      接着外面路灯折射进来的微光,忧怜看清了昏暗中的来人,一身奇异打扮的白衣陌生男子正伏在她身体上方,虽然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孔,但以忧怜的仰角还是看见了那双冰冷无情的金棕色眼瞳,明亮,锐利,果决,很容易联想到高空盘旋的猛禽,他高举的右手袖中露出一截锐利森然的利剑,毫不迟疑地用力刺向她的喉咙。

      最恐怖的经历也莫过于此,从深夜的安眠中惊醒,发现潜伏在黑暗中的陌生人对自己刀剑相向,意欲夺取性命。突如其来的惊惧像游蛇一样咬住了她的神经,忧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侧头去躲,利刃堪堪避开要害,割破了她的肩颈,疼痛和温热的血液一起流淌蔓延,忧怜发出抽气的痛呼声,又被刺激出了一点求生的力量,狼狈地翻滚下床,后退到墙角。

      “你不该醒来的,”站在她对面的刺客静静地说,带着一道伤疤的嘴角甚至扬起一丝悲天悯人的苦笑,“死在梦中多好,无声无息,没有痛苦。”

      明显迥异于时代的打扮,再加上异于常人的力量和奇怪的武器,毫无疑问,是敌对的servant。

      迪卢木多在哪里?他究竟在哪里?深知自己不可能敌得过对方,狂乱的恐惧之中,忧怜惶惑地想着,这也是她受到过度刺激的大脑唯一能想到的问题,肩膀的伤处伴随着呼吸传递着难以忍受的痛楚,惊慌和无助紧紧地攥住她狂跳不已的心脏,然而刺客没有任何犹豫,以猎杀的姿态向她扑去,悄无声息,又凶狠至极,忧怜被撞倒在地,眼见敌人的袖剑又一次向她刺来,在无法躲避的情况下,她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剑刃,试图阻止这致命一击。

      皮肉撕裂的剧痛从她掌心传来,那一刻忧怜有种不真实的错觉,自己的神经都被切割磨碎了,她惨叫着松开手,汩汩的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流淌到了手肘,刺客压制她的动作很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再给她来一下好让她毙命,可是他已经失去机会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之间,忧怜看到刺客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敏捷地向旁边一躲,闪烁着红光的枪尖几乎是贴着他的衣服刺过来的,迪卢木多的身影出现在他背后,他挥舞着那杆血色的长.枪,狠历地直穿刺客的后心,被对方了擦肩而过后,金黄的□□立刻跟进,接二连三地攻击敌人的要害部位,刺客勉强抵挡了几下,明显力度不及迪卢木多。

      刺客深知近战自己是不可能赢得过枪兵的,更何况还是在那么狭窄的室内,跟迪卢木多硬碰硬与找死无异,所以他很聪明的,没有再去突破迪卢木多的攻击试图逃脱,而是顺势抓起了手边的忧怜牢牢钳制在怀中,并且用袖剑抵住她的脖颈。

      “Lancer,”刺客冷静地警告他,并不见身处劣势的慌乱,“小心你御主的性命。”

      迪卢木多当即收住凌厉的攻势,僵硬地直立在原地,背脊绷紧,一片昏暗中,他满面寒霜,内心焦虑,金色的眸子笼罩着可怕的阴霾,嘴角阴沉地紧抿着,盯紧敌人的眼中充满了森然的杀意和愤怒,他看到了自己御主血迹斑斑的睡衣,忽然被入侵者从床上扯下来,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还有因为恐慌而苍白的脸,她受了伤,伤口依然在流血,地板上也有血迹,一定是在他赶来前她苦苦挣扎留下的痕迹。

      那些红色刺痛了迪卢木多的眼睛,他只恨不能下一秒就将这个刺客用枪尖开膛破肚。

      迪卢木多对他说话,冷酷中不难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如果你敢伤到她,那么你无论如何都别想活着回到你的主人身边了,我一定会杀了你,你那个卑劣的master,我也会把他揪出来,让他跟你落得同样的下场。”

      刺客微微一笑,并不忌惮他的威胁,虽然他知道迪卢木多做得到,“听起来很可怕,不过失去御主后的你,该如何杀掉我的master?难道Lancer职阶的从者还有自主行动能力?”

      他确实是没有自主行动能力,如果master死亡,他顶多只能在现世停留几个小时而已,若是耗魔战斗,时间更会大大缩短,但迪卢木多果断地选择说谎迷惑敌人。

      “你不要自认为对其他职阶从者的保有技能很了解,至少我敢保证如果我的御主出现任何意外,始作俑者也绝对别想逃脱,绝饶不了你,Assassin。”

      刺客手上力度不减地勒住忧怜的脖子,手臂的皮革护甲碰到了她肩颈的伤口,忧怜痛得低低呜咽了几声,她已经尽力地在忍耐了,因为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出声音刺激到迪卢木多。

      绷紧的气氛无比压抑,危险一触即发,刺客强迫忧怜从地上站起来,开始慢慢向窗边移,迪卢木多警觉地跟随着对方的动作,寻找着破绽,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我原本以为我能更快的完成刺杀的,显然我那个障眼法并没有为我争取到太多时间,”刺客说道,“很遗憾出现了意外,到了眼下这一步,我是没什么胜算了,你说得对,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既然你想要你的master活着回去,我也想活着回到我的master身边,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互相放过吧。”

      “可以,”迪卢木多低沉地回答,“你放开我的master,我会让你活着离开。”

      “我怎么能相信你呢?我们可是敌人,也许她刚一回到你的怀抱,你就会像个猎狗一样反过来追杀我,那样的话我可就亏惨了。”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这种背地里搞偷袭的家伙一样卑鄙无耻么?”

      刺客毫不在意他恶劣的评价,他忽然说道:“Lancer,你的master不是魔术师,对吧?”

      迪卢木多还来不及诧异他是怎么得知了这个事实,就被刺客接下来的举动弄得呼吸一滞。

      “既然这样......”刺客猛地捂住忧怜的嘴巴,同时将袖剑从背后穿刺进她腹部,忧怜挣扎着,受到伤害的惨叫声尽数被堵在了口中,全部化为了既模糊又凄楚的呜咽,听得迪卢木多头皮发麻,一阵阵心悸。

      “你做什么!”

      “放心,不会死的,我下手很准,只是严重的皮肉伤而已,”刺客轻描淡写地说,“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你会守在自己御主身边,而不是追击我。”

      他说着把忧怜推还给了迪卢木多,她原本还清醒着,现在已经因为重创陷入了半昏迷的脱力状态,迪卢木多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让她靠着自己躺下来,她身上湿漉漉的血迹也沾染到了他身上,令他心痛不已,忧怜暗强睁着淡无神的眼睛,嘴唇无声地翕动,似乎还想要对他说什么。

      “master,不要说话,保持体力,”迪卢木多焦急地用手不断抚摸她冰冷的脸颊,试图挽留她的意识,他急切又柔和地对她说着话,“别把眼睛闭上,你不能睡,看着我......”

      刺客已经退到窗边,“既然她不是魔术师,所以也没有办法治愈自己,照这个出血量可是非常危险的,作为从者,你还是想想怎么挽救她吧。”

      说完,始作俑者便灵体化消失了,迪卢木多纵然有千万般的懊恼和悔恨,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追杀对方,他拥着自己虚弱重伤的御主,偏偏就在这时,更窘迫的事情发生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以及秀一被吵醒后充满困倦和担心的声音。

      “老姐,你屋里怎么回事啊?什么动静那么大?你没事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惊魂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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