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谣》夏天歌

2、暗香浮动

　　第二章暗香浮动
　　闺房前的亭榭下竟簌簌下起了白雪，惊起水中点点涟漪，她忽而感觉刚过正月，着实是冷，许是时日长久不曾出府，刚刚却却丝毫察觉。
　　“哎！”白烟雨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不知是因为自己私逃出府没有被那位小环口中的“二夫人”发现而舒了口气，还是因这时日尚好但自己却无法享受这般常人的场景而伤情。
　　“小娘子，快进屋吧。”，小环小心的打量四周，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只觉冷风不断的呼啸而来，凌厉逼人，府邸严肃而安静，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但看到自己服侍多年的小娘子再过几天就已到及笄之年，在月色中的轮廓有一种美，气质超群，像高山中隐匿绽放的幽兰，不可言说，又忽而觉得，自己能在这样的小娘子身边服侍，已是自己的一种幸福。
　　“小环，我今天在因缘庙碰见一个人，他叫舒碧山，他……”
　　“小娘子！”，话还没说完，小环惊得连忙打断她，表情忽而扭曲起来，难掩心中的惊恐，“小娘子，你居然去了因缘庙，您不是只说出去散散心吗？要是二夫人知道了，我......我……”
　　“小环，别怕。”白烟雨压低了声音，“我不会连累于你，我隐忍这么多年，那个自称“二夫人”的姨娘时刻待我如眼中钉，打着保护我的名义，十几年来困我于深闺之中，本一个妾室，却在我爹死后自称“二夫人”；但府中之事，岂非她一人只手遮天，十二年前，我爹在因缘庙中无故被圣上一道密令将之处死，其中缘由却无人提及，虽已多年，但我又怎会善罢甘休？我必须去查清此事，但今天确实没有收获，我怕被发现而连累于你，只好先回府再伺机出去。”
　　小环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娘子，竟然有着被她说服的顺从，锦衣玉食却如牢笼中被困的珍宝，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她或许会打开心结，像正常的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一样可以找个人出嫁，了了一生。但是，她现在觉得眼前的人有着惊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超出了一个快十五岁的女子该有的心智，白府她的父亲白年光死后，她的确是隐忍了很久。
　　“烟雨，你这是去了哪里？”一声呵呼从远处传来，划破夜空的宁静，有种盛气凌人的质问和压迫一切的气势，白烟雨一惊，不敢和来人对视，想折身往闺房走去，但来人已迫近眼前，小环呆傻的站在原地不敢出声，竟然打起了哆嗦。
　　“姨娘”，白烟雨自知躲不过，却也抬起头与她唤做姨娘的人目光交错，强颜微笑着。但是，却被姨娘刘氏身边的随从彦觅，一把扯住小环的头发，直接拽到刘氏前，小环一步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环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姨娘，这次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玩，与小环无关，请姨娘别责罚小环。”烟雨低声求着情。
　　“烟雨，你是越发放肆了，你爹过世后，家风怎会沦落至此。你是白家唯一的后人，这些年我尽了力的保护你，就是怕你出去再途生变故，女孩应该待嫁闺中才是啊，况且你将近及笄之年，我还正替你找一门好亲事，可你就是出去抛头露脸的吗？”，凌厉的语气后，刘氏拉住烟雨的手，用及其“温柔”的语气反问道：“烟雨定然理解我的苦衷对吗？”
　　“烟雨自然是理解姨娘的，但……”，话还没说完，刘氏顺势接话：“所以，小环这丫头必须要接受惩罚并引以为戒，烟雨偷逃出府，你的贴身丫鬟岂有不知之理，知而不报，当罚！”凌厉的语气再次压迫众人，刘氏身旁的随从彦觅姑姑和当宽姑姑也露出鄙夷的神态。
　　烟雨一股莫名的火气想瞬间喷薄而出，心里十分恼火。但又如何，烟雨自知刘氏的性格，稍有违逆便会设法为难，但表面上相安无事，摆弄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此事无可扭转，如若强行求情，只怕会惹她更加动怒，加重对小环的惩罚。四岁那年，烟雨的亲娘正房夫人生了一场大病，不久便离开人世，刘氏仰仗其父早年为开国大将，而其兄现在常年在外征战，屡立战功，自受其恩宠，朝中势力牵扯甚广，不久便“下嫁”于白府，一年后白年光被圣上密令处死，刘氏越发张狂，完全不顾及妾室的身份，强令府中所有人称她“二夫人”，自从白年光死后，白府日渐衰微，刘氏更是将白府管家和下人换成刘氏家族佣人，以彦觅和当宽为首，并限制了年幼的烟雨的行动，常年困于府中，留一个服侍丫鬟小环，府中事物全由刘氏一人做主，张扬跋扈。
　　“姨娘，小环该罚，烟雨也当罚，我强令小环包庇我出府，她一个服侍丫鬟，也只是听命于我。”烟雨看着刘氏，竟有着一种骨气。
　　“好，那就一起跟彦觅领罚”，“还有”，顿了顿，刘氏望向烟雨，仔细打量了一番，说到：“不要叫我姨娘，叫我二夫人。”说完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