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洋]我们都寂寞》葡萄魚

6、真實不真實

　　Chapter 6

　　水户洋平反复强调说身上的伤无碍，于是只需处理颜面上就可。
　　简单的清洗消毒，红肿消褪了一些，嘴巴的伤口就没有那么骇人了，仙道撕开OK绷，“来。”
　　眉间一跳，水户洋平还是乖乖把脸凑过去，“嘶……”虽然仙道的动作足够轻柔，但是碰到伤口还是会痛。贴完，仙道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又重新按了下，贴牢。
　　因为长期打球而生茧的手指，干燥而温暖，避无可避，擦过水户洋平的脸颊和嘴唇，于是他的眉心又跳了一下。

　　两人同时沉默。

　　“……啊，”不自觉垂下眼睑，声音沉下了几分，仙道又开腔道，“你来了我都没有招待你呢，喝什么？”说到后一句，声音却已恢复了当初的漫不经心。
　　洋平玩笑，“哦？我可是只喝酒的呢。”
　　仙道也知他不是真心，却也装作认真的拉开门走去厨房，然后隔着走廊朗声喊，“哎呀呀，没有啤酒呢，洋平学弟，我给你烫一壶清酒吧。”
　　隔着距离也不能抹煞他声音里面刻意压低也掩盖不了的笑意，洋平有点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喜欢斗嘴啊。

　　仙道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自顾自拿出两罐果汁，铝制的外壳触手坚硬冰凉一片，瞬间冷却了他温暖的手指。仙道不自觉的闪了下眼神，然后站起身用背靠上了冰箱门，一抬头，却见水户洋平正靠在厨房门边，双手插袋，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疏离而且虚假谦恭的表情。

　　“我走了，别麻烦了。”他象征性地摆摆手，就要转身走。
　　仙道下意识出声阻拦，“欸欸欸！这么赶着去做什么？”
　　“暧，”水户洋平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仙道忽然觉得这种熟悉的表情着实令人不爽，“赶着有事情做的应该是仙道学长吧？”
　　顺着水户洋平的眼角看过去，是墙上的挂历，今天的日子旁写着两个字：流川。
　　仙道呆住，然后想，啊……流川的一对一。死，居然忘记了。然后又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忘记，那小子自己也能玩得很高兴，而且每次跟他打完都比被田冈训练还累啊。思及至此，他反倒又轻松起来。
　　水户洋平不知仙道的念头已经百转千回了好几个弯，只道，“我走了。”
　　“我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仙道摆手，“那小子也不是会等人的样子。”
　　洋平侧过头，是询问不解的意思。

　　仙道手里还提着那两罐果汁，接触到湿热的天气渐渐沁出了水珠，一滴一滴连成线，沿着光滑的罐面滑落下来。很轻的一声，啪。啪。啪。仙道觉得自己的手指冻得有些麻木了。

　　“流川那小子啊，真是天生的篮球狂啊。”仙道甩出一罐。
　　洋平伸手接住，“仙道学长貌似很享受啊。”
　　“……唔，‘享受’这个词用的不准确，”看到洋平已经没有赶着走的意愿，仙道又好心情的开始玩文字游戏，“应该说是快要被超越的刺激吧。”
　　洋平看着仙道“啪”一声打开易拉罐，微微眯起深蓝色的眼睛笑得落拓无谓，忽然开口道，“身为所谓天才，也是很寂寞的吧。”
　　话一出口，洋平自己也愣住。

　　被击中，仙道端着果汁往嘴里送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神采忽明忽暗瞬息万变，他听到心里的某一个地方轻轻发出一声叹谓。

　　太阳倦了，掩了炫目华丽的光彩。在慢慢暗沉下去的沿海房屋里，在没有开灯，颜色暧昧的走廊里，有两个沉默相立的少年。

　　“樱木，可不见他觉得寂寞什么呐。”仙道再抬起头，又已经是波澜不惊。
　　提及花道，洋平不由得叹气，不似感慨也不似抱怨，反倒有些像甜蜜负担的意味，“他啊……花道，是特别的天才啊。”然后，又为自己这么奇怪的注释再次弯起嘴角。

　　看到洋平漾起的笑容，仙道反而有些怔忡。
　　总是散发出清冷气息的水户洋平，在提到樱木的时候就变得温暖起来，有血有肉。只是天色昏暗，眼前这个笑得美好的少年，在仙道眼里，却变得不真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