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现世为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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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日月折腾了好一会，再加上去文久三年的京都调查的这相当耗费体力的任务，纱代在带着远征部队回来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倒头睡。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睡好，整个人都没休息过来，这次总算能让她得空好好把元气给补回来了。
当然，疯狂补眠的后果就是必须又要多处理几天堆起来的文书。
本丸里一阵喧闹，这喧闹程度虽然和平日里比起来似乎也不差，但是好像更加吵闹了。大家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其中尤为突出的是最近刚来的，和莺丸同属于古备前一派的大包平。
“怎么了吗，大将？”大概是见她处理文书时写写停停的，在一旁被她暂时视作空气的后藤都不免疑惑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哪怕是新人来了好像也没见他们那么热闹过啊？”纱代偏了偏头，“总觉得我完全我的思路一直在被打断呢。”
“那我先去提醒下他们，让他们安静些不打扰到大将思考！”后藤很快读出她话中的意思，也许也是为了不再想刚刚自己被主人忽视了的那种害怕吧，他连停都没停，一溜烟地就拉开了障子门出去，很快连个影都没了。
大概也是前后脚的时间吧，障子门外隐隐映射出人影来。纱代正好瞥见，但也装作不知道，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书，在纸张上改改写写。
“主殿。”拿捏得十分巧妙的温和礼让，但也有几分处理公事的感觉，听起来便给人一种治愈感觉的嗓音让她迅速判断出了来者是谁，“现在我方便进来吗？有事想告诉您。”
“无妨，你进来就好。”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书桌，纱代倒了杯茶放置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位置，双手托着下巴。
“打扰您工作了，我感到很抱歉。”身着着华丽军服的水蓝色发色的付丧神微微欠身，他抬手解开了军服上最上面的几个纽扣，跪坐了下来。
“一期一振，我建议你长话短说。”纱代微眯起眼，话语丝毫不留余地，“我可以允许你再稍微组织下语句。”
青年琥珀色的眸子里一阵涟漪，但他依旧保持着自己平日里十分有分寸的形象，他微抿了抿唇，开口道：
“主殿，我和您……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我觉得似乎曾经见过您？”很少见地，现在的一期似乎十分迷茫，“按照人类的寿命来计算，您的年纪还很轻，而我同您朝夕相处的时间与我而言也不过是几年时间。可是我每次看见您的时候，却有种我们很早以前一定已经相识的感觉。”
“这就简单了呐。”连接着电源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一闪，出现了熟悉的一只狐狸，不，倒不如说现在化作了人形的狐狸。作为审神者的纱代自然是懂，屏幕中显示的那个少年，好歹也是时之政府的狐之助。
“呀，真是很多时间不见审神者大人了，我对您的印象可是很深呐。”狐之助惯例寒暄了几句，“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来操心。”纱代一笑而过，丝毫不打算回答狐之助的话，“你说的‘正好’又是什么意思？”
“这对于审神者大人而言是不该知道的事情。”狐之助眨巴着眼睛，“况且这也只是试验阶段。”
“不过既然试验阶段找上了我——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要把这项计划全部透露给我吧？”纱代微笑，“不知道具体内容的话，我可不会轻易答应的。”
“这项计划找上您是有理由的，就好比最初在酒井小姐您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我们就和酒井家谈妥将您交给这些神祗们抚养。”狐之助说到现在，语调依旧保持不变，“您是适合亲身试验的对象，参与与否看您。”
“但若是成功了——”
“等等！”纱代皱眉打断了狐之助，“告诉我我究竟达到了什么条件？”
狐之助诡异地停顿了下，那双勾人的眼睛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能从它眼中迸出光亮来，不，或者说——更像是得逞了一样。
“条件之一不是已经在您身边了吗？”狐之助若有若无地扫了眼有些发怔的一期一振，“他来找您，想必是梦中出现了自己认为不曾有过的记忆片段吧。”
“——！！”一期一振神色微霁，他的视线朝着旁边挪了挪，“请别勿妄加猜测。”
“并非是一期阁下不知如何说起，而是压根不愿意提吧。”狐之助扒拉着自己的耳朵，仿佛是早预料到他的反应一样，“如果不把事实告诉审神者的话，你可没人能够求救了。”
“求救……”这个字眼出现的时候，纱代便隐隐有种时之政府肯定又要搞事的预感。
“那这么说吧，一期阁下梦中出现的记忆片段——”
“是一期一振还未烧身前的记忆吧。”纱代接过了狐狸少年的话，“一期一振经历过大阪夏之阵，在浴火重生之后，这段记忆也随着大阪城的大火而消失。”
如同先前为解放短刀的真正力量而开放的极化……这次想必也相类似吧，这次难不成是为了解放其他刀的真正力量？真的是这样的话，先前她被应召回到平安末期也不是没道理，也许就是为了解放那个时代的刀剑的力量吧。
一期一振再刃前，也是曾经的天下五剑之一。身为吉光集大成之名作，他站在的是天下的最顶端，有着其他名刀无法拥有的傲气和狂妄，毕竟他的资本和实力足够担得起“天下一振”的桂冠。他是喜爱收藏古今名刀的太阁大人丰臣秀吉相当钟爱的太刀，正是基于这个理由。
再刃之前的一期一振，实力无法估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很强。
而在她本丸之中的一期一振，举手投足之间哪怕已经有着伴随时间的打磨而逐渐温柔内敛的一面，但是——就好像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就该是这样，更多时间所无意间展现的，是一种强势。
——究竟是什么样的梦，会让如此强势的一期一振都不惜低头朝她求救呢。
“具体事宜，明天会有人来酒井小姐的本丸之中拜访，到时候经过他跟你解释，你会明白的。”屏幕之中的狐之助抖动着自己的狐狸耳朵，“酒井小姐，请务必让一期阁下担任明天的近侍，事情很重要，和他也有很大关联。”
“关联……”纱代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向跪坐得笔直的一期一振，不过基于内心疑问太多，而视频还没挂断，她不能全部都表现在脸上，“我明白了，我会跟明日担任我近侍的大包平商量的，请政府那边不用担心。”
“我明白了酒井小姐。”狐之助听到了自己中意的答案，尾巴摇得相当勤快，“也谢谢您的支持和配合，我先代替政府的工作人员向您道谢。”
视频挂断，把音响关上的纱代立刻沉默下来。
“主殿。”一期一振一手撑在地上略微转向，这次他垂下了头，“拜托您了，我想那个梦……和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
他的琥珀色眼眸在水蓝色的头发之下若隐若现，微微漾着光。
“纱代，救我。”
*
“哈——？！”
本丸的一天日常，由大包平的大叫为开端，陆陆续续地有刀男从睡梦里醒来，从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然后穿上内番服，开始了新的一天。
“大包平这是怎么了？”
“喂喂喂，纱代你什么意思？你那句‘你今天和一期一振换班，让他做一天的近侍’，意思是我连那个皇室御物都不如？我可是能和天下五剑相提并论的大包平！”
“唰——”刚刚还在大包平面前紧闭的障子门突然被拉来，天守阁的女主人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是是是，比三日月还美的大包平先生，你听懂我刚刚说的话没有。”
“……啥？”大包平显然很懵逼。
“……”纱代简直要给大包平跪了，“只是换班而已啊，到时候你要做两天的近侍，今天是特殊情况才会提前先把一期一振当近侍的那天提早——懂？”
“那个……主公。”负责把她叫醒的前田抽着嘴角，“有人来访了，自称是彭格列的人。”
纱代沉默了好一会，默默地关上了障子门，随后又拉开。
“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啊啊啊——！”
彭格列，虽然说她去现世的日子少到屈指可数，不过这么有名的黑手党家族她如果不知道，那就绝对是没去过现世了。彭格列是一个资产、规模和名望皆备的一流黑手党组织，在所处的黑手党联盟中是核心组织。虽然说主方面似乎是黑色产业，但是白色产业他们也是几乎都有涉及的。
据说彭格列十代目就在不久前刚刚接任首领一职，不过名义上已经是新的Vegola·Primo。
——昨天狐之助在结束通话之后，也给她发来了一份文件包，文件里面自然是关于彭格列的一些介绍，包括这位新上任的年轻人身边那六位都不得了的守护者。
不过在文件最后，狐之助有提及一些项目内容……总之这次彭格列的力量是少不了的，时之政府同他们似乎各有利益所取，所以才会形成合作关系。
小指勾上一点樱色的唇彩，将唇彩顺着唇形涂抹开来。
哪怕是在画着很少会画的淡妆，纱代都一直在出神，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和别人交谈，她出席的最正式的场合，也无非是审神者们的集会罢了。
匆匆忙忙地赶到时，逐渐褪去金色的光芒之中已经站定了三个人，稍微打量了一下。其中一位她记得似乎文件里有提过，好像是叫云雀恭弥……嗯，说是Primo的守护者之一，现在看上去倒是个长相相当古典的美人，就是可惜他好像是个面瘫，啊，倒不如说……
——带着随时会迸发出来的杀意，也不为过。
他身边的那个神奇的飞机头，应该就是他的那个类似于秘书的家伙草壁了吧。
至于这位——
纱代眯了眯眼，抬起头来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彭格列的年轻首领。
“抱歉，冒昧打扰了。”棕发青年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弯起，“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就是那位审神者小姐了吧。”
“您好，Vegola·Primo。”纱代也同样躬了躬身，“这里毕竟不像现世那般好找，甚至需要时之政府那边的帮忙你们才可能找到，能够到这里……先谢谢您不嫌麻烦。”
“旁边的这位是？”棕发青年歪了歪头，看向了她身边打扮得体的一期一振。
“他是关联者，Primo不会介意吧？”
“狐之助似乎有说过，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随后转向旁边依旧没一点表情的云雀恭弥，“恭弥，你要不先——”
“不用你多说，草食动物。”他的丹凤眼扫了一眼她，然后移向了棕发青年，“我就在这里守着，对吧，那个小婴儿也是那么说的。”
“里包恩啊……”棕发青年松了口气，“嗯，那么我放心了。”
不仅仅身为关联者的一期一振在客人面前还是相当得体的，毕竟他应该已经看多了接待客人的场面，看起来也是相当熟练。
——啊啊，无懈可击的表现。
纱代撇撇嘴，盯着面前茶杯之中竖立起来的茶梗发呆。
“那么，先告诉您为何时之政府会找上我们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慢悠悠地捧起茶喝上了一口热茶，待一期一振将障子门阖上，棕发青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因为彭格列和纵向时空轴紧密的关联。”
“纵向时空……？”
“简单而言便是从古至今，由过去到现在，甚至延伸到未来。”他颇有耐心地解释道，“同我们结盟的密鲁菲奥雷家族，他们所掌控的是横向时空轴，也就是说，是所有的平行世界。”
“这么说来那我好像可以理解了……”纱代摸了摸下巴，“一期他的梦中所出现的是属于‘过去’还未再刃前的记忆断片，按理来说是不该出现的。然后这项计划——”
“借用彭格列的力量引发纵向时空的奇迹，将您送到过去，把他本应拥有的力量激发出来。”
“喔——！”纱代亮了亮眼睛，“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棕发青年虚握拳轻咳了一声：“那么接下来，我再具体给您说明下——”
“嘭”的一声，如同早上的闹剧那般，此刻障子门又被粗暴地拉了开来，门的左右边各站了一个人，一高一矮的，看起来颇为滑稽。
“Primo，出事情了，恭先生在道场里和别人打起来了——！”
“主公！糟糕了欸！大包平和那个黑发的家伙打起来了——！”
纱代猛地一惊，从坐垫上弹跳起来，同棕发青年仿佛心意相通地对视了一眼，她意外地发现，青年似乎也颇为无奈。
“看来谈话要中断了。”棕发青年利落地起了身，“草壁先生，请带我过去吧。”
“我也！——”
“唔……按照最低伤害来评估的话，手合场起码要重新修建，旁边的绿化带要全部翻新，受到惊吓的马儿要安抚，被打碎的那些古董嗯嗯，努力压低价位的话应该是这样……”
“博多！与其在那里算会折了多少小判，不如赶紧跟我一起去劝他们俩不要再打了！——”
*
手合场热闹到爆炸。
光是看着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纱代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啊，博多，婶不该说你的。
黑发青年手持着浮萍拐——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浮萍拐，脸上浮现的是一丝兴奋的笑容。兴许是遇到强敌的一种兴奋，又或者是找到了可以往死♂里♂虐的对象，浮萍拐每一击都似乎毫无死角，并且攻击力惊人。
反观大包平，看起来似乎是在防守一方，不过，毕竟是刀剑的付丧神，这种战斗很容易就会被挑起由内心自然而然迸发出来的战意。
看了看手合场里围观的，不少刀剑似乎也都蠢蠢欲动，更有向来安静不怎么闹事的鹤丸都默默地用拇指将镡往上一顶，让刀出鞘。
——当然，最后自然就是棕发青年和她，分别把正干♂架干得起劲的俩货用武力强行拆开来。
然后因为这个突发意外，谈话强行终止，纱代又不得不按照狐之助的话，再去次位于意大利的彭格列本部。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现世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