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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病来如山倒。
      流之自从懂得照顾自己开始就连冒都很少感,因为她深知即使是生病了,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想喝个热水都没人帮忙倒,更别提有人在身边嘘寒问暖,撒娇扮弱求安慰更是奢求。那种感觉想想都会让人觉得凄凉绝望无比。特别是在生病时期,钢铁般强硬的心都脆弱了起来,感觉世界荒芜寂寥得只有自己,心里更是既心酸又难受。
      所以一直以来,流之都特别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
      可是人吃五谷杂粮,有时病来不由人。
      一觉醒来,流之便觉得喉咙冒火,连吞口水都隐隐作痛,浑身火烫虚软,头疼得更似欲裂,整个人都神志不清。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感受过了,流之还知道自己发烧生病了,在迷迷糊糊中打了电话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打电话请假。
      她的顶头上司姓曹,流之能在职场上的完美蜕变离不开她的大力提拔,所以流之很感激和敬重她,习惯亲切地称她为曹姐。曹姐今年已经四十多岁,经常都是一身干净利落的经典职场人的打扮出现在公司,商场手腕了得,办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对于公事向来说一不二。在私底下对人倒不错。
      曹姐一接到流之的电话,二话不说即刻同意,又亲切地嘱咐流之一定要去看病拿药,好好休息。
      流之感激的谢过曹姐,挂掉电话,便拖着头重脚轻的虚飘身子起来,找风油精擦来降温。
      流之不生病很久都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发烧,而且都是高烧那种。
      小的时候,流之还不懂得什么叫发烧什么叫头晕,那时她一发高烧,就自己躲在床上睡觉,不懂得跟任何人说。等到大人发现的时候,流之整个人都是烧得迷迷糊糊,急急忙忙把流之带到诊所去看医生,医生直骂大人糊涂,还说再迟一点孩子都被烧死烧傻了,都不知道怎么带孩子的。
      在她家乡的村里,有过好几起小孩子发烧没被及时发现医治结果不是傻就是死了的事情发生。医生对于这样粗心的家长脸色并不好。
      一次,流之从中午就发起高烧,到天黑时才被大人发现,她父亲急得匆匆把她带到一个邻村的声誉很好的老中医那里去。一取□□温针发现已经高烧到40.5度,老中医急得都来不及破口大骂他父亲糊涂,匆匆的拿风油精擦着给流之降温,额头,脖子,肚脐,手心脚心都擦上满满的清凉又刺鼻的风油精,又给流之打针开药,吩咐家长回去再照着同样的位置给流之继续擦风油精,直到体温降下来为止。直到现在流之还牢牢记得这个老中医教授的非常管用的降温方法,风油精也成了她唯一必备的药品,每次一发烧,流之就会用风油精擦来降温。
      流之起来找风油精擦好后,又继续爬上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等体温自己降下来。
      因为两人的上班时间不一样,关野阳比流之早上一个小时的班,公司又比流之的远,每当关野阳出门的时候,流之才慢洋洋的起床。为了给彼此相适应的空间,他们都是约定到周末才一起去约会。流之一回家就很少出门,关野阳想偶遇一下流之都难。
      这天,关野阳下班后,收拾好东西打了很久流之的电话都没人接,心里马上有不好的预感。以前打电话给流之的时候,虽然有没接的时候,但是过后再打的话,流之都会接的。可是这次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流之都没有接电话。
      关野阳心里直觉不安,就又打电话给周离问流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周离也不清楚。挂掉电话后,又给流之她上司曹姐打电话,才知流之生病请假在家,没有去上班。关野阳一颗急得乱转的心才稍稍平复些。
      关野阳这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了解流之,不了解她身边除了有一个周离还有谁,不了解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关野阳觉得要是他不向她要她在这座城市紧急联系人号码的话,关野阳觉得流之不一定会主动告诉他。
      想到流之一人生病在家没人照顾,又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关野阳心疼流之,生病了只能一个人扛着。照流之那样敬业的性子,平时要是下班没完成任务量,流之都会主动抽出自己的时间来加班的。这次生病居然严重到要请假,关野阳不免担忧。又生气流之生病了也不告诉他,想想两人交往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平时出去玩的时候,流之一般都是随关野阳的意,关野阳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流之有兴趣的两个人就会像孩子一样大玩大闹,没兴趣的就由关野阳在一边玩,自己在周围找乐子玩。关野阳爱逗流之,每次流之一个人找乐子的时候,关野阳就偷偷的走到流之旁边看她在一旁专心的逗花弄草,然后突然出声吓流之。流之的胆小,关野阳已经领略过很多次,每次流之都会毫无淑女形象的又跳又叫起来,等到心情平复下来,就会找关野阳算账,怒得眼睛圆睁,作势就要打关野阳,两个人又像孩子一样打闹起来。有时关野阳使坏心,闹着闹着看周围没有人,就抱着流之亲到她浑身发软,脸色通红。
      刚开始交往时,关野阳每次牵她手时,她的脸都会控制不住的发红,关野阳跟她说话,她为了不让他发现她的脸红,连头都不好意思抬,问她什么也是轻声细语简单的回答,身上不再是冷冽的干练而是多了一些真正属于女孩子该有的娇憨羞涩。后来,度过了尴尬期,流之才恢复落落大方的样,说说笑笑,有时豪气痛快得让关野阳目瞪口呆,十足的女汉子。关野阳有时的糊涂了,不知道哪一种性格才是流之真正的性格,好奇的想要挖掘出流之身上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关野阳心急如焚的抓起车钥匙乘着电梯直达到地下车库,看着下属的车一辆一辆的开出去,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急的心情才开车回去。这时正是下班高峰期,通往回家的路上排起了一条又一条的车龙。关野阳看着前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心里更着急,手指烦躁地敲点着方向盘。他不知道其他车主怎么想的,但是此刻他恨不得自己的车能够飞起来,直接抵达到自己的傻姑娘那里去。
      关野阳一停好车,就直接的乘电梯到流之那一层楼。此时已经是饭点,邻居家的饭菜香通过开着的窗户隐隐传入鼻翼。关野阳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流之来开门,心里急坏了,不知道流之在不在家,流之又没有给关野阳她家的钥匙给他,关野阳只能焦急的跑到房东那里要流之家的钥匙。房东因为经常见流之和关野阳出去,知道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留下关野阳的号码就给钥匙给他了。
      关野阳打开门,一室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开了灯之后,小小的客厅布局温馨,东西不多,却仍放得井井有条。流之属于慢热型和后知后觉型的女孩子,每次关野阳送她回来,她都是笑眯眯的说:“我进去咯,你回去吧,再见!”从来没有说过:“要进来坐一下吗?”流之自我领域意识很强,不会轻易邀请他进来。关野阳来参观流之的小窝,每次都是借着给她填冰箱的借口才有幸进门,然后坐一下就要回自己家。
      关野阳没有心思细细欣赏流之的温馨小窝,见到她寝室的门半掩着,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没见流之应,就轻轻的伸手打开灯,灯一亮,随着满室的灯光倾泻下来,关野阳便见流之小小的身体蜷缩一条薄被之下,是很没安全感的睡相。
      关野阳一颗从下班就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点,又轻轻叫了流之几声,流之仍没有应。关野阳急急走到流之的床边,只见流之露出来的整张小巧瓜子脸通红,关野阳再又轻轻叫了流之几声,只见流之眉头深深皱着,想哭又没有哭出来,只是偶尔抽噎一下,一颗颗晶莹的眼泪不断的从流之的眼角流出来,枕畔都弄湿了。却没有应人。
      关野阳心疼极了。
      原来流之又在梦中梦见自己小时候发烧,自己一个人躲在床上难受地躺着,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发现,流之觉得自己就像没人爱的孩子一样。妈妈去了遥远的天堂,再也不能把流之抱在怀里轻言软语的对流之说话。流之长大后,经常听见婶婶她们说流之长得很像她的妈妈,妈妈最爱流之了,流之现在好想好想妈妈,想趴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放声大哭,不知道妈妈是否也会在天堂想流之,会不会放不下这个不再完整的家。爷爷奶奶没有发现,爸爸没有发现,哥哥姐姐没有发现,小弟也没有发现,流之伤心得只想哭,但又哭不出来,心里既难受又委屈。在梦魇中,拼命的想睁开眼却睁不开,想大声叫喊出来无论怎么张大嘴巴,就是发不出声音来,一遍又一遍的挣扎着却醒不过来。
      关野阳知道流之梦魇了,看着她那既难受又委屈的模样,关野阳更加心疼自己这个外柔内刚的傻姑娘了。关野阳拿着流之床头的纸巾小心翼翼温柔的为流之擦干她眼角的眼泪。关野阳又温柔轻轻唤了流之几声,并伸手探了探流之的额头,很烫。流之在梦魇中觉得有一双温柔手不断温柔的抚慰着自己,终于放松下来,眉头不再紧皱,也不再抽噎,但还是蜷缩着身体,眼泪还是不停的流。关野阳见唤不醒流之,她身体又烫得很,无奈之下,决定先送她去医院。
      关野阳之前抱过亲过流之,那都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发之于情止乎于礼。现在流之整个人都是昏昏迷迷,怎么唤都唤不醒,有点逃避现实的意味。关野阳不知道看着有时热情有时又简单淘气得像孩子的流之曾经经历过些怎样的创伤,只知道这样的流之让他心疼又无奈。
      现在虽说已是九月中旬,s市地处南方,温度还是很高,白天的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照耀着大地,到晚上还残留着闷热又干燥的气息。流之穿着保守的睡衣,避免了关野阳的尴尬。关野阳先找了件薄外套为流之穿上,流之这时已经平复的呼吸,均匀的呼吸喷在关野阳的脖颈,痒痒的又说不出的舒服,关野阳忍不住用鼻子蹭了蹭流之那烧得通红的脸蛋,苦笑一声。流之安安静静的窝在关野阳的怀里。
      关野阳抱着流之在等电梯,电梯到的时候,关野阳傻了,父母双双站在里面,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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