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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蛊惑】 ...

  •   ‘砰’的一声,门板落地,发出巨响。

      一脸怒容的陈觉破门而入,一把提溜了压在笪生身上的卫昶狠狠抛出门去,陈觉刚准备解下身上披风,卫昔已然用自己大氅包裹住笪生,眼里满是惊痛,“观主受惊了。”

      笪生惊魂甫定,看见他,登时泪落如雨。

      “没事了,没事了。”那莹莹泪水,使得记忆中的那张脸与眼前的这张让他牵挂的脸逐渐重合,心狠狠抽了一下,他伸手拭去那泪痕,拍了拍笪生背,以示安抚。

      笪生蓦地想起连翘,拿眼看向陈觉,“阿翘还在他手里,大统领快些去救阿翘。”

      陈觉一惊,未及卫昔发话,已然窜了出去。

      “还能走么?”他问。

      笪生点点头,没说话。

      卫昔扶了笪生出来,卫昶被陈觉刚刚那一抛,貌似摔断了胳臂,疼的哇哇大叫,见他们出来,怒喝道:“十三,你作死啊,你是我兄弟,你知不知道,居然联合外人对付自家兄弟,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可没你这样禽~兽不如的大哥。”出家人都不放过,说你不是禽~兽,谁信?

      看见衣衫不整的卫昶,笪生怒上心头,“泾阳王,你的狗头先记挂着,今日之辱,来日我定当讨回。”

      卫昶邪肆一笑,“本王随时恭候美人大驾,届时本王可不会如今日这般好耐心,让你囫囵离开,哈哈哈……”

      “别理他,他就是只彻头彻尾的疯狗。”卫昔扶了笪生出了王府大门,陈觉已经救出连翘,许是受了惊吓,连翘啼哭不止,陈觉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安抚她。

      回头,看见笪生,连翘推开陈觉小跑过来,嘴里哭道:“连翘无能,连累了观主,使得观主受辱,连翘真真该死。”若非她这个累赘,观主想脱身根本不是问题。

      踏上马车的时候,笪生气息微喘,脸色青白,卫昔伸手正待扶她一把,笪生摆手,“不妨事。”

      只是笪生没想到,卫昔随后也上了马车,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笪生的思绪有些飘移,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卫昔就坐在她身边,许是因为找不到合适话题,一路上亦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玄天观很快到了,逄吉人不知打哪儿得了消息,早早下了值,拿了一把药锄冲出玄天观。

      笪生刚下得马车,看见一脸怒容的逄吉人,叫了声:“吉人。”

      “师傅。”逄吉人看见马车上下来的笪生,加紧步伐,朝她过来了。

      “你拿药锄做什么?”看见药锄,笪生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我去砍了那畜~生。”逄吉人现在直想杀了卫昶那恶人。

      “这事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笪生说了太多话,已然没了气力,只觉眼皮沉的很。

      触到笪生失了血色的一张脸,逄吉人一忍再忍,扶了笪生,嘴上直说:“师傅无恙就好。”

      “不打紧。”笪生笑笑宽他的心,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在地上,一左一右两只胳臂均为逄吉人和卫昔所持。

      连翘挣脱陈觉,对逄吉人说:“哪里就无恙了,观主那会儿吐了好多血,逄博士快给观主看看伤得重不重。”

      “吐血?”这是几时的事情?卫昔挑眉看向连翘。

      “殿下不知道吗?”连翘诧异的很。

      “阿翘,别乱说,没有的事儿。”笪生微恼,谁不知道泾阳王的母亲是当今皇后,卫昔的身世又十分尴尬,名义上虽有皇帝和贵妃撑腰,背地里,他还不是处处为人算计,目前来说,他能少一事也省却他的一桩麻烦。

      “都这时候了,观主还要瞒着殿下吗?”连翘很有些想不通。

      “说,观主好端端的为何会吐血?”卫昔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她与之前离开澜香山别苑时神态完全判若两人,莫非真如连翘所言,还有内情?

      连翘觉得有必要将见到的一幕重述一遍,于是,她说:“本来观主带着我都突围成功了,不曾想,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就从天而降,从背后偷袭观主,观主为了救我,才会被黑衣人打伤。”

      “黑衣蒙面人?”陈觉一凛。

      会是谁呢?

      他只当卫昶带笪生去了海棠别业,哪里想到他竟明目张胆将笪生劫去王府,让他在海棠别业扑了空,以致耽搁了些时候。

      他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了,否则,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为何不早说?”深邃的眸中满是痛惜,连翘咬了嘴唇,低声道:“我以为殿下知道了,才没有多嘴。”

      卫昔其实并非恼连翘,他是觉得她没有拿他当朋友,居然瞒着他,走了那么久的路,上车时,他就发现了她神色不对,可是他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回想,她刚刚的种种表现,的确有些可疑。

      “师傅,吉人背你上去。”逄吉人弯下腰,要背笪生上玄天观,逄吉人等了许久,身后没有动静,回头,只见白色衣角一闪,卫昔于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身裹大氅的笪生拾阶而上。

      笪生期待这个怀抱多日,想不到竟会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再也不管不顾,伸手环住他脖颈,将脸贴在他胸口,小鸟依人般的娇怜,轻声问他:“累吗?”

      “闭嘴。”卫昔的怒气还在持续,都伤成这样了,她居然还问他如此无聊的问题。

      笪生一怔,一边抽噎着,一边体味着。

      回到精舍,卫昔将笪生放在榻上,拿被子替她盖上,刚要出口唤逄吉人为笪生诊病,逄吉人已经窜了上来,持了笪生手,细细凝听,继而浓眉拧起。

      “如何?”冷硬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逄吉人手指一抖,将笪生手放回被子里,脸上爬升一抹愁色。

      “有点麻烦。”逄吉人思量半晌说。

      “你倒是说说怎么治?”卫昔的语气阴沉的吓人。

      “那人掌法阴狠,师傅的心脉受损严重,需要内功深厚者协助疗伤,辅助治疗的药材倒是其次,宫里都有,可就是大统领刚刚被陛下召进宫,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里找……”

      卫昔背过身去,问道:“你先说说具体怎么个疗伤法儿。”

      逄吉人大致说了推掌疗法,卫昔给了逄吉人一枚出入大胤宫玉牌,只一句,“持本王玉牌去宫里找所需药材,即刻就去。”

      逄吉人在挣扎了两秒后,回看了睡过去的笪生一眼,退了出去。

      卫昔关上房门时吩咐连翘,“守在门口,别让人打扰我为观主运功疗伤。”。

      连翘点头,听话的守在门外。

      卫昔走向床榻,看了看闭目昏睡的笪生一眼,他扶起笪生,于她身后盘膝坐了,继而,褪下她中衣,气沉丹田,双掌凝力置于她背心处。

      逄吉人于宫中拿了药材赶回来的时候,连翘就守在门外,他吩咐连翘去煎药,连翘说:“殿下让我守在这里,我走不开,劳烦逄博士亲自为观主煎药了。”

      逄吉人闻言色变,“里面还没结束?”

      连翘摇头,“不清楚。”

      逄吉人手捏紧了药包,眼睛直勾勾盯着门板,恨不能再门板上盯出一个洞来。

      “你还不紧了去煎药,殿下工夫很好的,和大统领不相上下,你放心好了,有殿下在,观主不会有事的。”连翘催促。

      “人死都死了,过什么百日祭,叫我说就是这百日祭给闹的。”逄吉人走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连翘脸登时就绿了。

      会不会说话呀,这是怪他们殿下了?

      泾阳王那恶人,即便今天没让观主遇到,难免以后不会碰上,多亏殿下将人给救了回来,没落着好,反倒惹了一身腥,观主挺和气的一个人,怎就摊上这么不知事的徒弟?

      运功疗伤结束,卫昔帮笪生整理衣裳的时候,发现了笪生背上的一处疤痕,中间一点凹了进去,周遭的皮肉有些萎缩,若他眼力不差,这该是利器所致,他查看了那疤痕许久,觉得能造成如此大损伤的可能,该是箭伤所致。

      这伤虽然结疤,但是不会很久,应是几个月前。

      她之前也中过箭伤?

      究竟何人所为?试问她一个姑子,怎会无端中箭?

      卫昔觉得有必要问下逄吉人,就在他准备下榻的那刻,笪生迷迷糊糊翻了一个身,双臂软软缠上他腰腹,哝声道:“不要走,十三。”

      乌发倾泻如瀑铺在枕间,卫昔侧头看去,她依旧在昏睡,才刚应该是做梦了,嘴角尚挂着一抹浅浅笑痕。

      烛火冉冉映照在她无暇脸孔,幽幽的迷人,病容亦掩藏不住夺人心魄的美丽,脑中一阵电光火石,他似是受了蛊~惑,继而倾身,向着那粉唇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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