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许流阳》枕闲书卧

9、第 9 章

　　原来关父关母见过了饭点，儿子还没有回来，两位老人习惯给关野阳留了饭菜，便自己先吃，然后到朋友家玩牌。关野阳忙，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经常不回家吃饭，关父关母已经习惯了，到饭点时关野阳要是还不回来，他们就自己先吃，这是关野阳鉴于自己的工作和父母生活节奏商量好的。
　　之前关父关母都是吃完饭习惯先坐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聊聊天，然后准备一下明天要上课的讲义，就准备睡觉的。
　　关野阳看到父母出现在电梯里，很是诧异。关野阳反应不过来，连招呼都忘记打了，抱着流之傻愣愣的站着外面不动。
　　关父关母看到儿子，怀里还抱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子，更是诧异。关父关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一齐看向关野阳，眼神探究。最后，还是关父看了眼自己那已经震惊了的儿子，瞪着站在电梯外还抱着个女孩子呆愣愣的关野阳，便连名带姓：“关野阳，你还要不要进来？电梯要下去了。”
　　关野阳听到老爸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讪笑着：“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有点难为情，毕竟没有回家吃饭，这会怀里还抱着个穿着睡衣的流之出现在这里。关野阳深吸一口气，才抱着流之踏进电梯。好在这时没人等电梯。
　　从关野阳一进电梯，关父关母的眼神就流连在关野阳和他怀里的流之身上，关母凑近看了一下流之的脸，发现流之眼睛紧闭，一张秀气的瓜子脸通红，也着急地问道：“儿子，这是谁家的姑娘？她怎么了？”
　　“妈，她是你家儿子的姑娘，许流之，就是相亲认识的那个。”关野阳现在只想快点送流之到医院给她看病，简单明了地回答关母的问题。“现在她高烧不醒，我要带她去看医生，你和爸有什么要问的，等我回来再说。”
　　“妈，电梯到了，快！快！先帮我按一下到车库的电梯。”眼看电梯到了一楼，打开门，关父关母还没有出去的意思，关野阳腾不出手，就让母亲帮自己按电梯。关母看着儿子满心的焦急，便不再问下去，帮关野阳把人送上车。
　　还好，这时去往最近的诊所的路上不堵。关野阳一停好车，就抱着流之去找大夫。这个诊所在他们这一带都很有名。不大，却很干净，医生都是很尽职的那种,而且都是和颜悦色的。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看病。关野阳和父母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会习惯来这里看病拿药。
　　有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躲在年轻的妈妈怀里，抽抽噎噎得挣扎着不肯打针，哭着要回家，要爸爸。年轻的妈妈轻轻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背安慰着：“宝贝乖啊，乖乖让漂亮护士姐姐打完针，爸爸刚才不是在电话上和宝贝说了吗，只要宝宝乖乖打完针，爸爸就会来接我们回家吃好吃的，还会给宝宝买车车呢。”
　　年轻妈妈对着年轻的护士笑笑。年轻护士俯下身子，和颜悦色道：“小朋友，打完针针才会吃饭香香，才能有力气玩车车哦。”小男孩看看护士又看看自己的妈妈，一颗大大的眼泪还挂在眼边，说不尽的委屈，又可爱。
　　年轻妈妈又温柔的对小男孩说：“宝宝是小男子汉，打完针针，才能更快长大保护妈妈哦。”小男孩一听妈妈这样说，立刻停止抽噎：“宝宝是好孩子，一定会保护妈妈的！”又用力的亲了一口自己的妈妈脸，才转身对站在的护士无邪的笑着说：“姐姐，给我打针针，我要长大大保护妈妈！”
　　关野阳抱着流之坐在旁边量体温，听着年轻妈妈与小男孩的对话。心里一阵温暖，又低头看看怀里的流之，不知道以前小时候的她生病，是否也有家长陪在身边温言软语的安慰呵护。
　　也许，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保护妈妈的伟大又单纯的梦想，才会不怕疼痛，努力接受自己害怕的挑战，让自己快快长大，快快变强。
　　帮流之看病的是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妇女，拿下流之的体温针一看是41度，就急急开口教训关野阳：“年轻人，我说你也太不把你女朋友当回事了，你看看！”伸手就把体温针放到关野阳面前让他看，“都41度了，再晚点，这么个漂亮的姑娘都被烧傻了，看你哪哭去！”
　　关野阳连连说是自己的不是，又着急的用自己的手探探流之的额头。这时的流之还是迷迷糊糊，不知身处何处，有点吵吵闹闹，想睁开眼还是睁不开，只能不时在关野阳怀里找个舒服在姿势窝着。
　　这位大夫看着关野阳眼神看着流之甚是担忧，不好再说什么，就开了瓶液给流之输。等液输到一半的时候，流之才迷迷糊糊醒过来，被刺阳的灯光照得眼睛都睁不开。想用手挡一下这亮眼的灯光，动一下左手，就觉得手好痛。抬起手一看，发现手背正扎着针，手背周围的青筋都突起来了，淤青一片。又低头看看自己，还是穿着睡衣。又动动身子，头顶上马上传来了关野阳那温柔充满关心的声音：“你醒了。”流之还没清醒过来，只记得自己清早一醒来，便浑身不对劲，打了电话请假，起来擦了点风油精又继续爬上床睡觉。
　　对于现在的一切，流之都是迷迷糊糊，周围吵吵闹闹，又看到有许多人坐在输液椅上输液，才知道自己在医院。突然听到关野阳那关切的声音，身子先是一僵，然后才又慢慢放松。“嗯，我怎么在这了？”有点呆呆愣愣的。
　　关野阳看着这样还没回神的流之，伸手顺直流之那柔软乌黑的头发。这样的关野阳在灯光的照耀下，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柔和的气息，声音有点疲惫，才继续道：“我下班一直打电话给你。”
　　“我手机静音。”流之有点心虚。
　　“我又打了电话给周离问她，她说你也没联系她。”
　　“一般都是周离给我打电话的。”流之有点不好意思，声音有点沙哑。
　　“我又给你上司打了电话，才知道你生病请假了。”
　　“当时迷迷糊糊的，浑身不对劲，就打电话请假了。”
　　“流之，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着急心焦吗？”关野阳继续说道，又低头看一眼还是脸色被烧得红红，嘴唇已经干裂的的流之，把想说的话先放下，问道：“渴吗？”
　　“不好意思。”流之有点讪讪。“嗯，有点。”因为刚醒，眼里还是水雾蒙蒙，眼神有点迷蒙，可怜兮兮。
　　“你先在这坐着，我给你接杯水去。”
　　流之觉得关野阳有点生气，目光追着专心俯身在饮水机接水的关野阳，留给她一个颀长又有点低气压的背影。自从交往以来，关野阳给流之的感觉都是很温暖又很好脾气的，流之不明白关野阳这是怎么了。
　　关野阳接回一杯水，见流之打着吊针，又很虚弱的样子，就直接伸水到她嘴边让她喝下。
　　流之见关野阳有点低气压，本想自己拿着喝，最后还是就着关野阳的手一口气把水喝完。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关野阳看流之像个小孩子一样，语气还是有点不高兴。“还要不要再喝点？”
　　“不要了。”。
　　关野阳见流之不要了，就把一次性杯子用手捏瘪，顺手丢到垃圾桶去。又看看流之的液快输完了，就叫护士来给流之拔针。
　　周围还是很热闹，有小孩子怕打针的哭闹声，有在吊点滴的男男女女的交谈声。流之看着关野阳一直在为自己张罗，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动。
　　流之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当自己生病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熬着，脆弱难过得就想那样子睡过去一辈子，再也不要醒过来。
　　生病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照顾着会让病中脆弱的人感动。流之见到关野阳向自己看过来，那黏在关野阳身上的视线还来不及收回，便对关野阳微微一笑，有感谢有感动。
　　一下子就折腾过了23：00，流之一整天都没有进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关野阳也是，一下班就一直在担心着流之，又折腾了那么久。透过小医院门，不远处的商场早已热闹非凡。关野阳先带流之去吃了点清淡的粥品，才送流之回去。
　　“要记得吃药。”
　　“嗯，我会记得的，又不是小孩子。”
　　“睡觉的时候，不舒服要给我打电话。”
　　“没事的，以前生病时都熬得过。”
　　关野阳终于知道自己从知道流之生病请假开始，心里就有一团说不出来的火是因为流之对自己从来毫无依赖的话语。要是自己不问，她自己就不说。自己问了之后，她总是这样无关痛痒又简短的回答。关野阳心里说不出的无力感，原来两人交往了那么久，她从来没有依靠过自己。
　　关野阳忍不住有点大声的：“流之，你能不能在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可以想到我？嗯？现在你有我了，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明白吗？”
　　见流之不说话，关野阳的火气又上来，看似不错的恋人关系，可关野阳觉得无论怎样都触碰不到流之的真正内心，隔着千山万水。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叫不醒你，我的心里有多么害怕？今晚那医生跟我说，要是送你去迟一点，你都要被烧傻了？我听到的时候，既害怕又难过。害怕的是要是自己今晚没有找你，你可能真的要烧坏了。难过的是你居然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不把我当回事。”
　　“对不起。”流之眼眶控制不住的红，并没有眼泪在眼眶打转，声音还是有点沙哑：“我不是不把你当回事，我只是觉得我并没有多严重，只要睡一觉就好了的。我并没有想太多。”
　　关野阳看到这样子虚弱又暗自坚强的流之站在自己的面前，觉得自己有点混蛋，现在流之生着病还这样说她，走过去轻轻抚摸的流之的头发，抱着流之，放软声音：“流之，我只是想你一有事的时候，可以想到我，有事彼此分担，不分你我。我们是男女朋友，有些事一定要讲出来的，你知道吗？“说完，关野阳温柔的亲了亲流之的额头，安慰开解着她。
　　“嗯。”流之带着浓重的鼻音答道。见关野阳亲自己的额头，流之也主动亲亲关野阳的脸颊，亲完之后，觉得自己主动，又不好意思抬头看关野阳，况且还红着眼，心里有点羞涩，老实窝在关野阳的怀里感受着属于关野阳的温暖。
　　关野阳见流之第一回主动亲自己，忍不住对着流之那已经有点血色的嘴唇吻下去，见流之安静仰着头回应着自己，关野阳更加上瘾的吮吸着流之那让自己迷恋的嘴唇。等到亲够了，关野阳才放开流之，眼睛带着笑：“记得有事找我。”
　　“没有事也要想着我，嗯？”
　　“嗯。”流之觉得关野阳在亲完自己后最爱谈条件，老是要流之记得这样记得那样，可心里又有甜蜜蜜的感觉，嘴角忍不住想要往上翘。
　　现在已经很晚了，关野阳伸手摸了摸流之的额头和脖颈，又摸了摸她的手，已经没那么烫了，还是不放心：“今晚要不要我陪你？身体还是有点烫。”
　　流之刚被亲完，听到关野阳这样问，忙摇头：“不用，不用！”
　　关野阳看着把头摇得像波浪鼓的流之，好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不放心你而已。”
　　流之还是坚决：“真不用，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一定打电话给你，一定。”说完流之还坚定地点了点头。
　　关野阳不放心走，也舍不得走了，抱紧流之，柔声道：“男朋友照顾女朋友天经地义，你这样子我不放心走开，太晚了，还发着烧，今晚你先不要洗澡，等你睡着我再走。”
　　“你要守着我？”
　　“嗯，守着你睡着了，我才放心。”
　　流之抵不住困意，更抵不住关野阳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